飞机抵达法国的时候,接近中午十二点。
裴喻宁今天穿着一件雾蓝色的一字领短裙,下了飞机,冷风一吹,不由自主地寒颤。
刚下过一场小雨,天空雾蒙蒙得昏沉,晶莹剔透的雨珠顺着法国梧桐的枝叶脉络滴入地面,空气透着湿冷。
商砚辞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顺势搂上她的肩膀固定,避免西装外套滑落。
他的西装外套很大,长度到裴喻宁大腿中段的位置,她被他搂在怀里,娇娇小小的一个,整个人都被他身上的温暖气息笼罩。
外公外婆亲自来接两人。
外公带了现做的布朗尼、玛德琳蛋糕、加了香草的热巧克力、拿铁。
外婆知道裴喻宁怕热,料想以京北的温度,她必定穿着漂亮的小短裙过来,于是给她带了一件长及脚踝的柔软外套。
坐进后座车厢,裴喻宁把西装外套还给商砚辞:“阿砚,你快穿上,我穿外婆带的外套。”
“好。”商砚辞接过穿上。
裴喻宁穿着柔软的外套,眉眼弯弯地笑:“外婆,这个面料好舒服。”
“喜欢就好。”外婆抽出湿巾,递给两人擦手。
外公把甜品的外包装打开,放到两人中间的桌面上。
裴喻宁端起热巧克力,暖了下手心,喝了一口:“外公,超好喝,甜甜的,也不腻。”
外公看着她,一脸慈爱地笑:“想喝的时候就找外公做,最近我新尝试了几款甜品,到时候做给宁宁吃。”
裴喻宁眼睛亮晶晶,点头应下:“好。”
商砚辞抬手捏了下她软嫩的脸颊,转瞬即逝地收回手,慢条斯理道:“宁宁,我也可以做。”
“你歇几天。”外公可太喜欢裴喻宁了,什么都夸,没有人能提供像她那样满满的情绪价值。
商砚辞刚要拒绝,裴喻宁把桌面上的拿铁端起来递给他。
心领神会她的意思,商砚辞眉眼温和,接过拿铁,回应外公:“好。”
裴喻宁继续吃甜品。
见她再次拿起一块玛德琳蛋糕时,外婆跟哄小孩似的哄她,摸摸她密长的卷发,柔声道:“宁宁,这块吃了不吃了,中午的菜式都是你喜欢的,留些胃口,下午茶的时候再吃甜品。”
裴喻宁轻言软语:“知道了。”
商砚辞抬眸,意味深长地看向她。
裴喻宁只顾着手里美味的玛德琳蛋糕,没察觉他的视线。
接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加长林肯驶入庄园。
裴喻宁被外面的景色吸引——
道路两旁是挺直的松柏,由八根罗马柱撑起的凉亭,凉亭上方是玻璃的结构,玻璃上围种了一圈玫瑰花,像仙女头上戴的精美花环。
长廊的拱形石柱上种植了垂丝茉莉,绿意盎然,洁白似雪,仿若仙境一般飘然。
小天使的雕塑喷泉周围种满了娇艳欲滴的各色花卉,泉水叮咚响,花香盈盈溢。
五层高的别墅,米白的墙身上雕刻精致的纹路,宝石蓝的房顶,墙边翠绿的爬山虎生机勃勃,向上攀爬,延伸枝桠,和童话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像极了公主的城堡。
“到家了。”商砚辞牵着她的手下车。
进到别墅里面,更是美轮美奂的装修布置。有一扇门做成了落地窗的样式,轻轻推开,可以直接走进后花园。
等到天晴的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待在这里坐一下午,都会感觉心情十分好。
一众菲佣向裴喻宁问好,中餐已经摆上餐厅了。
商砚辞带她去洗手间净手,不动声色地关上房门。
裴喻宁被他搂在怀里,后背靠在他饱满的胸肌上,双手被他握住,伸到洗漱台前冲水。
细密的水流带着轻微的凉,商砚辞温热的手掌一一抚过她的十指,冷热交感。
裴喻宁:“阿砚,好了,干嘛洗这么久?”
商砚辞没回应。
裴喻宁抬眸,刚要说话,却发现身后的商砚辞一直在通过镜子看她。
他眼睛里的欲望与克制交缠藏匿,轻易撩人心弦。
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商砚辞才不疾不徐地伸手关掉水龙头,抽出两张纸巾,给她擦手。
他说话的语气很温和,却又带着似有若无的隽永意味:“宝宝,怎么不见你对我乖?”
一开始,裴喻宁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拍,她才想起在车上的时候,外婆让她吃了手里的这块玛德琳蛋糕后,就别再吃了,她很听话地答应了。
如果换作是商砚辞对她说,她会听,但还是会再吃最后一、两块玛德琳蛋糕,总之不会说不吃,就不吃了。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裴喻宁,谁让商砚辞向来惯她惯得没边儿。
只要没触及他的底线,平常都是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商砚辞从不反驳她,就算她是错的,在他看来也是对的。他对她,向来只有主观,难以客观待之。
裴喻宁轻笑,语气娇嗲:“什么呀,辞辞,连外婆的醋你都要吃?”
商砚辞低声道:“嗯,因为我是‘辞辞’。”
裴喻宁的心脏瞬间被他说的话击中,酥软一片,她转过身来,踮起脚尖,搂上商砚辞的后颈,声音甜软:“辞辞,你好可爱。”
话音未落,裴喻宁吻上他的薄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和他亲近。
他刚才的回答实在太可爱了,好喜欢好喜欢,像幼稚的小朋友一样,和他以往的温和从容,沉稳矜雅完全不同,这种差别感简直撩得人心痒难耐。
商砚辞没克制住刚才那句口不择言的回答,就像他难以克制对裴喻宁主动亲吻的回应,他弯腰靠近,手掌握上她的软腰,轻拢慢捻。
深吻,交换的水渍声不可避免得细密。
洗手间外面是菲佣来来回回的脚步声,裴喻宁跟随着紧张,怕被人听见交吻的暧昧声。
商砚辞一边把她托抱起来,继续接吻,一边打开水龙头,让水流的声音欲盖弥彰。
裴喻宁被他吻得很热,不想再接吻了,于是脑袋往后仰,同时用手轻推他。
商砚辞含住她的唇舌,手掌温柔强势地扣上她的后颈,不容拒绝地继续和她深吻,片刻后,他才眷恋不已地缓缓退出。
他薄唇轻启,在裴喻宁小巧的耳垂上轻咬一口,嗓音低沉磁雅:“宝宝,主动亲吻的是你,亲够了想推开的也是你,我就这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