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将闻苍的尸体冰封，交给光光，慢慢站起来朝着明晖的方向走过去。
大战告捷的喜悦围绕着明家，可这一刻，明华觉得他们真的配吗？
从前她听过一句话“正义虽迟但到”，她从来没对这个迟有什么感觉。
可现在，她觉得，迟了就是迟了。
正义该到吗？
该的。
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它就是迟了……
迟到的正义，受到一些人的欢迎，但同样也要受到一些人的怨恨，这原来，是正常的。
明华抬起头，欢笑的声音太大了，掩盖了月亮的哭泣。
明晖走近，看着明华沾满血液的衣服：“你受伤了？怎么回事？我看那闻少主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
明华看着明晖：“你觉得，闻苍是个怎样的人呢？”
明晖愣了一下，思考了很久，微微摇头：“接触不多，不好评价。”
明华点头。
可笑，他暗地里看了这么久的明家少主，恨极了的明家少主，对他只有一句“接触不多，不好评价”。
有意义吗？
明华将一颗丹药丢进嘴里，没再和明晖说什么，直接回了明家的灵舟。
“闻老，闻家祖地的记忆传承，你知道吗？”
还在去莫家路上的闻老一脸懵，回明华：“什么？你们在闻家祖地找到了记忆传承？什么内容？”
“没什么。”
明华换了一身衣服，冲着闻家祖地走去。
繁复的阵法挡在明华面前，明华抬手摸了一下，意外穿透了阵法。
明华瞳孔微缩，闪身进去。
一个人影站在一块石头前，缓缓回头看向明华。
“闻苍？”明华愣住。
光光：“主人，他已经和您签订了神魂主仆契约，死后，忘却执念之后，他的神魂会向您靠近，他现在在这里，应当是执念在这里。
既然找到了他，那他就会被牵引进您的神魂空间，只是空间里没有能承载他神魂的容器，他的神魂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我为什么会看见他？我应当是看不见神魂的。”
“闻家祖地这块用于记忆传承的石头上附有很强大的神魂之力，能滋养他的神魂，让他的神魂之力外显。
主人，我想如果让他的神魂附在这块石头上，搬入神魂空间，或许能暂时保住他的神魂。”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闻苍一手抚摸着石头，一边扭头看向明华。
从第一次见面的切磋，到第二次见面的试探和交锋，到刚刚的宣泄，再到现在平和了不少的魂体。
明华笑了，还好，这个月亮，还有得救。
“你知道我是谁吗？”
“明家明亮，明家一个自私自利，打算毁了明家大道的愚蠢少主。”
“你骂起人来，倒是毫不嘴软。”
“能骂一句是一句，等我神魂散干净，就没得骂了。”
明华改了主意，不打算直接告诉他她的身份了：“光光，怎么让他附身在那块石头上？”
“这个阵法很简单，阵成的时候，器物就会将起阵的人吸入阵法，所以需要他自己起阵。”
“没事，你把阵法告诉我。”
闻苍听不到明华和光光的对话，但是他听懂了明华的意思。
“你是说，这块记忆传承之石的神魂之力就要散去了，需要起阵才能保留住？”
明华点头：“你也不用怀疑我，你感受过，我确实能使用神魂之力，只是，这上面附着的神魂之力，只认你们闻家的血脉，我无法起阵，需要你来动手。”
光光：“主人，他会信吗？人都死了，他都是神魂了，哪来的血脉。”
当是主人呢，血脉之力就封印在神魂里……
闻苍：“闻家都没了，留着这些记忆也没用。”
明华：“什么都不留下，他们怎么会知道闻家做过什么？你们痛苦，不就白痛苦了？”
闻苍扭头看着石头，抚摸着上面刻的字：“既是痛苦，便这么终结了吧，说到底，这是我闻家的选择。”
明华……
一时间觉得闻苍善良的令人愤怒。
“我已经知道了，我必须让他们也知道。你立刻起阵，主仆契约已经签了，我作为主人，下个命令总可以吧。”
身为神魂，蓝色印记牵引很明显地出现在闻苍的额头上。
“明家有你这样的少主，我真的很难想象他们还能有未来，希望明晖厉害点，当上明家家主。”
闻苍嘴里吐槽，手里已经开始起阵。
片刻后，一股强大的引力将闻苍吸进入石头。
光光：“成了，主人！”
“大概能保住多长时间？”
“至多三年，主人，您需要在三年内结丹，然后修炼魂海，魂海小成才能将他放进魂海里。
据说上界有魂修的功法，如果机缘不错，他说不定还能再次回到外面的世界。”
明华松了口气，虽说她不该帮他决定存亡，但谁让他们签订了主仆契约呢？
抬手摸着石头上的十几条刻字，明华心头的轻松又散了不少。
闻苍，死了就是死了，即使能补救，也不能否认有些伤害已经造成。
光光将石头收进神魂空间，将它放在了浓雾的边缘。
命灵摸着石头，看着浓雾里面：“一个小可怜，你走到哪里都要担心各种小可怜。”
浓雾渗了一丝进入石头，沉眠其中的闻苍眉头舒展开一些。
命灵叹气：“多管闲事。”
可不就是多管闲事吗？
即使明华是月长老又如何，说到底，她和这些事情都没有直接关系。
还真当自己是明家少主呢？她和明家能有多大联系？
命灵摇头。
明华也摇头。
这闻家祖地，除了这块石头，只有一些阵法，啥宝贝都没有。
得亏他们找到了闻家宝库，要是先来这闻家祖地，那可真是哭着进来，哭着出去。
明华迈出祖地的时候，明轩运、明晖都在门口。
明华：“毛都没有，这祖地，真磕碜。”
明轩运……
本来是有的，应该是有一池寒泉的。
“还有八个家族，我们已经收到郑家、赵家的求和，事情照着我们预期的方向走了。”
明华点头，忽然没头没尾说了句：“你们明家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
明轩运和明晖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明华接着说：“因为世界在救你们明家。”
明晖想起了真相之外的真相，月长老的到来、上界长老的庇护、各家的保护，他们明家，何德何能。
“所以，控制了世界之后，你们多翻翻各家的记载吧。”
言尽于此，明华不打算再多说什么，毕竟战斗还在继续，他们知道了真相，只会影响战斗的推进，世界的统一。
正义迟了，但也该到。
此时此刻，绝对不能畏首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