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本来面对一个大的,就够让人战战兢兢的了。
结果还来个迷你版的。
压力乘1.5。
小崽子全程都在学祁晏,祁晏舒眉时,她也会勾着唇,弯弯眉头。
但当祁晏冷测测的盯着人冷笑时,团团也不遑多让,笑的也冷冷的,足以让人透心凉。
会议结束,所有的人溜的那叫一个快。
等所有的人都离开,小崽子转身看祁晏,张开爪爪。
舒服的躺在自家粑粑的怀里,小崽子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祁晏还有事情要处理,便打电话回家里,告诉顾挽清,今晚晚饭他和团团在公司吃。
能跟粑粑在一起,团团没有烦,见祁晏忙,也没有闹着要出去。
乖乖的抱着祁晏让人给她找来的绘本,边看边在空白的草稿纸上涂涂画画。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萧特助将祁晏和团团的饭菜送了上来。
团团坐在祁晏身边的小凳子,嗷呜嗷呜吃的很香,吃完之后又抱着萧特助给的盒装牛奶,跑去画画去了。
笔与纸的摩擦声,从不远处传来,和祁晏翻动文件的声音交织,显得不那么孤冷。
祁家大宅,因为要给高一的让考场,所以高二的提前放了,祁辞溪比往常要早回来一点。
书包懒懒的单背在背上,发现小崽子并没有跟往常一样,站在大门等他。
祁辞溪微微皱眉,“小崽子呢,她跑哪去了?”
想到自己提前放学,估计是不知道吧。
祁辞溪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开始找小崽子。
将一楼转了个遍,也没找到人。
走到二楼的茶室时,听见了诗诗的声音。
难道是爷爷回来了,小崽子在跟爷爷喝茶?
想到小崽子拿着排骨汤当茶饮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爷爷教的明白吗,要说这事还是得我来。
祁辞溪自信的走进茶室,嘴角的笑容轻扬。
“小崽子,想哥哥了没有?”
“爷爷,我来……”
祁辞溪的声音戛然而止,嘴角的笑敛去,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冷了下去。
诗诗恭敬道,“六少爷,小小姐被先生带出去了!”
说完之后,看了看两人的神色,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祁辞溪的变化,顾辞肆尽收眼底。
但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眸底清清冷冷的,看不出什么。
祁辞溪是凭借顾辞肆的长相和气质分辨出来,他应该是自己名义上的三哥的。
而他这个名义上三哥的出现,便也代表着,他名义上的母亲和二哥,可能也回来了。
太陌生了,那声哥卡在喉咙里,难以说出。
祁辞溪微微颔首,“打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后就转身离开。
顾辞肆没有留他,冷白的手指轻轻端着茶杯,冷眸微垂,让人彻底看不出他的情绪。
祁辞溪出去之后,拿上自己的书包,就进房间不再出来。
祁辞年运气比较好,一回来就碰见了诗诗。
被告知团团被父亲带出去了,以及那三个不怎么熟的母亲和哥哥们回来了。
祁辞年问清楚祁辞溪在哪里,就抬步去了祁辞溪的房间。
祁辞溪听到不符的敲门高度,还没开心几秒的心,就恢复平静。
慢条斯理的去开门,见是祁辞年后,并没有直接让开。
“干什么?”
祁辞年严肃,“我觉得,我需要跟你谈谈!”
祁辞年觉得现在自己有些社恐,怕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外面晃荡,碰见了陌生的母亲和哥哥们怎么办,那也太尴尬了。
祁辞溪怕闹出的动静太大,引得那个名义上的母亲和两个名义上的哥哥来就不好了。
微微错身,让祁辞年进来。
祁辞溪没多久就要考期末了,他本来已经都准备好了,但是现在思绪很乱,需要复复习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祁辞年不需要考试,站在祁辞溪坐着的凳子后,“你说母亲和顾辞砚、顾辞肆,是什么意思啊,他们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祁辞溪将书放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们的蛔虫!”
说完之后转身,眸中有些落寞,“但是她这次肯定也待不了多久!”
祁辞年不理解,“你怎么知道的?”
祁辞年小时候,被送到霍家,十多岁才回的祁家。
不像祁辞溪,小时候不仅一直跟祁晏生活,而且有时候祁老爷子也会带他。
所以知道的,要多很多。
“你知道为什么父亲和她,在有了我们之后,就分隔两地吗?”
祁辞年第一次听说这些,虽然他已经长大了,但是一直压在心底的事情被说出来,他做不到不去关心。
“父亲和母亲之所以结婚,完全是各取所需。”
“好像是母亲帮助父亲,用所有资产抵押,为父亲做担保融资。”
“而父亲则必须要在三年内,让祁氏东山再起,并且帮助母亲当上顾家的掌权人。”
“他们根本不谈感情,全是互利互惠,生的孩子,也都是为了继承人。”
“就连怎么分,都说好了。”
“她出国前,就曾经对老登说过,如果要离婚,随时都可以把离婚协议书寄给她。”
祁辞年惊讶,纵使从小到大,他跟着霍家的人长大,一直泡在各种医学书籍和药剂实验里。
虽然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很多都不能妄谈感情,多数都是到了年龄,就像是条件匹配般,互取所需又互不干扰。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走到一起的。
祁辞溪将脑袋垂了下去,似是玩笑般问了句,“祁辞年,你恨过她吗?”
祁辞年怔愣。
祁辞溪自问自答,“我恨过她,也恨过父亲。”
“但是后面我知道了伯父和奶奶的去世,爷爷一病难起,父亲独自一人撑起整个祁家。”
“知道了母亲的父亲剥夺她的一切,外婆被那个名义上的外公活活气死。”
“我突然发现,我不知道该恨谁了。”
他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刚好是初中叛逆期的时候。
他无法排解这些沉重的情绪,只能将自己裹起来,跟别人隔离起来,这样会让自己变得正常一些。
“可是我后面想开了,人的注意力永远只能集中在某一方,要是都放在了不开心的事情上,岂不是自己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