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四处流光,内地多有水路,在临冬的季节,早晨都是雾蒙蒙的,雾不大,因为走过了雨季这雾气也只是增添了些蒸汽。
这儿没有早市一说,但大清早的,街上早食摊旁已经围了不少的人,白粥的热气大过了此间的雾气,眺望那摊主处是看不清人影的,要再加上围着的人群,那摊位更是小了。
“客官,要几个包子?还是几碗粥?”
孙奎岩揣着钱,被老板看着竟有些羞涩,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要点些什么,回头悄悄看向唐寒窗的方向。
“老枫,你看你兄弟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你要不上去帮帮?”古玉用“哥们”的语气说着,实际上却是偷偷在看孙奎岩。
“嗯?不了,奎岩需要成长的——白哥,你妹妹怎么离开湖南就怪怪的?就语气什么的。(小声)”苗枫有些忧伤,明明古玉看向孙奎岩的时候那么柔情,看向自己竟然会有“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白林耸耸肩笑而不语,继续践行他那佛系的人设。
唐寒窗要了几张四方的闲桌,几个“年轻”些的坐一桌,闵明鱼趁孙奎岩跑出去时,偷偷和孙蜜换个座位,换来坐在苗枫身边的机会,等孙奎岩回来时却看到没自己的位置了。
“啊?这咋回事啊,明鱼姐?”孙奎岩怕店家觉得自己麻烦,所以手里端着包子和白粥,现在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看起来很是窘迫的。
闵明鱼察觉到后瞬间红了脸,她左边是古玉,右边是苗枫,孙奎岩原有意同孙蜜同座的,但现在也不好开口了。
苗枫很是“绅士”地向“兄弟”示意了自己右边的位置,孙奎岩自然理会,却没有“君子以成人之美”的念头,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左边。
“等过几日就去金陵吧,卫姨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唐寒窗明着是问卫姨,其实偷偷在看苗清,看着她听到后喜笑的样子,唐寒窗也放心些了。
孙蜜是习惯了在这三人间当一个电灯泡的,捧着盛有白粥的碗,平淡地说道:“唐哥,在安徽一行有些安静过头了。”抬头看到唐寒窗,又道,“我是说,伪皇一派没有传来一点动静,有些奇怪,尤其是咱们在他面前跳了出来,他却毫无反应。”
苗清轻夹了根榨菜,温和道:“小蜜是不是担心时间不够?”
“是了,是有些的,唐哥要在过年去找父母的下落,而且入冬了,对于苏家父子来说却是好处。”
唐寒窗搭话道:“的确,太子是在福建的魏王府,如果算的不错,那伪皇估计仍是在长安城待着,唯一能自由游动的我们兵力薄弱……”唐寒窗顿了顿,“我父母那处,过年前是一定要去的,师傅曾告诉我,我父母那应该积攒了不少兵力,若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儿的兵力应该是能让我们动用的。”
苗清吸了口白粥,温温柔柔地问道:“咱们在入春前是真的要削弱伪皇的势力吗?会不会有些太冒险了?”
“在湖南城时,太子曾给我寄过血信,得知那魏王确实有些实力,但在魏王活着以前,那些实力也只能限制太子势力,再加上在湖南冒充太子亲信确实过于冒险了,那魏王本来就对我们不爽,所以……”唐寒窗平放筷子,“所以我和留民有了个计划,在魏王活着之前,我们要有一定的势力,这势力还得在魏王面前装作人畜无害的样子,还要会对伪皇派一定威胁。”
孙蜜也放下了筷子,“太子是让咱们骑虎难下啊,在他登基以前,咱们只能在明处,而且这时间也太紧了……”
“太子向我寄来了金陵城的所有权,玺子、文书都有,等去金陵了,咱们就可以在那建立势力了。”唐寒窗说着。
卫姨看着唐寒窗竟如此大胆地在街上侃侃而谈,不免有些担心,“寒窗,小声点吧,这是在街上哎。”
“不用紧张的,卫姨。”唐寒窗指了指桌边的血葫芦,又指向地上几条血色的细小纹路,“他们听不见我们说话的。”
“再在这休息几日吧,到了金陵,估计要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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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盲花?小盲花……”
听到声音,小盲花立马爬了起来,由于刚恢复视力不久,小盲花还没适应,再加上现在自己又“看不见”了,所以只能颠颠撞撞地向声音处探去。
“是谁?”
“小盲花,你这个绷带绷得还挺乱啊。”
“大哥哥!”小盲花没憋住叫了出来,本以为唐寒窗昨日见了那一幕不会再来了,额,正常人估计不会来的。小盲花恢复平静,又装作惊喜的样子问道:“哥哥姐姐,你们怎么来了?还来都这么早?”
唐寒窗看着熟悉的脑袋,想起了小时候的闵明鱼,暖和又蓬松。
卫姨知道唐寒窗在想什么了,接到:“小妹妹,姐姐带你去吃早食,好不好啊?”
小盲花听到陌生的声音有些紧张,轻轻地说着:“哦,可以带上我娘吗?”
苗清轻轻地解开小盲花绑着的绷带,也温和道:“可以哦——怎么被人绑上了绷带啊?”
小盲花的眼睛雪亮,又有些空明,对上了被唐寒窗称为“星空”的眼睛,小盲花轻轻地喊到:“姐姐……是大舅舅说我眼睛刚长好,需要些药物治疗。”
唐寒窗接过绷带,虽然没怎么学过药理,但实践出真知,唐寒窗直接了断地将它抹在眼睛上,过了一会,轻轻笑道:“小盲花,过来,我看看你的眼睛。”
“大哥哥,没毒的,我试过了,不痛的!”
唐寒窗阴谋论地想着:是啊,现在没有害你,这么好看的眼睛应该好好保养,将来也好卖出去。
“你的娘亲现在这个时间可以醒来吗?”
“哦!我这就去喊,哥哥你等着,我娘亲也有话要对你说!”说着,便“啪嗒啪嗒”地晃着小腿去找妈妈了。
“跟小时候的小明鱼一样,好乖哦。”卫姨高兴地说着,但有些乖得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