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巨树将身上的雪装抖落,换上嫩绿的淡装,一场春雨落下,早已消融的冰雪,汇聚成孕育鸿鹄府的松山河,芳菲四月,草长莺飞,路上三三两两的游人怀着对未来的期盼重新踏上征程,而山林中的冒险者,登山路上的修炼者以及修罗场的决斗者似乎从来没有停下脚步,但也必然都换了面貌、改了心境,鸿鹄府的各家农场主都在田地里播种一年的希望......
经过去年的突然“赋税”政策,对于像陈家一样,家底并不殷实的普通农场主,正牟足了劲开垦荒田,尽管赋税没有让他们入不敷出,但是过惯了富足的安康生活,突然年收失去了一大部分,很多小农场主变得捉襟见肘了起来,可不想再过一年勒紧裤腰带的日子了,开垦荒田的同时,还在心里一边咒骂朝廷无能,一边祈祷朝廷会信守承诺。
而对于家底深厚、具有几百年底蕴的大农场主来说,一年的三抽税收并不足以影响正常的生活,但也并不想如此苛税政策一直持续下去,毕竟元粮是绝大多数农场主的主要收入来源,一旦三抽税收永久刻在律法上,再厚实的家底也会被抽光。
林家当代家主林何枫,同往年一样,在田地里和林家佣人一同耕耘,尽管林家有一千多亩元粮田,但有了林家老爷和夫人的参与,林家每年的耕种工作都要比其他农场主快捷高效很多。
林何枫站于元粮地头,望着千米长的元粮地垄,左脚前踏,卷起衣袖的双臂狠狠的砸入脚下,正前方的地垄每隔十几厘米便下陷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坑,地垄两侧,每隔几百米便有一组佣人抬着木架,木架里都是前年留下的元粮种子。
随着来自最前头管家的一声吆喝响起,众人抬着木架将一粒粒今年的希望撒到小坑中,待所有小坑均撒上元粮种子后,站于田地另一侧的火风,挥动双翅,一股直吹的劲风裹挟着林家夫人聚集天地间水行本源而形成的水珠,均匀地洒向地垄,只消两三次,千米长的地垄,近万个小坑中,便全部浇灌完成,随着又一次的砸地声响起,近万个小坑便被覆上了沙土。
如此循环往复,在一声声管家的吆喝中,林家众人不断向田地深处推进。
今日,林鸿比往常更早起身,前几日家里收到哥哥林飞的书信,今日回家,一年多兄弟俩未见了,林鸿心里早已思念,同爷爷和父母一样,期盼着哥哥早日回家,哥哥一定会惊讶自己的变化。
九岁的林鸿,已经脱了幼童的稚气,如今一米五的林鸿,已经可以将白元斜背着,对万物好奇的黑溜溜双眼夹杂着一种奋发的坚定,下巴微微变尖,小腿和小臂的肌肉线条愈发的明显,从母亲那里遗传的俊秀外貌下却有一颗坚毅耐劳的心,这是林家家族的印记,也是林鸿受益终生的宝贵财富。
林鸿如今已能背负八十斤的白元,进行十四组登山训练,目的地也达到了高出水平线七千米的山腰处,林鸿望着近在咫尺的大元峰峰顶,心里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与欣慰,同时也有对梦想即将实现的紧张与激动。
七七的成长更加飞快,现在的体型已是林鸿刚遇见时的两倍大了,当然,这里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是林鸿每天的烤鸭烤鹅供应。
七七由于源兽本性,只对林鸿和火风亲近,对其他人一直还留有戒心,林鸿猜测七七之所以亲近火风,一来是因为七七常常跟着自己驾火风去德家大院,时间久了便相识了,二来是因为七七经常跃到火风背上,飞到万米高空,远望“远方的家”,听爷爷说起,甚至有一次,两只源兽已经进了大清皇国左邻的北宋皇国,早上前往,深夜才返回家中。
一天的训练结束,林鸿便和七七结伴匆匆赶回家中,林家正厅,前脚刚进门的林飞正在向父母和德云叔叔问安,林鸿顾不得哥哥身上的风尘还有自己身上的汗水,一个跳跃起身便和哥哥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兄弟俩相拥许久,林鸿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双臂,林飞拍了拍林鸿的胸膛,一脸满意道:“听云叔说,鸿儿已经可以背负六十斤进行训练了,哥哥七岁的时候也才四十斤铁甲负重,鸿儿当真是‘练武奇才’呀。”
“现在白元刀已经是八十斤了,而且几日前已经是十四组训练了。”父亲林何枫在一旁补充道,神情说不出是夸赞还是得意,亦或是两者兼有,见林飞怔在原地,又打趣的补充道:“回头你们哥俩切磋的时候,鸿儿可要‘手下留情’呀。”
林鸿听了父亲和哥哥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回道:“父亲和哥哥说笑了......鸿儿哪有那么夸张。”
然而,众人皆知,这是不争的事实,德云很少见过有人能在七岁的时候,身体强度可以比拟于林鸿所表现出来的,如果林鸿能够感应到五行本源成为源师的话,那将来林鸿的成就必将不在林飞之下,而如果能够成为双行源师的话,只怕连“他”都望尘莫及。
德云每每想起京城的那位“好友”,无一不为其唏嘘不已,如若上天没给他开那扇窗户也就罢了,但是偏偏给了他翻身的希望,身上的压力和屈辱恐怕整个大清皇国无一人能比,但好友至少是安全的,倒是好一个“灯下黑”。
母亲听家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家常,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约摸着快到用膳的时间,见着说话的缝隙便对着林飞和林鸿说道:“飞儿,鸿儿,还不快去沐浴更衣,难道要这样子用晚膳不成。”
经过十六个月的训练调整,如今需要十五棵麸皮草的药性,才能抵消缓解训练强度所产生的影响,而随着林鸿身体对麸皮草刺激性的适应,已经没有了刚开始强烈的皮肤灼烧感,取而代之的是较为轻微的阵痛,有时候皮肤上会又麻又痒,像有一群蚂蚁在爬一样,林鸿强忍着不用手指去挠,身体和筋骨在麸皮草的药性中一点点蜕变。
林鸿将浴桶中的麸皮草聚拢在一块,揉成一团,黄白色的汁液顺着指缝流了出来,在浴桶中扩散开去,顿时,熟悉的强烈针刺感再次席卷全身,林鸿咬紧牙关,待针刺感完全消退——麸皮草的药性完全消失,已然半个时辰过去,林鸿抬起旁边一桶清水,将身体上的麸皮草碎屑冲洗干净,随便抓了一套衣服,一边穿衣一边向正厅奔去。
林鸿,还未跑到正厅,边隐约听到正厅内,一大家子人都在欢呼的气氛中,管家林何桦最为激动,“老家主,我就说嘛,大少爷是我们松山镇绝顶的天才,也只有我们松山镇的水土才能养出这样的天才来。大少爷才二十二岁,便摸到了地级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