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苏宪诚什么也没说就走出了教室,只剩下我和方宇。方宇沉默了片刻后,也自顾自地离开了。
我坐在椅子上,思绪乱糟糟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团无法解开的毛线球。正当我茫然失措地发呆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周俭茂”三个字。我的心情愈发沉重,犹豫片刻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孙铭阳,我给你说的话,你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啊。”周俭茂得意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我给你看一个视频,警告你最后一次。”说完便挂断了视频。
视频很快传来,当我点开视频后,里面的内容让我胆战心惊:赵志躺在家中的地上,血泊之中。身边有两个一身黑色连体人的人在不停围着拍照。视频很短,却足以让我恐惧了。
赵志,那个和我一起寻找真相的人,现在却因为我的原因而失去了生命。这让我感到无比的自责和痛苦,我不禁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最初,我只是想找到我的爱人。但事情却变得越来越复杂,最终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愧疚。如果当初我能做得更好,如果我能更谨慎一些,或许赵志就不会死。
然而,时间不能倒流,我只能面对现实。我必须要找出真相,不仅是为了赵志,也是为了我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牺牲有意义。
周俭茂再次打来电话:“孙铭阳,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那么你的下场就和他一样。”周俭茂的声音很强硬。
“你…不怕我现在就告你杀人?”
周俭茂却是无法无天地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仿佛他已经掌握了一切。他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道:“你现实一点,你以为沈氏的清道夫是吃干饭的吗?”
说完这些话后,周俭茂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于是得意洋洋地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我立刻给苏宪诚拨去电话。电话很快便接通了:“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学校食堂二楼。”
我不敢耽误,脚步匆忙地赶到了苏宪诚那里。到了之后,发现他正端坐在椅子上用餐。我心急如焚,哪有心思考虑其他事情,径直走到他面前坐下。环顾四周后,我压低声音说道:“不好了,周俭茂把我朋友给杀了。”我的语气带着焦急和担忧,希望能引起苏宪诚的重视。
苏宪诚听完先是一愣,随后继续吃饭,并没有受到影响。
我有些着急,接着问道:“他现在说我可以回家了,我怎么办?”
“他一定是警告过你了。我说过,这是果冻的行事风格。”苏宪诚说的云淡风轻。然而,我的内心依然充满了紧张和不安,心跳声在耳边噗噗作响。
尽管苏宪诚表现得如此从容不迫,但我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他所说的事情对我来说太过重要,让我无法保持冷静。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我试图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但胸口的紧迫感依然挥之不去。我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苏宪诚的话,更是因为我对未来的担忧和不确定感。
“你现在怎么想的?”苏宪诚依旧是不紧不慢:“是选择隐忍下去,再也不生事端还是选择与沈氏彻底决裂?”
如果我稍作平静,我会答隐忍下去。可是我这时却毫不犹豫地说跟沈氏破罐子破摔,而且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
“先回家吧,我下午还有课。”苏宪诚平静地说完,便端着餐盘离开了。
离开仲明大学,我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天也是灰暗的。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我和赵志的出租屋,此时却只有我一个人,我多想听到赵志在家看球时的咆哮声。但此时家中是异常安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我回想着那个视频里的位置,绕过后瘫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发呆。就这样,我缓缓睡去……
这一次,我站在城堡的顶层。这是一片很大的空地,不过却有很多中世纪行刑的道具,血迹斑斑,让人看得毛骨耸立。
“喂!”我被一个声音叫住,回过头望去,竟然是那个城堡的主人,他看到我来了之后便朝我走去。当他走近时,我看清了他的脸,那是赵志的脸……我吓出尖叫,那些行刑的人全部顺着声音看了过来。
“你怕什么?”男人有些不解,他拉着我走向观台,上面坐着几位身穿华丽服饰的贵族。
“容我给各位爵士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常和你们提到的,乔尔男爵,对音律有着极大兴趣。”
乔尔男爵?我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成了男爵?
一个面相丑陋的男人缓缓开口:“乔尔男爵,我是摩恩侯爵。我喜欢懂得音乐的人,等宴会结束,我想让你跟着我回到我的城堡为我演奏。”话音刚落,人群中欢声笑语。
见我没有回答,摩恩侯爵有些不悦,对我身边的男人质问道:“布兰多尔伯爵,乔尔男爵是不愿意跟我回到城堡吗?你是不想得到皇帝的赏赐了吗?”
“没有没有。”男人连连摇头,紧接着还用手推了推我的肩膀。看到我走了过来,摩恩侯爵急忙起身,露出他肥大的身躯,在起身时被绊倒,朝我扑了过来。一下子,我就醒了。
我依旧躺在沙发上,回味着这两个名字。
摩恩侯爵。
乔尔男爵。
我走进房间,打开了电脑。里面的内容让我不寒而栗。摩恩侯爵是中世纪一个小王国最大的诸侯,曾担任王国礼仪官与宰相。在外风光无限,对内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摩恩侯爵就任王国礼仪官后,曾趁国王年迈,强行猥亵国王身边之人。国王死后,由于位高权重成为宰相,更是秽乱宫廷。在封地内,经常找一些年轻男人,是个十足的变态,在玩乐后更是将其折磨致死。王国末年,王国内部起义,摩恩侯爵迫于压力辞去宰相职务,第二年春,王国被吞并,摩恩侯爵也被杀死。
乔尔男爵则没有摩恩侯爵的篇幅,只有短短几行字:是贝洛伯格曼王国的宫廷乐师,后被摩恩侯爵折磨致死。
所以,那天他是要对我做点什么是吧,想到这里,我皱起眉头。可是,问题来了,我为什么会梦到欧洲中世纪的贵族?这与沈氏又有什么关系?
合上电脑,在我沉思之时,桌上的药映入眼帘。我没有多想,拿起药片服用后便进入梦乡……
我站在绿油油的草地上,面前却是一座城堡的废墟遗迹。一个熟悉的人站在我的旁边,他正是方宇。
“你怎么在这?”我问道,但是这个问题,一出口我便知道了答案。
方宇看着废墟,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我摇了摇头。
“这里正是摩恩侯爵的城堡。”方宇缓缓答道,这个答案让我有些诧异,他还真是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
“很早之前,沈氏专门培养了一批暗示师,围在沈氏的身边,专门监视他们的朋友与同事,一旦发生不利于沈氏发展的事情,便会派专门的清道夫前去处理,周俭茂便是其中一员。在你上大学的时候,其实我们就见过了。”方宇轻松地说道:“暗示师,从来都是一支队伍,你只是看到了我而已。这些年,我为了离开沈氏煞费苦心,在失去一切的情况下赢得了那场游戏才得以离开。但是自从你迈进沈氏的大门,看到了沈乔,我便知道我再也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那沈乔没有要求你什么?”
“他知道我是那场游戏的获胜者,而且赢得很难看,所以并没有。你和沈乔见面之后,他只是告诉我你的一举一动而已。”方宇依旧说得云淡风轻:“可能你也要来到这个地方了,如果看到她,请替我对她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