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娘长得真的很像,她原来,是雾隐山最得师父喜欢的,师兄师姐也都很照顾她,不到二十岁便坐上了长老位置。”
“你娘医术很好,是我们里面最出众的……”闲云长老似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殷栖落问道,“那我娘为何离开了雾隐山?为何不再与雾隐山联系?”
她知道,娘亲进入相府之后,就与之前的一切都断了联系。
“你娘她……”
闲云长老看了一会儿殷栖落的眉眼,凄然一笑,“大概是红颜命运多舛,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下了山,之后就没了音信。”
殷栖落缩紧手指,“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或许,那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能比得过山上所有的男子。”闲云长老叹了口气,“你娘亲就是跟着他走了。”
果然不是殷奎山。
殷栖落追问,“他是什么人,到哪里能找到他?”
闲云长老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你娘也不知道,他说自己是个贩药商人,可是怎么会有商人有他身上的气质。”
追忆太远,闲云长老身上似笼罩了一层纱雾。
“其余太多的,我也不知道。”她顿了下,认真地看着殷栖落,“如果不是见到你,我都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大个女儿。”
殷栖落心在一沉一浮之间。
她知道了娘亲的秘密,但似乎有更大的秘密在等着她去解开。
“我闻到你身上有药香味,是你娘教你的医术吗?”
殷栖落摇头,“娘亲从未教过我医术。”
闲云长老叹了口气之后,终是问出了那句话,“你娘她现在好吗?”
殷栖落眼睛逐渐湿润,即便经历了这么多,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她还是控制不住心中悲痛。
“娘亲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离世了。”
闲云长老像是被打击到,身子摇晃了下,过了许久许久都没再开口。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久到殷栖落已经从情绪抽离出来,才听到对方再次感叹道。
“你既然也学了医,要不要留在雾隐山?”
殷栖落摇头,她能感觉到,当初娘亲离开雾隐山,中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并不愉快。
但她没有再追问。
“我不能留在这,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比如娘亲的死。
比如衡儿……
她不是殷奎山亲生。
那衡儿呢?殷奎山对待衡儿的态度更不如她。而且娘亲既然心中另有他人,又怎么会和殷奎山……
更何况是生下他的孩子!
闲云长老也不强留,只让她等一会。
随后取来一本医书递到她手里。
殷栖落打开之后,震惊于里面的内容,正是之前那个神秘人送她的那一本。
“这是你娘亲亲自编写的,希望会对你有帮助。”闲云长老的声音透着几分骄傲,“你娘真的是最有天赋的医者。”
殷栖落双手颤抖,拿着书一时间恍惚起来。
她的医术,阴差阳错,竟然是娘亲启蒙的。能做思老的弟子,也是娘亲在冥冥之中保佑着她。
下了雾隐山,千山还在来时的地方站着。
殷栖落勾了下唇角,想笑一下,但有些牵强。
千山什么也没问,将马匹的缰绳递到她的手里。
殷栖落上了马,然后朝着樊城的方向而去。
与来时不同的是,心绪更加复杂,虽然印证了一些事,但却有更多的谜团等着她解开。
甚至她都开始怀疑,自己前世是不是真的报错了仇。
樊城,城门外,百姓们聚集在一起,高呼着‘翊王殿下’。
赈灾已经见到了成果,百姓们可以回到各自的故土,得到安置之后,他们获得了新生。
而这新生是翊王殿下给他们的。
“五皇弟这次的差使办得不错啊!”
秦沧海眯了眯眼底,似笑非笑地说道。
他也平定了流寇,可也没见哪个百姓对他这样热情。
看来此番,他这个不起眼的皇弟得了民心了。
殷栖落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热闹景象。
百姓见到她,又高呼,“殷姑娘!是殷姑娘!”
这次瘟疫控制得很好,百姓们都得到了救治,不似曾经老人口中那样,一死就是一个村落。
起初的恐慌,也都被慢慢安抚下来。
殷栖落在众人视线中,看到了秦沧月,随后又看到了宣王。
一个是浅眸含笑,一个是阴恶玩味。
她骑马走近,刻意不去看宣王的眼睛。
“翊王殿下,宣王殿下。”
“殷姑娘出城了?昨日我就问五皇弟,五皇弟还帮你遮掩,去做什么了?”
秦沧海语调透着试探,阴不阴阳不阳的感觉。
“小女去寻了一些药材。”殷栖落淡淡道,依旧没有对上宣王的视线。
这一次剿匪,宣王身上杀伐之气更重了。
她听到他若有似无的一声冷笑,“殷小姐此番收获还真是不小。”
秦沧月干咳了声,“你这一路也累了,先入城去歇息吧。”
说罢,让亲卫带着她去了落脚的驿站。
陈府被查封了,陈州牧关在狱中,等候押解入都城。
“五皇弟对殷姑娘可真好啊。”
秦沧海不冷不热的笑了下,随后看向眼前的百姓,“他们对本王可没这么热情。”
“二皇兄平定流寇,回到都城父皇定会好好奖赏二皇兄的。”秦沧月不卑不亢道。
两人各怀心思。
樊城的事情解决了,殷栖落自己的事也有了眉目,这一趟旅程结束,第二日启程回都城。
路上,她坐在马车上,将从雾隐山拿回来的珍贵药材都放在盒子里。
雾隐山不愧是宝山,稀有的药材,雾隐山几乎都有储存,放在皇宫中也是少见的珍品。
途中歇息的时候,殷栖落将东西藏在了榻下,然后下了马车。
秦沧月给她递了个果子,“千山在山上摘的。”
陈州牧等人交给了秦沧海押解,千山就空了出来。
殷栖落尝了一口,有些酸涩,但再吃一口,后味好了很多。
“回到都城,殿下也许就不能和之前那般了……”
她指的是什么,他应该明白。
这一世,他的能力展现的要足足早了好几年。
曾经不受重视的王爷,从未被太子和宣王,甚至是后来的她和睿王放在眼里。
针锋相对,也是在她重生的前两年。
他的狠绝手腕,让朝堂上下闻风丧胆。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才敢造反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