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静静地盯着苟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只有眼底深处极快地闪过一丝惊讶。
“苟超,你今天这做法,让我不得不重视起来,这里面的意思,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唐先生声音低沉、平稳,每个字都很有分量,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心里却像被一颗重磅炸弹炸了。他想起把苟超关在地牢的情景,那阴暗潮湿的地方,苟超那绝望无助的样子,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唐先生,我能有机会可以为您效力,是毕生荣幸。”
他说得情真意切,语气平静,好像真的俯首臣服,其实心里高兴得要命,正拼命忍着,装出一副老实诚恳的样子。
唐先生轻轻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向前挪了一小步,他抬起手,看似随意却很有威严地搭在苟超肩膀上,拍了两下。
“行,那以后你就在我这里做事,记住,忠诚和信任在现在这个社会可是最宝贵也最脆弱的,别轻易破坏。”
说话时,唐先生目光锐利,像在审视一件商品,仔细观察苟超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微动作,想找出他是不是在伪装或者有什么别的心思。
苟超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动作迅速又利落,身体前倾,头低得贴到地上。
“唐先生,您的恩情我苟超一辈子都不会忘,发誓跟您到底,绝不变心,如果违背誓言,天打雷劈。”
旁边的陈爻眉头紧锁,眼里充满警惕,只要苟超有一点不对劲,他肯定会马上行动。
唐芷柔则满脸担忧:“爸,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有危险?”
唐先生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一丝安慰,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先别急,看看再说,到时候自然会有合适的办法。”
苟超强忍着身心的极度不适,他面色苍白却故作镇定地说道:
“唐先生,经过我一番特殊的查验,您的身体其实并没有大碍。之前的昏厥或许是操劳过度加上一些环境因素的暂时影响,您只需稍加调养,放松身心即可。”
唐先生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疑惑,他审视着苟超,只见苟超眼神坚定,毫无闪躲,言语间满是诚恳。
自那以后,苟超凭借着惊世骇俗且令人作呕的“尝粪之举”,深深震撼了唐先生,从此逐步踏入了唐先生的信任圈,得以进入国度集团,在其办公室里打杂。
每至清晨,阳光初照,苟超总是提前守候在唐先生办公室门口。待唐先生前来,他立即满脸堆笑,九十度深鞠躬,随后,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唐先生身后进入办公室。
在众人瞩目下,苟超见唐先生的皮鞋上有一丝浮尘,他赶忙找来一块抹布,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
他先将抹布在自己满是汗水的额头蹭了蹭,仿佛这样能让抹布沾上自己的“诚意”,接着便开始擦拭皮鞋。
他的动作极为夸张,双手用力地来回搓擦,手臂大幅度地摆动,每擦一下,还故意抬起头观察唐先生的表情,眼神中满是讨好:
“唐先生,您这皮鞋上沾染的尘埃,就如同我曾经犯下的过错,我定要将它们全部抹去,让您的每一步都走得锃亮无比。”
当有访客前来,苟超抢先一步打开门,侧身弯腰,做出极为恭敬的引导姿势,声音洪亮且充满热情:
“贵宾大驾光临,唐先生已等候多时,这边请。”
他一路小跑在前面带路,还不时回头确认访客是否跟上,同时满脸堆笑地向唐先生说道:
“唐先生,这位贵宾定能与您达成重要合作,我都能预见到辉煌的前景,这都是您的威望与魅力所致啊。”
将访客带到沙发前,他迅速用衣袖拂去沙发上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微尘,再用双手恭敬地请访客入座:
“您请坐,我这就为您呈上最好的茶点。”
取茶点时,他故意手忙脚乱,却又恰到好处地把精美的茶点摆放整齐,端到访客面前时,还故意差点摔倒,以显示自己的用心:
“哎呀,差点惊扰了贵宾,这茶点是唐先生特意吩咐为您准备的。”
在唐先生与访客交谈中,苟超笔直地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唐先生的茶杯。一旦茶杯稍有空缺,他便当着众人的面,以最快速度拿起水壶,先将少许茶水倒入自己的掌心试温,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为唐先生续杯,口中念念有词:
“唐先生,这水温刚刚好,不会烫到您,也不会凉了茶香。”
若办公室的垃圾桶满了,苟超会毫不犹豫地双手捧起垃圾桶,将里面的脏物倒入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大袋子里,哪怕有一些污秽之物沾到他的手上,他也毫不在意。
之后,他又仔细地清洗垃圾桶,用刷子用力刷洗每一个角落,边洗边对身边的人说:“我要把这垃圾桶洗得像新的一样,就如同我要把自己的过去洗刷干净,一心只为您服务。”
苟超通过这一系列在众人面前刻意为之、表演痕迹明显却又看似无比真诚的举动,以及与唐先生频繁且积极的互动,在唐先生心中成功塑造了无比可靠、忠诚的形象。
唐先生对他的信任与日俱增,而苟超心中那重获自由的渴望也愈发强烈,他在心底暗自谋划,如何巧妙利用这份信任,冲破这看似荣耀实则禁锢自己的牢笼,奔向那未知却充满诱惑的自由天地。
然而,陈爻始终对苟超保持着高度警惕。尽管唐先生对苟超的那些劣迹早已心知肚明,但陈爻仍觉得有必要再次提醒。
他深知苟超的狡猾与阴险,即便如今苟超在集团里只是从事着卑微事务,且表现得极为殷勤,陈爻也绝不相信他已真心改过。
一日,陈爻带着一份整理得极为详尽的文件,神色凝重地走进唐先生的办公室。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对集团安危的深切担忧以及对苟超的切齿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