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川并不需要高大墩的回答，他的表情、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得意地勾起唇角，“待寻到唐姑娘，你不招也得招！”
“寺正，立马带人去高大墩家中搜寻，定要查出唐姑娘被他所关之处！”
“是！”
这一次寺正再也不会怀疑赵熙川话中真假，也不再消极怠工。
高大墩见赵熙川要走，卸下脸上憨厚木讷的神情，那双嵌在他大肉脸盘上的眼睛，此刻满是狂妄，“靖王殿下，你永远都找不到你想要找的人，小的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你现在做的全都是无用功！”
“本王劝你，想好遗言！”
赵熙川在大理寺的表现，很快便传到嵘帝的耳中。
嵘帝在听到大理寺卿孔大人的话后，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靖王殿下亲手捕获了连环分尸案的凶手？”
这怎么可能呢？
不对！
这很有可能！
嵘帝眼内戾气一闪而过。
如果大理寺卿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么多年，赵熙川母子便一直在欺骗他！
赵熙川从未痴傻，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大理寺卿审案多年，最是会观察犯人的微表情，嵘帝眼中的戾气虽一闪而逝，但却被他捕捉到。
他们孔家世代书香门第，从不牵扯党派之争，一心只做纯臣。
过去对错一切不论。
只谈嵘帝登基时曾在文武百官面前当众允诺，待靖王弱冠后，便会立其为太子这一点。
如今靖王已经弱冠，但嵘帝迟迟未下诏立其为太子。
就这一点，便令天下文人所不齿。
要是靖王能立起来，嵘帝之位，定不会坐得向现在这般稳固。
想到这，大理寺卿孔大人忍不住改口，“回禀陛下，不是靖王殿下亲自捕获，而是靖王殿下率领下手，将分尸案疑犯缉拿！”
“哦！”
嵘帝反应平平。
在嵘帝的心中，不管是赵熙川亲自捕获嫌疑犯，还是赵熙川带人捕获嫌疑犯，对他而言并无太多区别。
大理寺卿退下后，嵘帝立马命人去唤安王。
“你可知赵熙川是如何破获连环分尸案的？”
“父皇，连环分尸案破了吗？”安王满眼疑惑，他怎么没听到消息？
赵熙川也没派人来知会他一声。
“你不知道？”
安王垂眸，硬着头皮回答，“儿臣确实不知。”
“荒唐！”嵘帝眼透失望，不满地瞪着安王，“你可知朕为何从来不拦着你与他走近？”
“儿臣明白！”
“你要是明白，能不知道他破获连环分尸案了！”
安王自知理亏，立马跪下，“儿臣知罪！”
就在这时，守在宫门外的小内侍对着李公公招手。
李公公见状，轻手轻脚地走到御书房门口，“何事？”
“靖王求见。”
“可说了何事？”
“说是向皇上来禀告连环分尸案的。”
李公公这才点头，转身回到嵘帝身侧，低头耳语。
嵘帝听后，收起眼底戾色，“宣！”
“你也起来！”
赵熙川来到御书房，看到安王也在，心底透过一丝了然。
嵘帝笑意堆满脸，将赵熙川一顿夸，“孔爱卿已经同朕都说了！”
“好孩子，如此能干，朕心甚慰！”嵘帝睁眼说瞎话的功夫，那是比任何人都炉火纯青，“先皇若是泉下有知，定同朕一般，为你骄傲。”
“儿臣惶恐！”赵熙川抱拳行礼，“敢问孔大人是怎么同父皇说的？”
“儿臣并未破获连环分尸案……”
赵熙川说的倒是真话。
高大墩并未招供，唐姑娘还未寻获。
这案子行至此时，一切凭的都是他的猜测与笃定。
他实不敢现在就居功。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并无实证？也无口供？”
“还有大理寺诸位大人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
赵熙川很是谦虚，“相信只要寻到唐姑娘，破案指日可待。”
“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唐姑娘？”
“唐姑娘乃威远将军的外甥女，前些日子与来国都赶考的书生相识，而后……”
赵熙川向嵘帝仔细地讲述着此案的来龙去脉。
嵘帝听后瞠目结舌，“这些都是你想到的？”
这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
赵熙川淡笑应对，“不满亚父，此事并非儿臣一人的功劳。”
“儿臣身边有一幕僚，精通观相之术，刚才儿臣的这一番推论都是这位幕僚，观死者面相以及那位疑凶面相所得。”
“什么？”嵘帝大跌眼镜。
但却又觉得赵熙川所言合情合理。
他宁可相信赵熙川无德无能，也不愿相信过往一切皆是一场骗局。
若不到迫不得已时，他实在是舍不得斩尽杀绝。
“江湖术士的话，怎可轻信！”
赵熙川难得反驳嵘帝的话，“亚父，您看，孔大人都觉得儿臣所言可信！”
他满眼心虚地望向嵘帝，“这是儿臣第一次领命办事，亚父可一定要为儿臣撑腰！切不可告诉孔大人，儿臣能破案都是靠的幕僚的观相术！”
嵘帝见赵熙川这般认真，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站在一侧始终未曾开口的安王，听到这，眉头紧皱，“荒谬！”
“川弟，连环分尸案乃国之要案！怎容你如此胡闹！”
“父皇！”安王抱拳行礼，“儿臣恳请父皇容儿臣一同调查此案！”
“没错！”沐嵘重重点头，毫不犹豫，立马答应，“你陪着川儿一起，切莫再让他胡闹！”
“这孔大人也是的！竟陪你一起胡闹！”
嵘帝眉头紧锁，似是被气得不轻，语带警告，“安王，你可不能陪着他一起胡闹！”
“儿臣明白！”
两人又陪着嵘帝聊了一会，然而才一同离去。
“怎么回事？”安王满头雾水，眼透担忧，“你不会真的听信江湖术士的话，以此为依据来断案？”
“在你心中，我就这般不靠谱？”
安王抿嘴不言，心想：你以前很靠谱，但自从认识陆灵犀以后，一天比一天的不靠谱！
现在竟然还扯出如此荒谬的说法！
“你……你最近同陆灵犀还有来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