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罪，不叫大小姐。”小程罪纠正他。
周匪笑了半天，随后一个灵活的蹬树，直接跳到了巨石上面。
少年与小姑娘挨的不算近，但小程罪还是能够闻见这个小哥哥身上的味道。
像是皂角味儿，并不是乔阿染说的臭味。
天暗了下来，田里渐渐出现了一些动物的叫声。
比如虫鸣，蝉鸣，蛙叫，远处偶尔还有几声狗吠。
这段曲子是小程罪从前从未听过的。
一直保持安静的少年突然指着某个方向，“你看，萤火虫来了。”
小程罪立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在她的眼底，少年指尖的正前方就是一个带点绿绿的，带点白白的光影，不算大，却足够映入眼底。
小程罪自然是知道萤火虫，也知道萤火虫是如何发光的，但那都是通过书籍，亦或是科教影片里放大看到的。
肉眼真实看见真的是第一次。
渐渐的，一个光影变成了两个光影，到三个、四个，甚至是无数个。
成群结队的萤火虫不知从哪里飞来，它们掠过田野半空，像是有目的地一样。
“要不要给你捉一只近距离看看？”
“我能看见啊。”
“你不是夜盲吗？”
小程罪低下头，声音有点委屈：“我只是夜盲，又不是……瞎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身旁突然传来一阵爽朗阳光的笑声。
小程罪看去。
那一眼，就让她愣住了。
少年左手撑着巨石的边缘，右手握着，就那么歪着身子笑个不停。
他与自己从前接触的男孩子一点都不一样。
那些小少爷根本就不会这样笑，只会礼貌绅士的微笑，更不会穿这种不得体的背心儿，永远都是小衬衫小领结。
最重要的是，他在自己看过去时，忽然抬起握着的右手，然后在她面前慢慢打开掌心。
一抹微弱的光芒出现，在小程罪的瞳仁深处炸开了烟花。
一只小小的萤火虫藏在他的掌心里，在少年摊开手掌后慢慢悠悠的飞向夜空。
它就像是一抹不太醒目的希望，正在冉冉升起。
“你看它们，会不会觉得眼熟？”
小程罪疑惑：“眼熟？”
“你们不是同类吗？”
“同类？”小程罪被他说的越来越懵。
少年看着她，洁白的牙露了出来，“你们不都是小精灵么。”
小程罪一下子咬到了自己唇瓣里面的肉，疼的她皱眉。
小精灵？
这是他今天叫的第二次了。
少年这时说：“天黑了，你该往回走了。”
小程罪这才注意到周围都已经黑透了。
她慢慢扶着树干，踩着不大不小的石头往下去。
“接你一把？”少年站在旁边。
小程罪不要，“我可以。”
她还挺灵活，几步就蹦下去了。
一到地面，这样近距离，她才意识到他们两个差了多高。
“你几岁呀？”
少年打了个哈欠：“十五。”
“你才十五岁就这么高啊？”小程罪有点惊讶。
“高吗？”少年倒是没有沾沾自得。
自言自语完，周匪问她：“你是放了暑假所以来这里玩？”
小程罪紧盯着地面，“不告诉你。”
周匪啧了一声，“说说呗？”
走了很久，直到到了路边，小程罪看向他：“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少年看了眼周围，随后笑道：“我可以带你玩，但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
小程罪思考了一会儿，眼睛里都是新奇，“那明天？”
田野之前，他笑着点头，然后目送她安全回到家里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