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一脸嫌弃地盯着他:“给我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忘记!大白天你在想什么呢,不怕爷罚你了?”
霍西楼一直跟在云锦书身后,两个人还是没有说话,可他们之间似乎流动着某种诡异的气氛。
追风收回自己的目光,压低声音憋着嘴对追风说:“我这是在关心爷,你懂什么?!”说着,便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他可是暗中得了太上皇的密令要时刻关注爷的终身大事!
虽然眼下这大事有点不同,可太上皇他老人家说了,只要爷不再一个人,那个伴儿就算是男的也行。
啧,不得不说,太上皇还是很了解他们爷的。
李乐要带路,所以走在了最前面,其次是云锦书,霍西楼默不作声地加快步伐又走到她身边,但二人依旧没有说话。
一直到大娘说的店铺外,李乐指了指那门匾,苦笑一声:“几位大人,就是这里了。”
——大金棺材铺。
几人的表情都变得异样起来。
“方才那位大娘说的铺子就是这里,大金是我们石城最有名的棺材铺,金伯伯祖祖辈辈都是做丧事的,这里面除了棺材,还有很多办丧事用的东西,而且价钱很公道,棺材的质量也好……”
见他们一言难尽的模样,李乐收住了嘴,看向云锦书犹豫着问:“云大人,大娘那意思老王爷身上穿的衣裳是……寿衣吗?”
棺材铺里只卖寿衣,也的确没什么‘人’穿,因为都是给死人穿的。
云锦书心里的震惊不比李乐小,她缓缓吐出口气,“是不是寿衣,进去问问便知。”
棺材铺的老板是个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头,一双眼睛里都是看尽一切的沧桑,目光甚至有些麻木。
“金伯伯,我们是来办老王爷案子的,您能帮忙看看这是您这里的衣料吗?”
李乐将那块衣料递给在抽旱烟的老金,后者好像知道他们要来,脸上没有半点震惊。
“是。”老金指了指挂在那边墙上的几件白色的寿衣,“就是那种。”
没有多余的废话,声音有些哑还透着一丝阴,听在耳朵里不是那么舒服。
墙上挂着的白色寿衣,每件胸前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寿’字。云锦书上前摸了摸,跟那块衣料的手感的确一样。
难道老王爷那日自己给自己穿上了寿衣?
这种行为太诡异了。
不知道是不是棺材铺阴气太足的缘故,云锦书只觉一股寒气顺着背脊直上,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很冷?”
仿若幽魂的男人再次来到她身侧,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云锦书很想骂人,可她还是忍住了,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再次看向那位金老板,“您还记得最近这几天谁在您这里买过寿衣吗?”
金老板的唇角扯出一丝凉薄的弧度,“最近这几天城里死的人多,来我这里置办后事的人不少,买寿衣的也不少,只是我这老眼昏花不记得都有谁了。”
石城不算大,也不可能很多家都赶在这几天出事。
很明显,金老板不想多说。
云锦书不想线索在这里断掉,她想再问问可被霍西楼抬手的动作拦住,他朝金老板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几人跟他离开。
出来后,李乐脸色有些不好,“几位大人,金伯伯平时不是这样的,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这么……”抗拒。
“平时这位金老板为人如何?”顾辰摩挲着下巴开口。
“金伯伯人很好的,每年我们石城对外的那些捐钱捐物的善举他都是第一个,我爹说这些年金伯伯捐出去的钱,都可以在景都买个很大的院子了。”李乐私心还是想为金老板求求情,“几位大人,金伯伯他真的很好,方才那么对你们肯定不是故意的,等下我再回去问问,保证能……”
“不必。”霍西楼沉声道:“他瞒着我们的事不会轻易说出来。”
语毕,他幽深的目光又转向云锦书,淡淡道:“跟我去趟夏家。”
“你们找到夏霜的家了?”
见霍西楼点头,云锦书纵使心里再不愿也知道大局为主,她不能让自己的私人情绪影响到办案。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追风本能地要跟上去,谁知却被顾辰拦住,“你去干什么?”
“我要保护爷啊!”
“爷不用你保护!”顾辰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你信不信,如果你现在追过去,爷能立马让你回边境。”
听他这么说,追风倒有些迟疑了。
“可是我们方才不是刚从那边回来吗?爷都去过为什么还要……唔……”
追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辰直接捂住嘴巴拖走了,就这种脑子怪不得娶不到媳妇。
……
云锦书不知道霍西楼已经带人去过夏家,她走在他身边落后半步的位置,始终保持着距离。
霍西楼面沉如水,眼中的阴冷越来越重,把那些玩闹的小孩子都吓的哇哇直哭。
云锦书无语地憋憋嘴,她还生气呢!
夏家不远,就在隔壁两条街的巷子里,是个独门的小院,只不过上了锁,刻有“夏宅”的门匾上布满蜘蛛网。
一看就是很久没人回来过。
云锦书正犹豫怎么进去,就见男人忽然转过身来,单臂直接揽过她的腰,他们的身体顿时碰在一起,随即她被他带着腾空而起,翻过了院墙。
咚咚咚——
耳边是强有力的心跳声,这种零距离的接触让云锦书瞬间红了脸,昨晚那些想要忘记的画面再次在眼前浮现。
耳根不禁有些发烫,可霍西楼却不放下她,又用轻功带她飞到了另外一处高墙上。
“……你要干什么?!”
云锦书有些畏高,此刻脚底下踩着房檐,她身体的重心不稳,为了不栽下去只能紧紧地抱住霍西楼的腰。
霍西楼的郁气在看到云锦书通红的耳根时,消散了不少,眼中也有了丝温度。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跟我说话了。”
闻言,云锦书身形一僵,不知怎的心里萌生起一股不甘,这个男人在用这种方式威胁她,让她跟他说话,那她偏不!
思及此,云锦书狠狠闭了下眼睛,随后用力地想要把霍西楼推开。
霍西楼先一步发现她的动向,箍着她腰的手愈发的紧,那种力道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