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办法查一查吧。”汪藏海缓缓道：“之前我与左大人接触过，他是个脾气温和的文臣，就算在朝堂中也不曾听说与人结怨，可凶手却把他的尸首放在一家青楼，可见对方是要毁了他的名誉，这种明显带有仇杀的可能。”
“除了你的事情外，只有户部本身的公务能给他带来麻烦。”
云锦书明白了师傅的意思，她点点头决定再请霍西楼去查查。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案情，眼看到了晌午，师娘让云锦书留下用午膳，云锦书想去皇城司找霍西楼就没留下来。
在她走之前，汪藏海又叫住了她。
“听说云锦瑶三日后就要嫁于三皇子。”
此言一出，云锦书一脸吃惊，“怎么这么快？”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下聘才过了不到三日。
提起这个，汪藏海的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我听说是云锦瑶这两天，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了她死去的堂姐，云家为此特意寻了城外的道士来驱邪，可那道士做完法又说普通的驱邪不能达到目的，这种情况只有皇家的龙气可以镇压。”
“……”
云锦书听的嘴角微抽，“那道士想用皇家的龙气，镇压‘我’？”
汪藏海觉得很好笑，他也真的笑了出来。
“更让人震惊的是，那位云大人真的进宫去求了恩典，让云锦瑶与三皇子尽快完婚，没想到皇上那边还同意了。”
“……”
云锦书无语凝噎，“云锦瑶到底想做什么？三皇子都下了聘，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
现在皇家的几位皇子中，除却霍西楼外，其他的几位皇子里，唯有三皇子一直在谋划太子之位。
明眼人都想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三皇子，哪怕只是做个妾，未来都可能成为一宫主位。
而堂堂世袭忠勇公的云家，在得到三皇子亲自下聘，成了未来的三皇子妃后，竟然这么急不可耐的要把女儿嫁过去。
而且，还在云锦书“忌日”的前后。
“不是怕跑了。”汪藏海讥讽一笑：“你别忘了，云家还有女儿。”
……
离开汪藏海的住处，云锦书慢慢走到了云府外。
下人们正在忙碌，随处可见的喜气。
云锦瑶……
呵，如果爹和娘还活着，不知道现在的云府是什么模样。
祖父……应该还会好好的吧，她跟霍西楼说不定也……
云锦书呆呆地站在不远处，穿着贵气的妇人带着明目皓齿的少女这时从云府走出，上了等在门口的马车。
那是她的二婶王氏，也就是云海的妻子，旁边的少女便是云锦瑶。
看她们的模样，该是出去采买成亲用的东西。
不知为什么，云锦书有些控制不住的脚，本能地跟了上去。
她们去了景城内最大的胭脂铺，还挑选了一些从外面进来的首饰衣裳，最后满载而归。
云锦书一路跟着她们，一直到她们回府，竟然没人发现她的跟踪。
“云公子？”身后传来一声迟疑的低唤，“敢问……是云公子吗？”
云锦书转过头看去，是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她一怔，“我是，您是？”
“之前您去我那边询问过左大人的事，云公子可还记得？”
经这么一提醒，云锦书想起了对方的身份，不禁又是一脸不解：“我记得您是茶楼的老板，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云府有喜事，夫人特意让小人送些上好的茶叶来招待客人。”老板笑了笑，“小人刚从后门出来就看到您了，正好想起一件事，就过来跟您打个招呼。”
“想起什么事？”云锦书神色一凛。
老板凑近一步轻咳了一声，望了望周围才压低声音开口：“此地不宜说话，云公子随我来。”
云锦书跟着老板回了茶楼，直接进了三楼一处无人的雅室，老板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这才回头说道：“云公子，小人今日主动找您说明情况，是冒了很大的生命危险，所以……所以还请您保密，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是我跟你说的，可以吗？”
听他这么说，云锦书的心一沉，嘴上却点头道：“那是自然，有关于案情的事，我只会告诉给霍将军，霍将军也会帮你保密的。”
“那就好。”老板走上前来，声音很低地开口：“那日您离开后，晚上我睡不着就开始想有关左大人的事，后来半夜做梦突然想起来，左大人来我这边的次数不算多，但每次来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在。”
“是谁。”
老板上前一步想在云锦书耳边说话，这么近距离的靠近，让云锦书下意识戒备地往后挪了几分，神色有些不在然，“您直说就可以，难道还信不过自己的茶楼吗？”
“不是信不过……”老板叹了口气，倒没有再靠近她，可声音低的已经不低，“实在是那位是个大人物啊……”
顿了顿，他才一字字地开口：“三、皇、子！”
云锦书一惊：“三皇子？”
“嘘，云公子您可小点声。”老板赶忙打开门检查，确定没人偷听后才悠长地松了口气，“没错，小人不敢胡言，的确是三皇子。只不过左大人每次来都坐在一层，而三皇子在三层，所以小人之前没有多想。”
“确定是……每次都在？”
“确定。”
“他们有过接触吗？”
老板一脸为难：“云公子，小人这茶楼来来往往的客人太多了，实在记不清他们有没有接触。”
云锦书让老板叫来了伙计，伙计想了半天忽然正色道：“好像有过接触！”
“什么时候？或者还记得他们说过做过什么吗？”
云锦书的手不由得攥紧，心情亦有些激动，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茶楼这边会突然发现线索。
她的心跟着紧张起来，目光牢牢地定在伙计身上，那伙计好像被吓到了，往老板身后躲了躲，老板气急提了他一脚，伙计才哭丧着脸道：“记得记得，应该就是左大人出事之前没几天，他那日照常来喝茶，后来没多过多久三皇子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