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瑶香院
“给我搜”
一位身形魁梧衣着华贵的中年人面沉如水,淡淡一句,声音低沉却有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势。
话落,一队士兵分散开向着瑶香院冲去,门口的莺莺燕燕和与她们调笑的恩客们都是惊呼地跑到一旁,掀起了一阵子鸡飞狗跳。
外面看热闹的人立马窃窃私语起来,“哇,这是哪家的贵人啊,居然能搜教坊司,莫不是瑶香院里有贼人,京兆尹的官兵来抓人?”
另一人听后小声嘀咕,“别瞎说,这可不是京兆尹的官兵,这是咱们大乾大将军临安侯的私兵!!!”
“居然是临安侯,怪不得能有如此权势,这位居然亲自带兵搜查瑶香院,难道是有别国的细作不成?”
......
瑶香院内,一名清秀的少年笑搂着位美娇娘的纤腰,戏谑的看着对面被几个美娇娘围起来调笑的青涩少年,
“李兄,可否长了见识?”
那青涩少年满面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回话,
“罗...罗罗罗...罗兄,君子有云,非礼...”
“行了,别文绉绉的了,你越这样姐姐们越是对你疯狂!”
旁边几位娇娘也是调笑不断,对于她们而言,这种能来到教坊司的雏真是少之又少,调戏起来有趣极了!
“行了,姐姐们收敛一下,等下在让我李兄好好感受一下你们的热情,我还有事找他谈!”
说完挥挥手让她们离开了,脱离了深渊之中,那青涩少年终于才敢睁开眼大口呼吸起来,但充斥鼻腔的脂粉气息又让他谨小慎微的呼吸起来,
罗战一脸坏笑,“瞧你这样,憋死你,君子可没有说非礼勿吸”
李儒一听有些尴尬随即又羞恼不已,“罗兄,怎可哄骗我来此,实在是有辱斯文!”
罗战走过去搂着他的肩膀,李儒想推开但奈何力气太小没挣扎开
罗战安抚道,“是自己说要我带你长见识,你就说你有没有长到见识? 你可不能不认账啊!”
李儒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想想,朝中多少进士状元名仕高官都来这里,你不要带着偏见看待这地方,要深入的了解,你知道姑娘们的深浅,啊呸,身世吗,
这些人多是苦命的人,很多人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你以为她们是自愿进入这瑶香院吗?你以为她们是想以色娱人吗?
不过是命途如此,你可不能因她们的身份而厌弃鄙视她们啊!”
李儒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如何反驳,但总觉得不对,罗战趁热打铁循循善诱,
“这些姑娘也是芸芸众生的一员,况且她们也为我们大乾充盈了国库,你可不能忘记她们的血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
这些姑娘可都是名师,会教你扯下那些虚假的装饰,锻炼如猛兽一般的直觉,让你直达问题核心!”
这一番话如铜钟一般‘轰’的一声响在李儒的心头,让他不禁面带惭愧,“我确实带着偏见了,实属不该,唉,是我误会罗兄了,让罗兄费心了!”
罗战满意的点头,手不自觉的搓了搓,“那...东西带来了吗!”
李儒点头让门外的书童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罗战连忙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美滋滋的点点头,
“不错!这人参品相果然不错!”
“这百年人参既然对伯母有用处,在下自然...”
李儒话说到一半,包厢的门忽的被撞开,“少爷,不好了,老爷带兵来了!”
罗战面色大变当即下决断,“跳窗走”
罗战直接趴在黄仲的背上,也来不及道别就被背着从三楼的窗户中飞跃而出,顺着周围的屋顶跳跃着离开了身影,
李儒见此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窗户的方向躬身行礼一拜。
......
临安侯府,一声咆哮震落了屋顶上的些许积雪...
“孽障,真是气死我了,居然敢跑到瑶香院去,真是把我的脸给丢尽了!”
临安侯一身煞气,虽然此时穿着温文儒雅,但军中熬练的气势却让家里的仆人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这么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老爷发那么大火。
“老爷,战儿还小,对女儿家好奇乃常态,等回来之后我好好管教他便是,何必动怒”
一个身穿貂裘温婉的古典美人在丫鬟的服侍下,莲步轻挪到中年人旁,中年人早就在听到美妇人的话时就已经收敛了气势赶忙弯腰过去搀扶她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夫人怎么来了,快快坐下休息”
“妾身要是不来,待会战儿回来不知道要被你怎样责罚!”
临安侯刚欲开口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叹口气坐到椅子上轻声道,“夫人,战儿之前去那些青楼也就罢了,这次居然跑到了瑶香院,
那瑶香院是什么地方,那是教坊司,为夫多少同僚在其中,这让我的老脸往那放?”
美妇人起身将丫鬟刚端来的茶水接过递给他,临安侯连忙起身虚扶着接过茶水坐下,美妇人坐下后,轻声道,
“这是我精心准备的清心茶,喝点茶消消气”
临安侯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心里却是颇为郁闷,暗道若不是夫人如此溺爱,那逆子早就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哪能变得如此纨绔,隔几天都要气我一次!
美妇人挥退了仆从,“知晓你爱面子,我看啊,你那些天天往教坊司的同僚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何必听他们的闲言碎语!”
“传开了总归是落了临安侯府的面子”
美妇人瞥了一眼自己的夫君有些愠怒,“那你带着几十亲兵去堵着瑶香院搜查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是为了什么?”
临安侯眼观鼻鼻观茶,眼角看了夫人一眼,然后赶忙看着地板,
嘿,别说,这地扫的还真干净!
“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把事情闹大,最好让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的儿子是个纨绔,好让我去管教战儿不让他继续荒废下去”
临安侯知道自己的算计瞒不过自己聪慧的夫人,只好回话,“唉,夫人,战儿已经不小了都是可以婚配的年龄了,不能在如此胡闹下去了。”
美妇人知晓自家丈夫的心思,但自己心意已定绝不可能更改,“老爷,妾身现在只想让战儿好好的,快快乐乐的,不求他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夫君能明白吗?”
中年男人将茶杯放到座子上,茶盖盖了上去发出了‘叮’的一声,
“我那书房战儿都没有进去过几次,不可在这样下去了,不施加管教,这偌大的侯府让战儿如何继承下去?”
“罗广山!”,美妇人轻喝一声忽地眼眶一红,
“若说管教,当初战儿不过是贪玩了一会,练武迟了一些,你便罚他在雨天在院里站桩,结果被天雷劈了,气脉全毁不说差点都认不得我这个娘了,
就怪我当时回了娘家,不然怎会让战儿受到这般伤害,如今你还敢说管教”
说到伤心处开始‘呜嘤!呜嘤!呜嘤!’的哭了起来,中年人连忙慌忙站起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不停的说,
“夫人别哭了,是我的错,莫哭坏了身子,御医都说了情绪不宜激动,万一夫人哭坏了身子,叫我和战儿还有糯糯如何是好啊!”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巴不得我出事是不是?你好去找你那洛雪儿再续前缘是吗?
我就知道当初你想尽办法把他从教坊司里面赎出来就是想娶她,当初怎么不知道爱惜你的老脸,别人在背后怎么笑话你别说不知道,战儿现在就是好奇去看一下你就知道爱惜自己的脸皮了?”
罗广山一僵,头疼不已,他那是去看看吗?多少年的老黄历都搬出来了,堂堂军界不可一世的罗帅早就丢盔弃甲,点头哈腰满脸讨好,
“夫人,都说了罗洛两家都是世交,救不了洛山河,总不能让洛家绝后吧!”
“总是那套说辞,罗宋两家难道不是世交?我看是某人余情未了,罢了,我就知道该来的还是得来,只要你让战儿快快乐乐的,让你娶那个女人为妾给你在生个孩子,好继承你的侯府,如此可以了吗?”
罗广山一时呆住了,忽然想到了落雪儿的样子,一时有些呆愣随即心里大呼不妙但为时已晚!
“好啊,罗广山你果然还是想那个女人,还一直骗我说是看在两家交情的份上,你要是想娶就直说何必敷衍我,我又不是嫉妇,让你纳个妾又如何!”
“夫人,不是,我不是这样想的”
美妇人眼睛忽地睁大,“呜...嘤!难不成你还要休了我,让她当正妻不成!呜...嘤!呜...嘤!
你要是想休我就直说,我立马带着战儿和糯糯回平安公府,我平安公府可比你这一等临安侯府的地位高上不少,护我们娘仨一辈子不愁吃喝还是没问题的!”
罗广山数度张嘴却也能动动下巴,他感觉比战场遇强敌还要让人伤脑筋,比被敌军俘虏还要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