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上午家里有什么人来吗?”
从房间出来,齐芝芳第一时间问张嫂。
张嫂正在厨房做饭,闻言摇摇头,“没人来啊,早上我出门买菜回来就没有再出去,怎么了?”
“我放在卧室抽屉里的钱不见了。”
“啊?”
听齐芝芳这样说,张嫂还以为自己被怀疑了,一脸着急的解释,毕竟上午家里就自己一个人在,钱没了,那自己就是第一嫌疑人,可她根本连二楼都没上。
“不是我。”
齐芝芳信得过张嫂的人品,看她急得眼圈都红了,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道:“我相信你,小斐呢?”
“我回来的时候家门锁着,小斐不在。”
沈菱猜想,这钱十有八九就是陆小斐拿的,她能猜到,齐芝芳自然也能,结合陆小斐这些天的表现,张口闭口就是钱,除了她拿这个钱,别人没有动机。
但她还是不想将陆小斐想的太坏。
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还记得陆小斐刚来家里的时候,不到十岁的年纪,瘦瘦小小一个,眼神怯生生的,身上穿的衣服补丁摞补丁,鞋子都破着洞。
父亲牺牲,母亲改嫁。
她独自一人寄居在姑姑家,差一点就被表哥猥亵。
后来陆肃不忍心,他和陆小斐父亲有过命的交情,怜惜陆小斐无依无靠,从乡下将她接到家里抚养,悉心照顾,这些年来,大家把她当成家里的一份子,可她却……
越走越歪。
齐芝芳有些心凉。
觉得自己很失败。
“菱菱,你说是不是都是我的错?”
她养出来的孩子,一个两个都是歪脖树,前有陆立白,后有陆小斐,自己是真心疼爱他们,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
沈菱宽慰道:“妈,这怎么能怪您?”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根不正,树怎么会成材,歹竹出不了好笋,他们天性如此。”
陆立白就罢了,有林香那样心术不正的娘,他会是什么好鸟,再说陆小斐,虽然她的父亲是烈士,可她万一遗传到母亲那边的基因呢?
总之,都是天生的坏种。
另一边。
陆小斐拿着从家里偷来的两千块钱和高虎向朋友借的三千块钱,一并交给乔念。
“剩下的我下个月给你。”
同乔念分别后,她又去找欧亦舒。
“亦舒姐,你能借我点钱吗?”
欧亦舒没想到陆小斐会找自己借钱,眼睛眯了下,嗓音和煦地问:“你要多少?”
“一千?”
陆小斐试探道。
欧亦舒想了下,十分大方的答应了。
她知道陆小斐背后有陆家,自己这钱肯定能拿回来。
“你在这等我会,我请个假带你去银行取钱。”
这么容易一千块钱就到手了,陆小斐高兴的差点起飞,早知道这么容易就应该说两千了,拿到钱,她立即又去找乔念,折腾了好几圈后,快一点钟的时候才回到家。
一进门就感觉家里气氛很严肃。
陆家三个男人中午都不回来,家里只有齐芝芳、沈菱和张嫂。
往日自己回来,齐芝芳总要打个招呼,还会为自己倒上一杯酸梅汤,今天却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一张脸更是冷的堪比冰块,她料想一定是发现钱丢了。
所以才冷着脸。
“妈,二嫂。”
陆小斐换了拖鞋走过去,“我在同学家吃过午饭了,先上楼休息了。”
说着就要开溜。
“站住。”
齐芝芳叫住她,“我卧室里的两千块钱是不是你拿的?”
“什么两千块?”陆小斐无辜的眨眨眼,随后惊讶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齐芝芳,“妈,你钱丢了怀疑我?”
“家里这么多人,你为何偏偏怀疑我?”
她意有所指的往厨房看了眼,“你有没有问过张嫂?”
这话分明就在说张嫂才是偷钱的那个人,气得张嫂大声喊冤。
“小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虽然是个外人,可我在这个家干了这么多年,一根线都没偷拿过,我的人品是有目共睹的,何况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怎么可能做砸自己饭碗的事情?”
“我又没指名道姓,你慌什么。”
陆小斐哼了声。
沈菱在一旁看着陆小斐甩锅,直接提议报警。
“妈,听说现在有种技术,可以提取指纹来确认作案人,两千块钱的数额太巨大了,我看还是交给公安来处理的好。”
齐芝芳点点头,“明早就去派出所报案。”
之所以没有立刻去报警,是因为她还想给陆小斐一个机会,希望她能主动承认,没想到陆小斐半点承认的迹象也没有,附和着说了几句后就上了楼,看起来格外的云淡风轻。
实则这都是装出来的。
陆小斐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不知道沈菱说的那是个什么技术,可自己在齐芝芳卧室里翻找了那么一通,肯定留下不少指纹,她都有些后悔自己计划不够周密,早知道应该戴手套。
如果公安真的靠着比对指纹找到自己,自己该如何自处?
前一秒是考上北大的高材生,下一秒直接沦为小偷阶下囚?
不!
绝对不行!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齐芝芳就要去派出所。
昨晚上,她已经和丈夫通过气,因此陆肃并未阻拦,还说要跟着一块去。
陆听白则是看了眼紧张到抠手指的陆小斐,低哼了声,一个字都没有说。
沈菱和陆越则是等着看好戏,顺便再给陆小斐来个买一送一,双重惊喜。
张嫂最激动,恨不得直接冲去派出所薅两个公安回来。
陆小斐更是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焦灼,心里进行着天人交战,眼看着齐芝芳和陆肃就要出门,她“腾”的站起来,冲过去,一把抓住齐芝芳的手。
“妈,别报警。”
齐芝芳和陆肃对视一眼,等着陆小斐承认。
陆小斐却给自己偷钱的行为安上了好名声。
她说:“钱是我拿的,我们班班长的母亲生了很严重的病,需要很多钱治病,我和她关系好,不忍心看她为钱发愁,更不忍心看她失去母亲,所以才偷拿了家里的钱交给她,让她送她妈妈去医院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