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州华接到电话就往这边来。
他只晓得梁昆被气走,不晓得眼下又是什么情况。
“许思,你去哪里?”
看见布包,彭州华牢牢盯向许思,“收拾东西做什么?”
许思下巴一抬,指指谢心悦方向,“老板娘发话了,再会。”
彭州华猛地冲上前一把拽住她,“不准!”
他转头隔着街怒吼,“谁让你多事!!”
对面一群人全被吓一跳。
谢心悦眼眶一红,面子里子全丢光。
许思蹙眉抽手。
小赵东西往车窗里一塞,突然利落出手,把一米八的彭州华反扭狠掼在车身上,‘砰’得震天响。
“谁让你动手动脚了!”
早就看他不爽,上次提亲辰光没出的手这次补回来了,小赵心里真是美滋滋。
彭州华的脸挤压按在车铁皮上,又痛又冰,“妈的,放开我!”
小赵骂,“放个屁,嫂子你先上车。”
许思有点担心,这样真没事吗。
车门被推开,闫峥冷声说,“上车。”
许思坐进车里,“别管他了,回去吧。”
小赵问,“闫哥,怎么说?”
闫峥看许思,许思被看得心里毛毛,“怎么了?”
闫峥问,“不想处理他?”
许思摇头。
男人眼神蓦然暗下,心里一股无名火来的没头没脑。
许思现在大体能察觉他的情绪,男人虽然常绷着脸,但还是有区别的,这会儿好像突然就低气压了,她茫然看他。
闫峥眼神晦暗,瞧她瓷白的小脸被风吹的淡粉。
片刻后,沉声说,“走。”
“得嘞,”小赵把彭州华扯起,手下一推,上车发动车子。
彭州华踉跄几步好险稳住身子,眼睁睁看车走了。
大门口鸦雀无声。
看东家出丑不是啥好事体,舞者们噤声收回目光。
彭州华视大步过去,扯住谢心悦就往里扯。
“州,州华哥哥,你弄疼我了……”
手腕痛得像要断掉,谢心悦被彭州华阴冷的神情吓半死。
……
吉普一路往回开。
许思把碎发夹到耳后,想起来问,“怎么来接我了?”
男人目不斜视,冷声说,“顺路。”
“你们去哪了?”
“联络处。”
“咳,咳咳咳……”前边小赵一下呛咳出来,后视镜对上队长警告的眼神赶紧憋住。
什么联络处??
他们就是从弄堂过来的啊,队长明明说来接嫂子?
奇奇怪怪的。
撒谎可不是好榜样,不会把苗苗教坏吧。
小赵心里腹诽,脸上无比正直。
许思收回目光庆幸说,“还好你们顺路,不然彭州华得烦死。”
男人侧脸看向外边,不冷不热说,“刚不是不让我处理他。”
“昂?”许思回忆了下,“刚刚姗姗在呀,她看着不好,要不然我非得再踹他一脚。”
“呵。”
闫峥心思缜密,顿时抓住这个‘又’字,嘴角微噙笑意说,“踹过了?”
许思难得看他笑,比平日冷冰冰的样子亲近许多,“上次他把我拉去办公室,我一膝盖就差把他废了。”
“挺有本事,”男人嗓音低沉,带几分愉悦。
许思扬扬眉,小小得意。
前排小赵尽收眼底,队长又正常的?
他小声蛐蛐,“嫂子你可真厉害。”
许思抿唇笑,车里静下来。
隔了两分钟,闫峥又冷脸了,“下次拿脚踢,脏。”
许思想了下点点头,说得有道理,隔着布碰上彭州华那东西确实膈应,下次小皮鞋踹他。
小赵把两人送回象牙巷就得走。
许思下车扶闫峥下来。
他只是去接人,上了车拐杖都没拿,许思扶他到门边,“你站好啊,我去拿。”
“嗯。”
男人倚着院门,看她跑去堂屋。
不去舞蹈团,那以后天天都在家?
也挺好。
放眼皮子底下省的不长眼的惦记。
许思拿了拐杖出来,男人大多辰光坐轮椅上,偶尔起身也是弓身靠着拐杖,这会儿瞧人倚在门边,才觉得闫峥比她想的还高。
把拐杖递给人,许思问,“你多高呀?”
闫峥接过,目光落她身上说,“军区体检,一米八九。”
“真高!”
放在上辈子,能给他当模特了,许思差点问出一句,“有腹肌吗。”
好在憋了回去。
闫峥就当她是夸奖,撑住拐杖往里去,伤腿不能碰地,他走得不快但丝毫不狼狈。
许思拿起布袋跟在后面,脸帅的人瘸了也是帅的……
“闫叔叔、小婶婶你们回来啦~”
苗苗听到声响,趴在二楼窗口叫人。
许思冲着她笑,“回来了,小身子不要探出来。”
小丫头乖巧缩回半个脑袋,溜下小凳子。
她‘哒哒哒’跑下楼梯,越过拄着拐杖的闫峥,小牛一样冲许思怀里。
闫峥自顾上楼去了。
“跑慢点,宝宝,”许思把苗苗头发理顺,问,“刘婶没陪着你吗?”
苗苗摇头,“刘婶要给大胖喂饭。”
大胖是谁,是刘婶的大孙子,比苗苗大一岁跟名字一样是个小胖墩,有些没礼貌。
许思把东西放下来温声问,“那就让你自己玩?”
苗苗点头,歪着小脑袋说,“我就等小婶婶回来,小婶婶还没吃晚饭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呀,行不行?”
苗苗捂住嘴巴偷笑。
许思心口柔软,“小婶婶这几天都不去跳舞了,在家里陪你,明天带你去荡百货店要不要?”
“要,要要要,”苗苗眼睛都亮了,“叫上小木哥哥!!”
“好,”许思答应。
她进灶披间四处看了下,这会儿才三点多,晚饭没开始准备。
水槽里有西红柿跟茭白,许思又走去堂屋拉开老冰箱看看,今天送来的是猪肉和有两只处理好的乳鸽。
“苗苗,晚上给你炸酥肉吃不?”
苗苗点头,“吃肉肉。”
说完小木正好过来陪苗苗玩,许思就让两人在院里,自己去汰浴。
太阳偏西,洗完她站在院里擦头发。
俩小的埋头在捡树叶子。
苗苗咯咯跑过来,“小婶婶,苗苗捡到宝贝!”
长发撩到身后,发尾的水渗进浅青色的衬衣,晕开点点潮湿。
许思伸手,“啥宝贝,我瞧瞧。”
手心被放了个暖呼呼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只绿虫子。
许思顿时鸡皮疙瘩炸开,闭眼甩手后退一气呵成,“啊啊啊啊——”
苗苗:“0.0???”
小木:“0。0!!”
楼上闫峥以为发生什么,靠近窗边一看,瞧许思伸着手快哭了。
“怎么了?”男人声音冷硬。
苗苗缩缩小脑袋,好像做错事了,“小婶婶怕虫虫。”
闫峥:……
结果就是,许思进洗澡间打肥皂洗了十几遍手。
顺便撤回了一道小酥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