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一排排书架靠墙而立,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从经史子集到兵书谋略,应有尽有。
书房中间是一张宽大的书桌,桌上摊开着几本正在阅读的书籍,旁边是一个精致的砚台,砚台里还有未干的墨汁。
书桌前有一把藤编的椅子,坐上去十分舒适。
书房的角落还摆放着一个博古架,上面陈列着一些古董瓷器、玉石摆件等,每一件都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祖父,舅舅,霍辞和陆绥发现了奏折之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三皇子陆尧焦急地在书房中来回踱步,额头上已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陆尧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声音也因为焦急而微微发颤,再次急切地问着英国公沈循和世子沈利。
而一旁的英国公沈循和世子沈利仿若未闻般,不慌不忙地在一旁对弈。
棋盘之上,黑白棋子错落有致,他们每落一子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表情十分专注,丝毫没有被陆尧的焦急所影响。
徒留陆尧一个人在这偌大的书房中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他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又停下来望向那两位下棋之人,眼神中带着期盼,希望他们能给自己一个应对之策。
沈循被陆尧这般焦急的模样扰得心烦意乱,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呵斥道:“你要是没事就滚远点,莫要在这里妨碍老子下棋。”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手上还捏着一枚黑子,眼睛却没有从棋盘上挪开半分。
“好祖父,这都火烧眉毛了,您怎么还不着急啊?”
陆尧心急如焚,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循。
他怎么也想不通,如此紧急的事情,祖父和舅舅怎么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地在下棋。
“阿尧,我们之前也料到这个事情很快会被陆绥察觉,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替罪羔羊,莫要担心。”
沈利依旧平淡地对陆尧解释着。
他的表情从容淡定,眼神平静无波,就好像他说的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手上落子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滞。
陆尧隐有发火的迹象,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几乎要嵌入掌心之中。
陆尧强耐着性子,咬着牙问道:“做好了安排?为何没有同我讲?”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愤怒与疑惑,心中想着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竟然被蒙在鼓里,这让他如何能不气恼。
“哼,”沈循冷哼一声,面上带着几分恼怒与无奈,“你还好意思问,你瞧瞧你自己,毛毛躁躁的,一点沉稳劲儿都没有。
你若是可以和太子一样沉得住气,凡事深思熟虑,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
那我和你舅舅又何必像现在这样,为了你的事情费尽心思,日夜操劳这些个麻烦事儿。”
沈循一边说着,一边用严厉的目光审视着陆尧,那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陆尧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是什么性子,知道自己在沉稳这方面确实远不如太子。
在沈循的斥责下,他只能憋着一口气,低着头,一声不吭。
“罢了罢了,”沈循见状,无奈地挥了挥手,“谁让你是老夫的外孙呢。万事有我和你舅舅顶着,你就不用操心那些大事了。
你目前要做的,就是集中精力去查清云绾卿的底细。
这个云绾卿可不简单,她背后说不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若是你能设法策反她,让她为我们所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但要是她油盐不进,不肯听从我们的安排,那也绝不能留着这个隐患,直接杀了她,以绝后患。”
沈循眯着眼睛,老谋深算地在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是,孙儿会去探清楚的。”
陆尧抬起头,恭恭敬敬地应下了这个任务,他知道这是沈循对自己的一种考验,也是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退下吧,”沈循叮嘱道,“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注意别让人察觉了你的意图。
要是因为你的疏忽暴露了我们的计划,那可就前功尽弃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是。”陆尧再次应道,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陆尧回完话就转身离开了英国公府。
“父亲,阿尧毕竟也才弱冠之年,心气高也是正常的,不必太过苛责。”
沈利这个舅舅瞧着沈循满脸的怒容,忍不住为陆尧说起了好话。
他深知陆尧那孩子,年轻气盛,有着年轻人独有的冲劲和骄傲。
这弱冠的年纪,本就是意气风发之时,偶尔行事张狂些,倒也并非不可原谅。
沈循正坐在那雕花的檀木椅子上,手中执着一枚棋子,本就因为陆尧的事情心烦意乱。
此时听到沈利的话,执棋的手猛地一顿,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看了看沈利,中气十足地大怒道:“用得着你为他说好话?你可知道,他如今这般肆意妄为,若再不加以鞭策,日后怕是成不了大事。
这孩子,空有一身的抱负,却总是毛毛躁躁,不懂得沉稳行事,如此下去,如何能担当起家族的重任?”
沈利见沈循如此生气,心里也是一惊,他深知父亲的脾气,一旦发起火来就如同那狂风暴雨一般,难以平息。
他赶忙连连点头,陪着笑脸说道:“是是是,父亲说的对,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我也知道阿尧这孩子有些地方做得不对,我会再好好教导他的,一定让他收收性子,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如同蚊蝇一般,满是低声下气的求饶意味。
“哼,不下了,一个两个都不让老子省心!”沈循越想越气,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难以抑制。
他猛地把手中的棋子用力扔到棋盘上,那棋子在棋盘上蹦跶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如同沈循此刻愤怒的心跳声。
随后,他一甩衣袖,那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风,然后便拂袖离去,只留下沈利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偌大的书房之中,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纷争与吵闹,此刻却只余沈利一人在那里平心静气。
沈利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周围的喧嚣从未发生过,他微微闭着双眼,呼吸均匀而平缓,宛如一尊静谧的雕像。
这边,满心愤懑的陆尧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