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临度假山庄热闹非凡,全国大大小小的公司齐聚一堂。
本次晚会的主办方是余氏集团最大的掌权人余萧,也就是余北漠的爷爷筹办的。
按照以往的规定,余家请的大多是跟自家公司生产所需要相关连材料的公司,和一些能力跟余氏不相上下的大公司,以此来增进彼此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
这次余家打破了以往的那些维持已久的规则,建立起一个新的规制。
邀请了全国各行各业的公司,不管有没有跟余家合作过的,还是什么不知名的小公司,余氏集团全部发送了邀请函。
说是商业晚会未免还是有些正式了,不如说这是一场交友会。
这次晚会的举办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商业交流的,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余北漠一个警告,制造危机感,不要以为他是余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余老爷子要让余北漠清楚的认识到,他余北漠现在还达不到自由发展的地步。
余萧不能就这样任由余北漠胡闹下去,他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想着怎么把他从顶峰给踹下来的吗?
要不是他老头子还在,加上余北漠外婆苏家这个支撑板助力,他余北漠早就不知道到那个角落像个孙子一样给人打工了。
虽然余北漠的个人能力和处理工作上的手段那是上呈中的上呈,这也让余家和苏家最满意的地方。
只是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方面属实是差人强意,总是以为自己是最厉害的那一个,谁都入不了他的眼,永远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解,不肯低头。
虽然余北漠表面上装作一副很听话的样子,可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一股子倔强还是出卖了他。
特别是当江时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后的一年内更是装都不装了,身上的那点疯劲在众人面前彰显得透彻。
要不是看在他身上流着余家和苏家的血脉,身上牵扯着太多的共同利益,余北漠在外面发狂惹的那些事儿他们懒得管。
期间他们用尽任何方法去干预余北漠,都一一以失败告终,这好不容易忍到余北漠找到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想着这下终于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了吧,他们也就不计较了。
只要接下来余北漠能把心收回,放回公司上的工作上,他们能把余北漠之前所犯下的那些不良的负面新闻给处理的干干净净,且不会有人敢再拿出来当谈资。
偏偏余北漠完全认识不到这一点,他太自信了。
也许是时间过于久远,让他们忘记了余北漠是一个在没有爱的家庭里成长的,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没见过。
所以说这和余北漠在感情方面的残缺有着很大的关系。
归根到底不能把错全部归结为余北漠一个人的错。
一个不被父母所期待出生的小生命,从小就没有人灌输爱人的方式的人是不会真正感受到爱是什么的。
说来奇怪,像余家这样大的家族企业,竟然都是世代单传,一代只养育一个孩子,养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管理家族企业那是井井有条,对待自己也是非常自律,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更不会有私生子这种生物的存在。
家族内也是不允许发生这种不利于家族企业发展的负面新闻出现,这种容易被人添油加醋的丑闻虽然对产业的发展并无影响,但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种花边新闻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反而会以一种更为夸张的形式流传下去,到最后都不知道会被人给篡改成什么样。
为了彻底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余家对自己的后代管得都特别严,特别是道德方面。
虽然这种花边新闻在各大企业公司内屡见不鲜,也没什么人在意,顶多在茶余饭后拿出来消遣一番,笑笑也就过去了。
但一向老派传统的余家都确信,一个人如果连基本的道德感都没有,利用本身就已经拥有的权利去施压别人,随便欺负弱小,在这条路上是走不远的。
连自己下半身都控制不了,还怎么管理全公司里的人。
这是余家定下的一条死规矩,无论在什么地方,有什么样通天的本事都不许放纵自己的行为,你可以不谦逊,可以高调地炫耀你所拥有的一切,就是不准用家族的名义去干不体面的事。
用个人的名义也不行,在外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余家的颜面,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有着严格家教的家庭,世代小孩都是遵守着这个定下已久的规定,对家里的安排言听计从,从不做半点反抗。
却养出了余北漠亲生父亲余卿之这种叛逆到没边的小孩,总是跟家里的长辈唱反调,不让干什么,偏要去干什么。
作为余家世代单传的独子,余家长辈还是要宠的,只要余卿之能完成他们所定下必须完成课程,好为继承成家里的产业做好充足的准备,其余时间,余卿之可以自由安排,余家不做任何的干涉。
说是不干涉,但余家还是在这些课程上加上了些许难度,只是希望余卿之能在这些课题上多花点时间琢磨,好没有别的时间去干那些不务正业的事。
然而他们还是小看了余卿之。
余卿之每次都能以一种完美的速度完成所有课程,且没有纰漏。
余卿之在商业圈上无疑是属于天才的那一卦。
在处理商业上的事物有独道的处理方式,每此都能提出不同以往老派新颖的见解。
余家人对此非常满意,既然余卿之能把事情做到如此完美,工作娱乐两不误,也就由他去了。
余卿之在整个学生时代除了喜欢在外面野,搞点文艺青年以外没什么大的毛病,对家里的安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就在余卿之大学毕业的那一年里,余家做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破过例的重大决定。
就是等余卿之一毕业就把整个公司的实权全部交给他,这在之前是史无前例的,作为余家的继承人,毕业后是要跟着长辈身边熟悉家族的各种业务,类别,这要花费五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从长辈的手里接过接力棒。
并且还要和家族选定的人进行家族联姻,这种行为能让两家人在前进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久。
这种事在豪门家族是非常常见的,也是默认的一种潜规则,没有人对此会有很大的意见,全部坦然接受。
在充满利益,竞争的环境下长大的人早就该明白,爱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里面充满猜忌,不信任,让人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会让两个相爱的正常人变成不理智的疯子。
最后两个人只会互相指责,谩骂,争辩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付出了多少,为对方做出了对少的退让,为什么对方就不能体谅体谅自己呢?
一旦陷入爱的陷阱里就很难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爱是不会长久的,爱到最后一切会化为幻影消失不见。
不如钱和权来得实在,只要有手段要什么没有,何必去纠结其他不确定的未来。
在余卿之毕业的那个晚上,余家邀请了苏家一起聚餐,准备交代这一重要的事情。
余家和苏家有着多年合作的项目,关系也在合作中走的越来越密切,更巧的是在余卿之出生后的三个月后,苏家也诞下了一位女婴苏禾。
两家都心照不宣的把两位孩子当成联姻的对象在培养,俩人从小在一起生活,上同一所学校,对方的家里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双方的家长也总以开玩笑的方式有意无意说长大后让余卿之娶苏禾,让苏禾嫁给余卿之这种话。
当时还在上幼儿园的余卿之苏禾根本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傻呵呵的应好。
随着年龄的增长,余卿之苏禾明白了这句话的道理,在双方父母那这句话来说他们的时候,都会无比嫌弃的说不要。
在常年的相处中双方早就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哥哥妹妹的存在,虽然两人的关系相当的好,但绝对不可能再生出别的感情,也接受不了跟对方成为夫妻的事实。
对于两家父母说出的那种话,也只当是在打趣他俩罢了,根本就没当回事。
原本平静美好的生活,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的走向都会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顺利的发展下去时。
在余卿之苏禾参加完毕业典礼,带上自己的另一半赶往余家订好的餐厅见面时全部都破灭了。
事情也开始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余卿之苏禾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缝,越往后裂痕就越大。
那年余卿之苏禾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很多事情都没经过思考,不计后果就做了出来,从而导致了后续无法挽救的结局。
毕业典礼结束的那天晚上,余卿之苏禾像是商量好一样,非常默契的把自己‘地下恋情’了两年多的伴侣带到了这场家庭聚会上。
说是家庭聚会,实际上是父母瞒着他们自作主张给他们设计的订婚宴。
结果不出意外的全部搞砸了,余卿之苏禾在包厢里大闹了一场,几乎是不可收拾的局面。
没办法,余家苏家只好把各自的孩子带回家中好好做做思想工作。
可效果却是微乎其微的,俩孩子硬是铁了心要跟他们作对,不愿意父母给他们包办的婚姻。
俩人在长时间的成长相处中,早就把对方当成亲人一般的存在,不可能有别的感情存在。
让他们结婚对余卿之苏禾来说不亚于是乱伦的存在,这是违背常理的,是不被接受的。
于是他俩很快就站在了统一战线上,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要忍受怎样的痛苦也绝不妥协。
抱着宁死不屈的态度共同对抗着家里给他们施加的压力。
可事情的发展好像并不如他们的意愿,余家作为这场利益交易中的主导者,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余家得家族势力在整本书中拥有呼风唤雨的本事,根本不需要靠联姻来维系家族辉煌的发展。
故事的结局本该是美好的,只需要余家的一句话,‘就这样吧,让孩子自己决定’就能很好的把这个事情解决。
可余家似乎对门当户对看的相当重要,好像只有这样的家庭结合起来,生出来的小孩一定会更加优秀,他们需要一个合格各发方面优秀的继承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当即给余卿之下了死命令,给他一周的时间来解决这个事情,他们不想在家一个星期后还看见他跟陈钰圆纠缠在一起。
这样的警告对余卿之来说根本本没有任何作用,依旧我行我素,没把家里人的话当回事。
可能是他在商业上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纵使他在这个家里拥有了许多特权,作为余家的继承人本是不允许接触除了商业以外的事的。
但余卿之就获得了这个权利,也许是这些特权给了他拥有选择权的假象,让他认为自己的父母也会在这方面为此妥协。
可现实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余卿之没有等来父母对他的妥协。
等来了苏禾被家里禁足的消息。
苏禾的男朋友张霖越每日在苏家大门前跪求,只求能见苏禾一眼,他不求其他的什么,就算他不能和苏禾在一起,也想要见她最后一眼,好好做最后的道别。
苏家人没人在意,就当他是个在众人面前表演独角戏的跳梁小丑,根本不值一提。
苏禾有个弟弟苏明,到底是姐弟之间的感情还算不错,苏明不忍心看到自家的姐姐天天以泪洗面。
十七的苏明心疼姐姐的同时也不理解父母为什么要强迫姐姐跟一个不相爱的人结婚,家里也不是那种贫穷到一定需要牺牲掉姐姐往后的幸福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苏明有点生气父母的抉择,他利用父母对他的信任和没用防备的警惕心,做了一个自以为很伟大的决定。
帮助苏禾彻底摆脱家里的束缚,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
凌晨三点,整个苏家陷入了一种熟睡的寂静安静的空间当中。
只剩下被锁在阁楼上伤心到无法入睡的苏禾,倚靠着墙壁抬头望着天窗外星星点点的一小片天空。
张霖越还跪在苏家门口不愿起来,仿佛只要苏家人不同意他见苏禾他就要跪死在这里一样。
苏家完全可以让人强行把张霖越‘送’走的,可他们并没有这样,苏家就是要让苏禾清晰的明白,就算他们在怎么反抗都改变不了一点事实,趁早接受,比什么都好,免得到后来什么都有。
心绪万千的苏禾望着天窗,看得出神,耳边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门被打开,站着的人是张霖越。
一看到张霖越苏禾就忍不住流泪,她压着哭声从地上起来,转过身扑进张霖越的怀里,头埋在他的胸口,哽咽着,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张霖越也紧紧抱住苏禾,好怕苏禾从他眼前消失。
短暂的温存过后,苏禾很快清醒过来,她拉着张霖越的手转身往门外走去。
她要离开这里,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张霖越,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楼梯口处站着苏明,姐弟俩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左右,苏明突然朝着苏禾淡笑了下,眼角上的泪花被灰暗的环境很好的掩盖了过去。
他把身上背着的一个小包取下来递给苏禾,从楼梯口的中间让出位置,让他们离开。
苏禾不知道要怎么面帮助自己私奔的弟弟,她知道,只要她一离开,苏明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可是眼前她管不了那么多,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在这里停留的越久,被发现的风险久越大,她接过苏明手中的包,并给了苏明一个拥抱。
苏禾在他耳边轻语道:“谢谢你弟弟,这次就当姐姐欠你的人情,是姐姐对不起你。”
苏禾松开苏明,拉着张霖越的手离开了苏家。
过程非常顺利,当天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离开的动静。
余家人看余卿之还怎么执迷不悟,心里产生了许多对他不满的情绪,他们也只好使用强硬手段把余卿之和陈钰圆分开了。
余卿之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在家法面前也表现得铁骨铮铮的样子,硬挺的背脊从来没有因为肉体上带来的伤痛弯曲过一点。
既然他们无法从余卿之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就只能找陈钰圆了。
余家人找上陈钰圆,开始还表现得一副大家风范的样子,跟陈钰圆商量让她主动跟钰余卿之分开的事情。
只要她跟余卿之分开,他们会给她一笔丰厚的费用,并且能送她前往y国世界着名的音乐学院进修学习钢琴。
余家人给出这样丰厚的条件是个人都不会拒绝,可偏偏陈钰圆也是个骨头硬的,说什么都不同意。
余家人觉得陈钰圆脑子有病,不会人真的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放弃大好的前程。
余家人被陈钰圆软硬不吃的样子给激怒,也不伪装了,直接原形毕露,人身威胁她,要是不主动离开,就别怪他们动粗了。
毕竟像余家这样繁荣了世代的大家族,黑白两道上认识的人不在少数,要真想解决掉一个人,对他们来讲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余家人让人把陈钰圆‘带’到一出废弃的烂尾楼的最高处,把陈钰圆逼到最边缘处,拍了个视频发送给余卿之看。
并编辑一条短信,【你也不想看到她失足坠楼的消息出现在明天的新闻报道上吧?】
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被这样威胁,余卿之陷入发疯的状态。
他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还很弱,他帮不了苏禾,也救不了陈钰圆。
他硬挺的背脊也在这一刻彻底弯了下来,他来到书房,跪在自己父亲的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只求自己的父亲能可怜可怜自己,求他成全他和陈钰圆,他愿意放弃一切什么都不要。
余卿之的父亲坐在桌前一句话都没说,继续处理着自己手上的文件。
两父子沉默不语了一整个下午,余父处理完手上的文件,着才使得给一个眼神自己的儿子。
余卿之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心中还是有感情的,终究还是心软了,也不舍得自己的儿子过贫苦日子。
做出了很大的退步。
余父说:“我可以成全你和那个姑娘。”
余卿之抬起头看自己的父亲,还来不及高兴,余父又说:“既然你那么不屑继承家里的产业,要死要活都要跟那位姑娘在一起,我可以成全。”
“不过你得和阿禾留下一个孩子给余家,我将亲自培养他成为新的余家继承人。”
余卿之满脸不可置信,“爸您不能这样,这样我怎么对得起阿圆,我一直把阿禾当妹妹看待……”
“你别说了。”
余父打断余卿之的话。
“这些不用你考虑,我跟你苏伯谈过了,只要你和阿禾留下一个孩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你们管,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也不要你和阿禾产生什么关系,到时候我们将取最优质的基因进行试管,只有最优的基因才配当我余家的继承人。”
说完,余父望着余卿之说:“至于阿禾那边你就不用管了,你苏伯会劝她的,这是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那姑娘最后的结局全看你的选择。”
余卿之难受的说不出话来,无论那一条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沉默地低下头,余父当他是默认了。
“好,我明白了,这几天注意休息,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
苏禾跟着张霖越来到了一个偏远的沿海城市的一个小镇上,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对于获得自由的苏禾来说,这是一个可以展开新生活的好地方。
苏禾张霖越废了几天的时间,终于把他们的小窝布置成满意的样子,打算休息几天拿着苏明给他们的钱在海边盘下一家铺面开个特色餐厅用来谋生。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畅想美好未来,商量着要生几个小孩才好,张霖越笑着说不要小孩好不好。
苏禾以为张霖越是不喜欢她所以才不想要属于他俩的孩子,撅着嘴巴生气了。
张霖越哄她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生孩子太辛苦了,你又那么怕疼,我舍不得你吃苦。”
张霖越的解释对苏禾很是受用,她环上张霖越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胸口,闷声道:“可是我喜欢小孩啊,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就不怕幸苦。”
张霖越的手指勾着苏禾的发丝说:“那就生只一个好不好?”
“好!”
幸福的时光总是这样的短暂,话音刚落,家里的大门就被人用蛮力给踹开了。
门的两边各站着一位飙型大汉,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的苏禾,条件反射般从沙发上站起来。
刚想询问来人是什么意思,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两位保镖,正正站在门口的最中间。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前帮助她逃跑的苏明。
苏明抬头看着苏禾说:“姐姐,爸妈让我来接你回家。”
苏禾看清苏明脸上冷漠的表情,左半边脸肿了起来,还有一张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在上面。
才几天没见,苏禾感觉自己的弟弟好像变成了一个大人的模样。
苏禾看着苏明的眼睛,想要从中窥探出一点被迫的眼神,可苏明一直躲避着她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这几天的自由生活给了苏禾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让一直温顺的她沾染上了一丝野性。
“我不回去,苏明你回去告诉爸妈,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苏家的女儿,跟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苏家的一切我都可以舍弃什么都不要。”
苏禾走进卧室,把那天晚上苏明给她的包还给他。
“这个我也不要了你拿回去。”
苏明抿着嘴唇,盯着被苏禾硬塞回来的包,思考了几秒,还是硬声声说出了那一句他不愿意说出来的话。
“对不起了姐姐。”
说完转身往外走。
身后的保镖上前嵌住苏禾的手,嘴上说着抱歉的话,手上的力气一点都没少,强硬的把苏禾往外压着走。
张霖越想要去拉苏禾,很快被上前的保镖给压制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苏禾的反抗显得是多么的徒劳,到头来还把自己的力气给耗光了。
这样一闹,吸引来了许多村民围观,再他们眼里苏禾他们就像是古时候逃出来又被逮回去的一对苦命鸳鸯。
苏禾还是逃不过这一节,因为有张霖越这个软肋在,苏禾不得不配合父母提出让他好好吃饭,休息的这个要求。
苏禾不知道其中具体的用意。
在家调养了几天后,她被苏父苏母带去了医院做了全方位的检查,检查完,得到结果的苏父苏母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对苏禾的态度也柔和了许多。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在医院的走廊上她碰到了余卿之,想跟他打声招呼的,可是看他跟自己的父母点头示意了下很快就离开了,一点眼神都不给她,一副陌生人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回到家当晚,苏禾正准备入睡,苏母推开她的门,端了杯牛奶进来。
苏母坐在床边,牵着苏禾的手语重心肠道:“阿禾啊,我本不想把你找回来的,也想让你能和喜欢的人平平淡淡过一生,不然那天晚上你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能跟那小子跑出,你也不要怪你弟弟,他也是迫不得已。”
苏禾心里并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冷冷反问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苏母斟酌了下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着你了,你余伯伯同意卿之跟那姑娘在一起这件事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你跟卿之留下一个孩子给余家,所以我们才会带你去医院做检查,明天就是你试管的时间。”
苏禾觉得这简直太荒唐了,余卿之怎么能背叛她呢,说好的一起抵抗的,怎么说变就变。
“我不要!”
苏母看着苏禾倔强的脸,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阿禾啊,这事情不是由我们说得算的。”
“阿禾就拜托你辛苦这一回了,等生下这个孩子,你爱跟那个小子什么过就这么过,没人会阻挠你们了。”
苏禾恨死余卿之了,凭什么这样,她凭什么要因为余卿之的妥协牺牲自己。
她接受不了,崩溃反抗的情绪达到最高点,她掩面痛哭,尖叫,似乎这样才能把这几日埋藏在心底的委屈,不甘发泄出来。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为什么是我!我不愿意!”
苏母看苏禾情绪崩溃成这个样,起身想要抱着安慰她,却被苏禾抗拒的动作给甩到了地上。
苏父和苏明也都被苏禾的突然发疯给引了过来,苏父皱着眉头满脸严肃地站在苏禾的床前,静静的看着苏禾不懂事的胡闹。
苏明则是站在门外看着,不敢再往前走半步。
许是累了,苏禾的哭喊声渐渐弱了下来,整张脸埋在被子上。
见苏禾安静了下来,苏父这才开口吩咐苏明:“阿明,时间不早了,把你妈带回房间休息吧。”
苏明没有出声,照着苏父的话把苏母从地上扶起来往外走去,走到门口,苏母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有许多话想要说,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垂着头跟苏明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苏父苏禾。
苏父不满的哼了一声:“你还在胡闹什么?这个结果你还不满意吗,又不是要你一辈子跟余家绑在一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也不要妄想着其他的什么,只要一年的时间,你就可以跟那小子过你想要的生活,到时候我也不会管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不要,为什么是我,这不公平。”
苏禾抬起头,眼里全是不屈服的那股劲看着苏父说。
苏父不想解释太多,说再多苏禾也不可能听的进去,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浪费口舌,他给苏禾做了最后的通告。
“没有那多为什么,也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同等的交换,永远的资源利益我想你不会不懂的,这件事板上钉钉的了,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接受它,而不是在这里做一些无畏的挣扎,这根本没用。”
作为这种家庭里的孩子是不需要拥有太多自己的主见,只需要按照原先安排好到路走,一辈子衣食无忧,就能获得别人几辈子奋斗都努力步来的成果。
没有人认为这是错的,也没有人反抗说要拿所谓的人权。
每代孩子在父母的安排下,都取得了不错的成就,都能给家里的企业代来新的发展。
延续了世代像流水线一样的的教育方式,从来没有出错过,也没有人觉得这种教育方式有什么不对,从来没有想过要摆脱这种被安排好的人生。
更没有想过抛弃从出生就拥有普通人无法比拟的一切,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从一出生就应该接受家族为他们计划好的道路,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在这种充满利益的环境当中成长的每一代余家继承人都认为他们本该如此,理所应当的接受着这得天独厚的财力,权利。
生来就是金字塔顶端的人,怎么甘心把所属的一切拱手让人,要去寻求那所谓的自由之身,摆脱被束缚的人生,在余家眼里,这简直就是笑话。
不会有人傻到什么都不要,因为自由是虚无的,这世上的所有生物都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他们总会因为一些不可逆的原因一次次向现实妥协。
只不过分为自愿与被迫这两种情况罢了。
苏禾的反抗最终以失败告终。
试管的过程对苏禾来说是非常痛苦的,可心里的难受程度要远远大于身体受到的程度。
也许是情绪过于低迷,和不怎么情愿的配合,导致她第一次试管没有成功。
苏家人为此感到焦急,看着萎靡不振的苏禾又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知道苏禾很在乎张霖越,只好使用这卑劣的手段来威胁她了。
这一招对苏禾来说的确很管用。
她开始好好吃饭,配合医生的安排,人看着也活泼了不少,也不再抗拒他们的靠近,回主动跟他们搭话,一切好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次试管非常成功。
苏禾的整个孕期并不好受,几乎是吃什么就吐什么,什么都吃不下,只能靠营养液来维持生命力。
人消瘦了许多,但还是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她快要生的时候。
承受了一年折磨的苏禾生下了余北漠,这一刻余卿之苏禾都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自由。
可是他们谁也开心不起来。
苏禾生下余北漠开始从始至终都没看过他一眼,不想看,也不愿意看。
苏家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就把余北漠交给了余家。
苏禾生下余北漠的半年里拒绝了张霖越见面的要求。
苏禾陷入了自卑的氛围中无法走出,所以才会在无视她的拒绝后,依然重新闯进她的世界,出现在她面前的张霖越,说出了分手这种伤人的话。
张霖越满是心疼的抱住苏禾,哭得比她还伤心,说不要分开。
那天他们说了很多,从开始相识说起,张霖越的坚定渐渐解开了苏禾的心。
张霖越带着一身伤痕的苏禾离开了华国,去了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小国家,并拒绝了苏家提出的帮助。
余卿之终究没有彻底脱离余家,但获得了大部分的自由权利。
在余北漠成年后他才能彻底脱离。
这些余卿之能接受,只是看着这个孩子,心中始终喜欢不起来,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孩子。
对待余北漠的态度始终冷淡,为了不让陈钰圆伤心,他陪陈钰圆一起去了y国进修。
只有在余家有什么重大决策才会回家一趟。
见到余北漠的时间很少,但也足以让他感到心烦。
即使年纪还很小的余北漠在每次见到他时都笑得可爱的去‘讨好’他,只为得到一个拥抱。
余卿之却吝啬的不肯看他一眼。
在余北漠三岁的时候,余卿之和陈钰圆生下了一为男婴陈季新。
可谓是把所有的爱全部倾注给了陈季新,像是在弥补什么一样。
在余北漠15岁那年,余卿之准备把陈钰圆陈季新带回国生活做准备。
满完的余卿之回到了自己读大学时期,余家人给他买的别墅里。
他不知道他不在的几年里,余家人已经让余北漠一个住在了他的这栋别墅里。
事实上这是余北漠自己要求的,在极度缺少爱的氛围下,余北漠希望住在自己父亲曾经住过的房子里,好像这样他就能感受到爱一样。
15岁的余北漠在得知自己父亲回家的消息,一整天都兴奋的不得了,放学了第一时间就往家里赶回去。
回家还要把鞋子脱掉,想要悄悄给余卿之一个惊喜,没想到却撞见了余卿之跟陈季新在通电话。
那语气,那表情都是他不曾见过的温柔。
他被这一幕冲击到说不出话,他也是在这一天明白根本就没有人爱他。
余卿之从来不对他笑,没给过他一个拥抱,对他冷着脸,在没有撞见这一幕之前,他通通都可以理解为余卿之是希望他成为一个勇敢的男子汉,才会这样严厉的对待他。
可现在他明白了,这是余卿之不喜欢他的表现。
在余卿之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余北漠抹着眼泪,光着脚离开了。
*
父母之间在没有任何爱意,且都并非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把他生下,然后把他像一件商品一样扔下。
余北漠的存在对于他的父母来说就是完成任务的结果,过程是怎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余北漠这个结果的出生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
获得了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力,不需要按照家族安排好的道路走,拿回属于自己的人权,不用再在别人的的规划下做一只傀儡。
他们得到了自由,剩下余北漠一个人承担所有。
他生长在一个充满利益,满是算计的环境当中,最知道怎么用利益来拿捏别人的弱点,可他遇上江时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他应该用怎样的条件去衡量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唯一的方法是放江时想要的自由的话,余北漠时绝对做不到的。
最佳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他知道,只要他现在把江时放走,江时就能做到再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找不到江时。
余北漠是迷茫的,他没办法做到再也不与江时相见,他想不到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不想与江时老死不相往来。
余北漠在职场上的果断手段在感情面前他不知道如何处理。
他和江时的关系已经乱做一团了,根本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