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河蟹大神不过也只是一个先天能力罢了。”
“尽管不知道成型的具体原因，但毫无疑问，所有的先天能力都源自杨开羽，那么，以先天能力之躯去对抗杨开羽，那必然存在着一种以下悖上的道德瑕疵。”
狗头人甩了甩耳朵：“很多先天能力甚至将杨开羽尊为他们的母亲，或者类似的存在。比如那个机械如来，就将杨开羽尊为大明王菩萨，奉为生母。”
他看向石桌对面的墨衣老人：“老谢，我听说你们阴山派也将其奉为魂母，那你也当知道，这种身为人子却妄图弑杀人母，是不符合朴素价值观的，那么必然遭到世界规则的反制。”
墨衣老人老谢，身为鬼神，即便是他口中的最弱的鬼神，但也已经是这方世界的天花板了。
他自然能察觉到在冥冥之中有一股比天意更高级的意志在左右自己。
明面上，先天能力对付杨开羽，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不会有任何增益减益。
但他隐隐能感觉到，只要他对杨开羽出手，那么自己必然会遭受一定程度的反噬。
老谢皱眉道：“河蟹大神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它难道还会对杨开羽出手？”
一方是所有先天能力的源头，另一方是所有先天能力中的最强者。
老谢怎么都想不到这两者之间会发生怎样的争斗。
他看向狗头人，知道对方一定知晓答案。
狗头人却不语，看向前方的连绵山间那迷彩一般笼罩着的梦境。
梦境犹如一只巨型半透明水母，散发着迷离色彩，其内有闪耀的光球，有离奇的飞翔怪物，还有大片汹涌的海洋，在这寂夜里端是非凡。
“肉眼就能看见这梦境，完全没有它原型设定中的那般神奇。”
一群大狗忽然从水母中冲出，四五只都是瘸腿拖尾，个个带伤，浑身染血，踉踉跄跄冲到狗头人面前。
领头的狗神异非常，雄壮如同小山，毛发精亮如狮，肌肉虬结似虎，此刻却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它艰难冲到面前，从口中吐出一块翡翠，然后瘫倒在地，呼呼喘气如破风箱，已是命不久矣。
狗头人拿起翡翠，大手一挥，几只狗便化作几道流光飘入他的衣袖之中，养伤去了。
老谢见状，不由感慨：“你用的驭兽蛊？真是玄奇。”
狗头人摆手道：“我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跟你的御鬼之术比起来，这点伎俩完全不值一提。”
老谢摇头：“幻梦境自成一界，你的驭兽蛊能贯通两界还能正常使用，着实非凡。”
狗头人笑道：“不要再相互吹捧了，我得回去给狗子们养伤，断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老谢闻言，这才注意到狗头人手上的翡翠：“什么？那是……”
狗头人却早已飞速离开，夜风带来他的声音：“老谢，说好了你要帮我一次，就这次断后吧！”
老谢回头看去，幻梦境中，走出两只体格健硕，身高两米往上的巨大人形怪物。
通体黝黑，手腕，脖颈和头上到处都是奇异的黄金坠饰和各色宝石。
尽管这两怪物头上不是人类五官，而是怪异的，从皮肤下长出一圈牙齿围出一个洞，洞内是一片纯黑，只有两个眼睛一般的红点，渗人心魄。
它们明显做不出人类的表情，但它们明显很生气，壮硕如牛的双臂挥舞着直朝老谢这边冲过来。
老谢还没反应过来，只因为挡在这俩怪物的追击之路上，就被一巴掌拍开，如同一截烂木一般撞破院墙，飞落出去。
俩怪物也不管老谢，径直朝着狗头人离开的方向追击而去。
老谢吐出一股黑气，心中暗骂狗头人两句，却不得不为他出手，留住那俩怪物。
黑气中浮现两只诡异的小鬼瞬息而至，飞速贴到俩黝黑怪物背后，抱住它们的脑袋，两只小鬼的短手抱出，捂住怪物头上那牙齿围出来的黑洞。
滋滋热气从小鬼与怪物的接触点散出，紧接着就被那怪物的痛苦嚎叫震开。
小鬼的形体被这声波震颤，也是如烟般破碎了一瞬，却没有消散，而是瞬间又凝实，小短手按在怪物头上却如同灼热的铁水一般直接气化了部分头颅。
怪物粗壮的手臂扫过头顶，却只穿过小鬼身体如同无物，丝毫没影响小鬼继续伤害自己。
直到一个头上只有一组牙齿黑洞红眼的怪物被小鬼彻底按消了整个脑袋，巨大的身躯扑地，另一个家伙才恍悟过来，强行顶着痛苦，脚下一踏，已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冲幻梦境，退走了。
随着它钻进那水母一般的半透明外壳，扒在它头顶的小鬼也被带进去，却忽然失了神一般停住动作，飘然于空似乎在寻找主人。
这寻找注定没有结果，小鬼持续了一会儿便化作黑烟彻底消失，只留下一个还剩一半脑袋的黝黑怪物。
老谢飘然飞到水母外面，看着里面梦幻如星河般的画面，感受到自己的小鬼魂魄被困于梦境中，无以为继后只得消散。
“胡黄郎拿到了翡翠梦境的翡翠？他怎么办到的？从那个怪物一般的地底王手中？”
老谢回望狗头人离去的方向，不由叹气：“看来，尽管他不停降级，但实力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老汉儿，老汉儿，尼没丝吧。”
一个乖巧可爱的小瓷娃一般的小女孩扒着老院子的大门，朝着这边奶声大喊。
她口中咬着一个靛蓝色的圆头奶嘴，说话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
老谢连忙回到院口，抱起小女孩：“凌霄啊，没什么事，我不是叫你待在房间不要乱跑吗？”
“老汉儿，尼还当窝丝三岁小孩啊。”
小女娃看上去也就两三岁的样子，小脸上带着傲娇，看向远方的水母梦境：“丝不丝幻梦境又出问题了，要不要我帮你搞定？”
老谢哈哈大笑：“你爹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就不劳你出手了。”
小女娃哼了一声：“哼，也不看看窝是谁，窝可是杨开羽钦定的最强之一。”
老谢闻言，面上仍然带着笑意，但内心却冷了下来，看着女娃口中的奶嘴，眼中满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