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裹尸袋这种东西,那些从废墟之中艰难清理出来的一具具尸体,正横七竖八地躺在早已被鲜血浸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拖车上。这些拖车缓缓前行着,将这些已逝之人运往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烧尸场。
说起这个烧尸场,它位于之前被规划为拆迁区域的地方。曾经这里有着一大片被彻底铲平的土地,但由于还未开始建设楼房,所以在某段时间里,这片空旷之地被用作临时停车场。然而,随着气温节节攀升,天气变得酷热难耐,就算车辆在白天并不上路行驶,只是静静地停放在这毫无遮蔽的露天场所,也会因高温而发生爆炸事故。渐渐地,再也没有人胆敢将自己的爱车停放于这片完全没有任何遮荫之处的场地。于是乎,如今这片面积本就不大的空地,摇身一变成为了专门焚烧尸体的场所。
要知道,一具具单独焚烧实在太过耗费燃料资源了。虽说当下木材还算充裕,毕竟可以随意从废墟当中扒拉出一车又一车的木头。但无奈的是,需要处理的尸体数量实在过于庞大,多到根本来不及逐一焚烧。没办法,人们只好将这些尸体一具挨着一具地堆叠起来进行火化,以尽可能提高效率。
至于那些不幸逝去之人的具体身份,如今实在是缺乏相应的条件和资源来展开深入调查。大家只能暂且将此事搁置一旁,全力以赴地熬过眼前这场巨大的灾难。待局势稍微稳定下来之后,再组织开展一次全面而详尽的人口普查工作,届时方能准确计算出他们所在的这座城市,在这场可怕的灾难当中,到底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惨遭厄运。
就在昨日夜幕降临之际,令人稍感欣慰的是,军部成功通过卫星电话与总部建立起了联系。然而,当听到从总部传来的消息时,所有人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结一般。原来,此次地震并非仅仅局限于他们所在的省份,据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整个半球地带竟然无一能够幸免!许多原本就规模较小的国家更是在那场惊天动地的地震中彻底销声匿迹,不复存在。至于地球的另外半个球地带,由于尚未与之取得有效的联络沟通,因此暂时无法确切知晓其实际状况如何。但依常理推断,恐怕那里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
然而,在这个不幸的国度里,每一个省市无一能够幸免于难。由于灾难范围之广、破坏程度之大,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救援行动。尤其是那些濒临大海的城市,它们不仅需要应对强烈的地震灾害,还要承受突如其来的海啸袭击。那些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从地震的废墟中挣扎着存活下来的人们,本以为已经看到了生的希望,可无情的海啸却如恶魔般汹涌而至,瞬间将他们卷入其中。
更为糟糕的是,由于海啸来得太过迅猛,人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和实施救援。那些被困在废墟之下、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的生命,最终也未能逃脱不断上涨的海水的吞噬,只能无奈地被淹没在冰冷刺骨的洪流之中。
相比之下,他们所处的这片区域确实算得上是比较幸运的了。虽然同样遭受了严重的自然灾害——持续的高温天气,但至少还给了他们在夜晚时短暂的松缓机会。可是,每当想到此时此刻正处于海啸侵袭中的那些城市,心中便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感。那里的人们所面临的困境简直超乎想象,仿佛世界末日已然降临。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外界的援助显然是指望不上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于是,政府迅速与军队展开紧密合作,共同掌控全市的整体局势发展。摆在眼前的首要任务便是进行大规模的人口迁徙,务必想尽办法把幸存下来的民众从人口高度密集的地区尽可能多地疏散开来。因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不能及时完成这项工作,一旦瘟疫开始大肆蔓延,那么所有人都将无处可逃,陷入灭顶之灾。
最开始转移的是省市周边的城市,因为靠近外环,往国道上,往人少的乡村里,尽量避开人口聚集区,但居住在市中心的就暂时没办法了,道路被堵了,除非有大型车铲平一条道,否则只能靠人的双腿离开,但这么热的天,只有夜间几个小时,目前让所有幸存者徒步迁徙显然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所以居住在市区中心地带的,只能凭借自身熬了。
但周边的城市尽量将药品往市区中心运送,毕竟他们躲出去了,也算是节省了一点医疗物资,城区中心的,如今正处在半自生自灭的隔离状态,已经离开的人尽量要保全,所以不能让市里带着病毒传染过去,但市里的人上面也不可能放弃,好几百万,真要全部放弃,那他们国家的生还者当真就所剩无几了,只能看城区中心的人如何调度,只希望最后熬过去的人口还能剩个一半。
赵晓慧和同伴们居住在十二楼,这里已然属于高层建筑的范畴。然而,据卢青所言,尽管这种腐臭气味并非十分显着,但倘若静下心来仔细嗅闻,便能察觉到它确实存在于家中。赵晓慧本人倒是并未过多地嗅到这股异味,毕竟每个人的五官感知能力各不相同。有些人拥有异常敏锐的嗅觉,能够轻易捕捉到细微的气息变化;而另一些人的视觉则更为出色,可以洞察周围环境中的细节;还有些人的听觉格外灵敏,对于微弱声音的捕捉堪称一绝。赵晓慧心想,或许卢青恰好就属于那种嗅觉极为发达之人。至于她自己呢,则感觉自身的第六感似乎较常人稍强一些,这多多少少也算作一项独特的专长吧。
与此同时,徐志磊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计划将自己封闭在家中至少长达十天,并在此期间彻底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由于卢青他们家和徐志磊所住之处相距不远,考虑到万一徐志磊不幸患病甚至病死家中却无人知晓,众人商议后决定每日约定一个特定的时刻敲响墙壁。只要听到回应声,便意味着徐志磊尚且安好健在;可若是毫无动静,那么恐怕就得强行破门而入去处理可能已经出现的尸体情况了。
钟广鑫他们楼上的那户人家,在上次被严厉警告和威胁过后,便彻底销声匿迹,再也没敢露面。然而,谁也不清楚他们在背地里究竟如何编排、咒骂着钟广鑫。毕竟人心难测,这些恶言恶语恐怕唯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相比之下,钟广鑫楼下住的则是一名教师。此前,那位老师的孙子曾经来过一次,态度恳切地询问是否能够从钟广鑫家购买一些电量,并牵一根电线板到楼下以供使用。面对这样的请求,钟广鑫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自那以后,那孩子倒也识趣,再未踏足此地。只是,钟广鑫心中不禁好奇,那位据说已经年逾古稀的老师如今是否依然健在?反正截至目前为止,他仅仅只瞧见了其孙子孤身一人的身影。
自从卢青声称似乎嗅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腐臭味道,钟广鑫便如临大敌般,每日都会不遗余力地对整个家进行全方位的消毒清洁工作。他先是将消毒水精心稀释,然后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地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接着又会定时启动家中的臭氧消毒机,让它持续运转整整一个小时。虽说钟广鑫并不确定这台消毒机对于消除瘟疫之毒到底能起到多大作用,但他坚信,只要能把家里的环境卫生搞得干净整洁一些,那么招惹来那些令人厌恶的蛇虫鼠蚁的可能性自然也就会大大降低。
住在楼上的居民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幸运的,如果平日里能够小心翼翼地保持居住环境的清洁卫生,并将那些墙缝和墙洞尽可能地封堵严实,那么他们所处的状况就要远比住在楼下的居民要好很多。
在此之前,那些处于较低楼层的住户们也曾忧心忡忡地思考过一个问题:当外面的死尸开始不断堆积起来,以至于他们这些住在低层的人一转头所看到的不再是空旷的土地,而是那一片片高高堆叠起来的废墟之时,一旦瘟疫全面爆发开来,他们究竟是否有能力逃脱这场可怕的灾难呢?即便是住在最低层的那一户人家,由于他们所在的这栋楼的一二两层都是作为平台使用且无人居住,所以相较于那些居住位置最为靠近医疗帐篷的营地而言,这里的条件还是要稍好一些。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这些居民们所能做的唯有竭尽全力将自家的门窗彻底封闭起来,至于最终能否幸免于难,那就只能听天由命、祈求上天保佑了。
然而,那些最初仅仅因为不愿意攀爬如此高耸的楼层,便轻易与人交换房屋的人们,此刻却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随着那股浓烈的腐臭气息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四处弥漫开来,仿佛整个空气都被这致命的病菌所充斥着。此时再想要反悔,已然为时过晚。
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着:“其实五楼、六楼也并不算太低啊!想想其他地方那些没有安装电梯的老旧住宅,最高不过也就七层而已嘛。别人能够忍受得住,我们小心翼翼地关好房门,同样也应该能够坚持下去吧?毕竟这样一来,总好过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状况需要拼命爬楼要好得多呀!特别是在面临某些紧急情形的时候,居住得低一些,逃生成功的概率相对来说也要更大一些呢。”
未曾料到,就在众人望眼欲穿之际,社区方面终于设法利用上方派发下来的太阳能设备供应起了电梯所需的电力。于是乎,那些曾经互换房屋的人们这下可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当初之所以会做出换房这个决定,其中最为关键的因素便是极度厌恶在既无水又无电且酷热难耐的恶劣环境下艰难地攀爬楼梯。当时的气温实在是高得离谱,那种炙热简直让人无法承受,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头晕目眩、气喘吁吁。但如今既然已经恢复了供电,那就意味着只要自己多加留意谨慎行事,随时随地都可以携带从那片废墟当中辛苦翻寻得来的宝贵物资,轻轻松松地搭乘电梯直达楼上,完全无需再去经受那令人痛苦不堪的爬楼折磨啦!
究竟有多少人更换了住房,钟广鑫等人无从知晓;而那些换房之后心生懊悔的人数,他们同样不得而知。原因无他,只因通讯已然中断,此刻他们所能获取到的消息,仅仅局限于自家门前的这一小片区域而已。不过,张家心生悔意这件事,他们倒是心知肚明。就在电梯恢复供电后的次日清晨,张家一家四口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来。
张家那位老太太看起来精神矍铄、神采奕奕。至于当初那场惊心动魄的地震发生之时,她到底是刚刚从供冷点返回尚未上楼从而侥幸躲过一劫呢?还是跟随那混乱不堪的人流一路狂奔下楼得以逃生呢?若是属于后一种情况,那么不得不说这位张奶奶的身体素质当真堪称一流!想当年,就连上一世的赵晓慧拼尽全力从楼上奔逃而下时,都险些丢了性命。如此高龄之人,此时此刻竟还能这般生龙活虎,实在是比绝大多数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还要厉害许多啊!起码比起不久前才刚刚摆脱感冒困扰、身体尚显虚弱的赵晓慧而言,可要强出太多啦!
楼梯间设有一扇坚固的防盗门,曾经它宛如一道坚实的屏障,成功地将诸多麻烦阻挡在外。然而如今,随着电梯的开通,情况发生了巨大变化。想要上楼变得轻而易举,毕竟要在电梯门口再安装一个防盗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乎,张家的人们畅通无阻地上来了。
此刻,赵晓慧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床上,享受着美味的西瓜。当那许久未曾响起的电梯声传来时,她手中舀着西瓜的勺子不禁猛地一抖,一坨鲜嫩多汁的西瓜肉瞬间从勺中滑落,重重地砸在了床上,溅起的汁液弄得她满腿都是。“哎呀!啧啧,多么完美的一块肉啊!”赵晓慧惋惜地嘟囔着,但随即毫不犹豫地捡起那块掉落的西瓜肉,送进嘴里大嚼特嚼起来。
一旁的钟广鑫见状,想要出手阻拦却已然来不及了。他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赵晓慧吃下那块刚刚掉到床上、沾染了灰尘和细菌的西瓜肉,担忧地说道:“刚刚我才用消毒水擦过床呢,你这样吃下去难道不怕中毒身亡吗?”
赵晓慧却不以为然,振振有词地反驳道:“消毒水不就是用来杀毒的嘛,既然有毒素,肯定都已经被消灭啦!”
钟广鑫听后哭笑不得,摇头叹息道:“唉……你的歪理邪说怎么总是这么多呀!”
赵晓慧则一脸坦然,理直气壮地回应道:“那不然怎么办?扔掉多可惜啊!又不是不能吃,反正吃不死人的。对了,刚才好像是咱们这一层楼的电梯发出响声了吧?难道电梯恢复供电正常运行了吗?”
钟广鑫迅速地从桌上抓起一张纸巾,轻轻一抛,纸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赵晓慧身旁。他眼神关切地示意道:“快拿这张纸巾擦一擦你腿上还有床上的西瓜汁吧。”说完之后,便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来到门前,钟广鑫小心翼翼地将眼睛凑近猫眼向外张望起来。片刻之后,他面色凝重地转过身走进屋里,并顺手关上了房门,压低声音说道:“不好啦,张家的人已经上来了。”
坐在床边的赵晓慧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笑着说:“喔嚯!这下可有好戏看咯,只是不知道大牛夫妻俩能不能应付得了张家那一大家子呢?”
原来啊,这次张家之所以气势汹汹地上门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找大牛家重新商量一下把房子给换回去。想当初,两家因为各种原因决定互换房屋。一方面是为了图个省事,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万一遇到什么紧急危险的情况需要逃难时能更方便快捷一些。而且大牛家里本来也就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居住,那套三室一厅对他们来说确实显得有些过于宽敞;而反观张家这边,则一共有四口人,原本住着的两室一厅自然会感觉比较拥挤。恰好双方都有着这样的想法与需求,所以当时这房子交换得倒是挺顺利的。可谁曾想到如今却又生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来了……
然而此刻,一场可怕的瘟疫如恶魔般席卷而来,无情地肆虐着这片土地。每天,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街道上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惧气息。那些居住在低层楼房的人们,即使紧紧关闭门窗,也难以抵挡那股刺鼻的腐臭气味。日复一日,这股恶臭仿佛无孔不入,侵蚀着他们的生活空间。
不仅如此,由于四周建筑物的不断坍塌,这些低矮楼层的居民更是深陷困境。各种各样的废墟堆积如山,将他们重重围困其中,阻断了与外界的联系。闷热的气温持续攀升,如同蒸笼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而那腐败的味道则愈发浓烈,犹如毒雾般萦绕不散。加之周围废墟环绕,使得空气无法正常流通,这一切对于低矮楼层的居民来说,无疑是一个个致命的威胁。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们渴望能够逃离这地狱般的居所,回到自己位于十二楼的家中。毕竟,那里地势较高,视野开阔,没有任何障碍物阻挡视线。只要轻轻关上窗户和门扉,清新的自然风便能吹散那恼人的腐臭,给他们带来一丝难得的清爽。相比之下,住在楼下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可是,那些好不容易换到高层的人,又怎会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安逸呢?当初,他们不辞辛劳地搬运沉重的行李,艰难地攀爬楼梯才抵达如今的住所。而现在,电梯已经恢复供电,高楼层的门槛不再像之前那样难以跨越,任何人都能轻松地上下楼。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让他们换回原来的位置,恐怕并非易事。毕竟,谁愿意再次承受那种艰辛与困苦呢?
大牛犹如一座铁塔般稳稳地挡在自家门口,他那宽阔的身躯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只见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对面站着的张家几个人,脸上不满的表情仿佛能拧出水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凶狠之色。
“你们也太不讲理了!当初咱们可是说得明明白白的,要交换住房,而且还手头上写了一份清清楚楚的协议呢!我把我的三室一厅拿出来跟你们家的两室一厅交换,为了搬那些个破家什,累得我像条狗一样爬上爬下的。结果可好,现在这电梯一通上电,你们就眼巴巴地想要反悔回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啊!”大牛扯着嗓子怒吼道,声音震耳欲聋,在楼道里回荡着。
再看那张艺,一脸怯懦的模样,从小就在父亲严厉的管教下长大,导致他几乎丧失了自主思考和做决定的能力。如今父亲已然离世,按常理来说,他身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理应挑起家庭的大梁,成为一家之主。可无奈他那过于软弱的性格,使得他在面对家中逐渐强势起来的母亲时,依旧唯唯诺诺、毫无招架之力。就连他的妻子,当年也是由其父母一手包办挑选的,同样是个性格柔顺温和之人。所以现如今在这个家里,只要张老太一拍板定下的事儿,那就根本容不得旁人有半点儿异议。
早前说要换房子的是她,因为之前地震的阴影,让张老太一直觉得住的矮一点比较安全,如果这地震或者火灾再发生一次,从十二楼跑下去不现实,上一次他们这栋楼没有倒塌,不表示再来一次也能安然无恙,如果住矮一点,逃生的机会就大一些,加上她这老胳膊老腿的,爬十二楼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遇到有换房意向的大牛,人家房子还比她们家大,这一下张老太自觉占了便宜,甚至生怕对方以后会后悔,还主动要求签订协议。
如今,张艺终于明白了住在楼上的种种好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悔意,于是便打起了将房子要回来的主意。然而,张艺深知此事绝非易事,因为那个名叫大牛的家伙看上去可不是好招惹的主儿。出于对母亲的关心和担忧,张艺只希望母亲能够息事宁人,毕竟房子都已经换了,何必再去自找麻烦呢?可是,无论他怎样苦口婆心地劝说,母亲似乎完全听不进去。当张艺无奈地说出“还是算了”这四个字时,换来的却是母亲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怒吼,吓得他从此不敢再多嘴半句。
要说这房子交换的手续嘛,自然是相当简单潦草。当时双方仅仅只是各拿出两张白纸,写下各自愿意交换房屋的意向之后,再互相签下名字当作是自愿交换的凭证罢了。但这样的协议显然是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的,而张老太恰恰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胆敢如此出尔反尔地上门索要房子。在她心里,这房子始终都是自家的产业,凭啥就不能要回来呢?更何况,等她亲自来到这里之后才惊讶地发现,这楼道的两端居然都装上了坚固无比的防盗门!要是早知道这边的安全性这么高,当初就算打死她也绝对不会同意跟别人换房子的呀!
然而,尽管能够打出苦情牌,但他们实在不愿意轻易去得罪他人。毕竟眼前这位名叫大牛的人,看上去一脸凶悍模样,一旦将其惹怒并招致报复,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于是乎,张老太一边用手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抽噎着向大牛倾诉道:“年轻的后生啊,求求您发发慈悲,体谅一下咱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吧。说起来呀,在此之前,我们压根儿就没有想到楼下的环境竟然会如此糟糕。倒也并非其他什么缘故,只是因为这栋楼的楼层比较低矮,而且每天来来往往从门口经过的人数不胜数。以至于我们整天都过得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您瞧瞧我们这一大家子,全都是些年老体弱的妇人和孩子,如果哪天不幸遭遇到歹人的抢劫,那可真是要命的事情啊!相反地,像您这样身体强壮、孔武有力之人住在那里的话,恐怕那些心怀不轨之徒连接近房门都不敢呢!大牛啊,要不您就行行好,和我们把房子调换回来吧。只要您答应,我们愿意再多给您一些食物作为补偿,您看成不成呐?”
其实住哪儿对大牛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但前提是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可是他带着老婆,那自然是离危险地带越远越好,所以根本不同意换回来,直接一手拦在门口,特意绷紧的手臂肌肉一股一股的,看着张家的几口人表情越发凶狠:\"不可能!既然换了就没有换回来的道理,我警告你们别纠缠,否则我会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说完这句话后,他毫不犹豫地用力将门一关,那关门声震耳欲聋,仿佛整个楼道都随之颤抖起来。这毫不留情的举动,瞬间将张家的人隔绝在了门外。然而,就在门刚刚关上的那一刹那,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脚步一顿,紧接着转过身去,伸手握住门把手,缓缓地再次打开了门。
此时,站在门口的张家众人显然还没有从刚才那突如其来的闭门羹中回过神来,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个重新出现的男人。只见他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们,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夜中的霜雪,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他再次开口警告道:“给我听好了!离我家远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如果你们胆敢在我家门口闹事,哪怕只是发出一点点声音,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我会像扔垃圾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把你们从这十二楼直接丢下去!”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依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接着冷冷地补充道:“要知道,这年头活不下去的人多如牛毛,全家一起跳楼这种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发生的!”
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直直地劈在了张家众人的心头。尤其是那位张老太,她本就年事已高,身体虚弱,此刻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差一点就被吓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昏厥过去。而其他几个张家的人也是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一时间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张艺连忙扶着自家母亲,却被张老太一巴掌抽打在了身上:\"你个没用的!家里的房子被人抢了你还闷不吭声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可怜了我的孙孙,造孽啊,老头子你怎么就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要怎么办啊!\"
张艺的老婆向来不是个胆大之人,方才被大牛那般恐吓之后,心中本就惊魂未定。此刻再听到婆婆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更是吓得面色苍白如纸,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她急忙伸手拉住婆婆,声音带着一丝惶恐和哀求:“婆婆呀,他刚才可是说了,要是咱们在门口闹腾,就会把咱娘儿几个全都给丢下楼去呢!您就行行好,别再闹啦,咱们还是赶紧下去吧。”
张老太闻言,狠狠地瞪了儿媳妇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不过,当她的目光落在身旁已然被接二连三的变故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小孙子身上时,心头不禁一软,瞬间涌起一股怜爱之情。
张老太咬了咬牙,暗自思忖道:罢了罢了,看来硬来是不行了,得另想法子才行。自己吃点苦受点累倒没什么,可这唯一的宝贝孙子怎能跟着她们一起受苦遭罪?这楼下的居住环境实在是糟糕透顶啊!且不说有人肆无忌惮地将生活垃圾随意丢弃在楼道里,哪怕自家门窗紧闭,那股令人作呕的骚臭味依旧能够顺着缝隙钻进来;更有甚者,竟然把一二楼之间的平台当成了公共厕所,搞得那里蚊虫泛滥成灾,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哪像楼上那样干净整洁、舒适宜人呢?无论如何,这套房子一定要想方设法给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