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境遇虽颇为困顿,生活却仍维持着一种常态的轨迹。不可否认,因这艰难时世,部分人心生浮躁,涉足违法边缘的行为有所增加,然而,大多数人尚未步入此境。物价攀升,但货币流通尚无障碍;失业潮涌,却仍有岗位坚守之人。众多商场纷纷倒闭,但在政府的有效监管下,超市等民生必需之场所依旧运作如常。故此,尽管有人悲观地认为末日已至,但目睹国家与政府的力量犹存,社会秩序未致大乱,心中仍抱持一线希望:只要能够挺过这段艰难岁月,未来终将迎来转机。
即便未来的气候持续维持现状,人类在适应过程中终将探寻出一条生存之道。正因如此,当前大多数人尚未达到见到食物就急于争抢的地步,他们的主要储备焦点依然集中在诸如大米、面粉、食用油等日常基本口粮上。
赵晓慧往购物车里加了一堆商品后,拿去给钟广鑫审核:“你瞅瞅这些,要是觉得哪些不合适咱们就不买,直接删掉。能留下的就帮我用你的手机付了款。我先用你的买,然后再用我的手机重复买一遍,毕竟一周限购一次,不如咱俩合并购买,到时候一起去取货,怎么样?”
钟广鑫扫了一眼购物车,发现商品数量虽不多,但单价却颇为昂贵。即便是按照限购标准购买,总额也已悄然攀升至数千元的水平。记忆中,那些曾经每盒仅售三四十元的巧克力,如今价格近乎翻了两番,直逼两百元大关,难怪顾客稀少,毕竟这样高昂的价格对于仅仅满足口腹之欲的零食来说,确实有些得不偿失。
钟广鑫对此并未过多在意,他认为既然超市将这些商品陈列出来,自然有其市场定位与消费群体。于是,他又继续浏览其他商品,添置了一些生活必需品,直到总金额恰好凑齐五千元整,这才心满意足地提交了订单。
当赵晓慧手持手机,在超市内闲逛之时,她注意到社区群聊中有人正在全体通知。她立刻转头对钟广鑫说:“快看,群里说水车到了,咱们这儿是不是也要开始用水车供水了?我们是不是该下去准备一下?”
钟广鑫迅速扫了一眼信息,随后站起身开始穿外套,“嗯,下去吧。现在大家都缺水,虽然不一定有人注意到我们,但跟着大家的行动总是没错的。况且家里正好有两个大桶,我们一块儿带下去。”
慕楠拿水还是很积极的,把巧克力塞到窝里就走,只是不免有些感叹“下去一趟上来至少得冲一次澡。”
如今,他们在沐浴时变得非常节水,只需用那种小型的水瓢轻轻浇洒身体几下便完成了洗浴,同时脚下还放置一个大盆来接住流下的水,这些水随后被用来冲刷马桶。毕竟,他们只是因天气炎热而流了些汗,并未从事什么脏活,因此无需过分细致地清洗。不过,他们在水中加入了些许六神花露水,这不仅带来了清凉感,有效去除了汗味,而且当这些水用于冲马桶后,整个卫生间都弥漫着清新的香气。除此之外,花露水在预防痱子方面确实颇有成效。由于酷热难耐,许多男性都难以忍受穿着衣物,赵晓慧注意到不少人的背部和颈部都长满了成片的痱子,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瘙痒难耐。
钟广鑫提着桶先行,而赵晓慧紧随其后,并在这个楼层的微信小群里发送了一条通知。尽管她不确定大家是否也关注着大群的消息,但对她而言,动动手指发个提醒不过是举手之劳。
然而,住在他们隔壁的邻居们并未留意到社区大群里的这条信息。社区群内每日信息纷飞,除了官方的通知外,居民们的闲聊也络绎不绝。若是不关闭消息提示音,那连绵不断的声响几乎能持续一整天。因此,对于那些需要迅速响应的消息来说,并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传达给每一个人。
当喻子健一行人抵达时,赵晓慧与钟广鑫已经站在了队伍的前列。尽管社区方面迅速发出了通知,然而那些居住在低楼层的居民,或是恰好在楼下聚集交谈的人们,也几乎同时告知了各自的家人。因此,赵晓慧他们一到场,便发现前方已经排起了蜿蜒长龙般的队伍。
关于这水车的取水,也是遵循既定规则的。此地虽每日有一小时的供水时段,但水量颇为有限,故而增设了一辆水车以作补充。于是,取水的频率被设定为每三天一次,与领取食物的方式相仿,每次每人可领取十升水。一旦此地完全停止自然供水,我们将再行调整安排。
在取水时,需使用身份证进行登记,这一流程通过一台特定设备完成,该设备紧邻一台电脑,很可能运行着为此专门开发的软件。一旦身份证信息被扫描并显示,系统随即记录领水时间,这一机制有效防止了重复领取水资源的不正当行为。
当前的身份证在使用时需依赖特定机器,例如,在领取水资源时,刷卡仅展示与水资源相关的个人数据;而在领取物资时,则仅显示物资领取记录。然而,在经历了一场地震灾害后,国家启动了身份证系统的升级换代。新版的身份证只需简单一刷,即可查阅到过往所有使用记录,实现了信息的全面整合。更为先进的是,这一新版身份证还融入了虚拟货币功能,实体货币自此退出历史舞台。无论是消费还是收入,都将通过刷身份证完成。此外,个人的信誉状况变得尤为重要,因为任何不良记录或信誉受损都将直接影响到虚拟货币的使用权限。
尽管政府已竭力采取各种措施以减少犯罪活动的发生,但在那些尤为困苦的日子里,仍有人因绝境而走上违法之路。然而,就国内情况而言,这样的努力已属难能可贵,因为彼时国外的局势更为动荡,人为灾难导致的死亡人数甚至超过了自然灾害。
看似十升水在一桶中颇为可观,然而日常饮用及生活所需仅够维持三日,随后便需再次领取,细细算来,量并不大。赵晓慧在排队等候时,注意到旁边聚集了一群人,他们似乎专为购水而来,从那些家中人口众多或是有蓄水习惯的人家直接购买。他们所开出的价格不菲,一升水竟高达一百元。如此算来,像赵晓慧这样能领取到的十升水,其价值便相当于一千元,且需当场以现金支付。
赵晓慧仅仅瞥了一眼,短时间内便发现那伙人迅速完成了数笔交易。他们所用的容器竟是昔日饮水机上的大型水桶,此刻已满满当当地堆叠了好几桶在后面的三轮车上,显然是在从事非法贩卖饮用水的勾当。不远处,负责分发水源的人对此视而不见,仿佛他们的任务仅仅是把水交到你手中,至于你是将其带走自用还是转手牟利,全然不在他们的关心范畴。至于那些因缺水而陷入困境,甚至可能因干渴而遭受不幸的人们,在他们看来,似乎也只是咎由自取。
看着他们又交易了一个,交易的人拿着一沓钱和一个空水桶,脚步轻快离开的样子,赵晓慧忍不住道“也不知道再过几天,那些卖了水的会不会后悔。’
像这种倒水的现在还没形成气候,只是零散的一些人做的一些投机取巧的事情,所以目前上面处于放任状态。赵晓慧知道后来政府突然出动力量很是清算了一批,缴获了不少储存的准备待价而沽的水,又扩充了一部分国库资源。
钟广鑫道“至少他们现在觉得自己赚了。”
可不是赚了么,超市现在二十五块钱一瓶五百毫升的矿泉水,一升水也就两瓶,五十块钱,到手就赚了一倍,而且还是白得来的,水不够了,还能去抢超市的,怎么都是赚,精打细算这一笔,当然选择卖啊。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群也纷纷发出感慨:“大概是因为家中备水充足,所以他们不太在意这一点点损失,还能换点钱去买些别的。说到我们小区,真正缺水的人家其实并不多。记得以前小区后面就有个供水站,那里的大桶水才卖十二块钱一桶。天一热,销量就噌噌往上涨,后来竟然涨到了二十块钱一桶。因为位置近,买起来特方便,那时候好多人都囤了好多水在家里,生怕哪天热得连水都停了。”
赵晓慧好奇地问道:“那供水站现在还营业吗?还有水在卖吗?”
她知晓那个供水站的存在,但出于担忧大量购买后会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留意,因此采取了谨慎策略,每隔数日仅购买两三桶水。然而,随着酷暑加剧,以至于白日里难以外出,她多次致电该站,却屡被告知库存告急,最终不得不暂停了购买。
旁人提及此事时说道:“那供水站早已歇业。听说老板懊悔不已,常感叹若早预见今夏会如此炎热,当初定会囤积满仓的水。现在一桶水都能卖到上千,那一整仓的水,岂不是能赚得盆满钵满。”
那种大桶一桶一般是十五到十八升,就目前的水价,一桶卖一千,倒的确是绰绰有余。
后面还有人跟着感叹“早知道那时候也多买点,现在靠卖水都能养活一家子了。”说话的语气里透着一股跟一笔天降横财错失的巨大遗憾。
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呢,如果有早知道,那些存了水的,怕是再多钱都不会卖了。
正当众人以为五十度的高温已是忍耐的极限,心中暗自思量着即便如此酷热,他们也渐渐习惯之时,气温却再度飙升,仅在短短三天内,便从接近五十度猛然跃升至五十三四度,几乎未给人留下任何适应的余地。更令人惊讶的是,受特定地域环境影响,某些地区的温度更是攀升至五十六七度之高。
尽管周遭尽是诸多不如意,却也夹杂着一丝令人欣慰的消息:在异常高温的肆虐下,那些曾一度泛滥成灾、侵扰人类居所的蟑螂,似乎对酷热难以忍受,纷纷逃离至地下的阴凉避难所。如此一来,人们得以暂时解脱那些成群结队、令人头疼的蟑螂困扰,总算是获得了一份难得的安宁。
随着气温的急剧攀升,家中那些稍显陈旧的空调纷纷宣告“退役”,即便是室外采取了遮阳措施,也无法抵挡这股酷热,使它们无力运转。相比之下,部分新近购置的空调或许还能勉强支撑,但近期频发的空调爆炸事件让人忧心忡忡。不论是从网络报道还是亲身体验,仅在我所居住的社区,几乎每日都能数次听到空调爆炸的声响,令人不安。
如果运气尚佳,爆炸或许只是虚惊一场,未造成更多损害;而运气不佳时,则可能演变成一场生死攸关的火灾逃生。倘若这场灾难发生在白天,那情况更是糟糕透顶——留在原地是死路一条,试图逃离也可能面临同样的厄运。因为烈日炙烤之下,皮肤只需短短两三分钟就可能被晒得裂开。正因如此,许多人白天根本不敢开启空调,只能依靠夜晚空调留下的些许凉意来勉强度过。
即便仅仅是余温残留,室内温度也能攀升至三十余度,乃至逼近四十度的高温,尤其是那些居住在楼顶的人们,其居住环境几乎与桑拿房无异。然而,在这样极端的高温之下,人们却不敢轻易踏出家门,甚至连开窗通风都成了一种奢望,因为一旦打开房门,外界的热浪只会比室内更加汹涌澎湃。随着酷热难耐,水分的消耗速度惊人,历史上不乏因极端高温导致脱水致死的悲惨案例。因此,人们宁愿牺牲些许口腹之欲,也要确保多喝水,以防万一。
仅仅数日之间,赵晓慧居住的小区经历了居民精神风貌的惊人转变。以往,总能看到些日夜颠倒的居民,在楼荫下伴着电扇的微风悠然谈天;麻将室内空调轰鸣,依旧照常营业,热闹非凡。而今,由于物资分配采取了分时领取,夜幕低垂之时,小区内人潮涌动,家家户户轮番上阵,领取必需品的同时,也不忘闲话家常。偶遇邻里熟人,便停下脚步,互道近况,交换着彼此的信息与关怀,一片温馨和谐的景象悄然铺展开来。
然而,当前每个人的面容都显露着深深的疲惫,嘴唇因缺水而干裂,双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发丝凌乱地紧贴于头皮之上。相比之下,部分女生的状况尚可,但一些男士则因体味较重,即便相隔甚远,那股强烈的汗臭味仍清晰可闻。更无奈的是,由于必须排队领取生活必需品,这样的状况难以回避。即便有人不停地摇动扇子企图驱散暑气,那股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与同样令人难耐的高温交织在一起,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幸运的是,物资分配实行定额制,一旦告知了领取日期,物资便确保无误。因此,在超市前排起的长队中,人们不约而同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尽管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大家的境遇相差无几,相互间无需挑剔,但也不能因难以避免而忽略彼此身上的气息。于是,适当地拉开距离,能让彼此都稍微舒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