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的贾张氏,宛如一尊木雕泥塑般,正坐在自家门口。
她的蛮横三角眼,死死盯着姜君手中的那两张红纸。
她最熟悉不过,那是结婚证。
贾张氏干瘦且布满老茧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把边缘破损、扇面泛黄的破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身前摇晃着。
仿佛这毫无节奏的扇动,能够扇走她满心的暑气与烦闷。
突然,姜君宣布结婚的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她那原本平静,却又满是狭隘心思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只见她那三角眼,刹那间瞪得溜圆,眼眶周围松弛的皮肤,也跟着微微颤抖。
脸上层层叠叠的横肉剧烈地抖了抖,扯着那尖锐刺耳犹如破锣般的嗓子就高声喊起来:
“哟,这姜君小绝户是哪来的能耐?
怎么着,这就悄没声儿地结婚了?
哼,我看啊,也不知道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就这么把人家姑娘给骗到手了吧!”
她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叫嚷着,一边故意将脖子伸长。
那两颗浑浊的眼珠,斜斜地瞟向周围聚着的几个邻里,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
似乎只有从旁人那一声声应和与赞同中,才能寻得一丝慰藉,找到那让她得以满足虚荣与嫉妒的认同感。
那语气就像是刚喝了满满一大碗陈醋,酸溜溜的味道,能让人隔着老远就闻得真切。
好似姜君结婚这事儿,硬生生地就成了挡在她面前、碍了她天大好事的绊脚石。
恰在此时,贾东旭从屋里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头发蓬乱,睡眼惺忪,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不久。
他一听到母亲那高分贝的叫嚷声,脸上瞬间浮现出一脸的不屑。
嘴角微微下撇,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从鼻腔里重重地冷哼一声道:
“哼,瞧他那穷酸样儿,要啥没啥的,能给人家姑娘什么好日子过?
这娄晓娥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真不知道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脑子糊涂了才会嫁给姜君。
我看,这婚结得匆忙,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就得哭着回娘家,到时候有她好受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神中闪烁着嫉妒与恶意的光芒。
那眼神仿佛在说姜君的幸福,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非得用这尖酸刻薄、充满恶意的话语去诋毁、去抹黑。
才能稍稍缓解他内心深处,那如毒蛇般啃噬着的不平衡之感。
这母子俩一唱一和,活脱脱像戏台上的跳梁小丑。
他们心底的嫉妒和不满,毫无保留地写在了脸上,化作这令人作呕的阴阳怪气的嘲讽。
在四合院狭小的空间里肆意弥漫,让空气中都飘散着一股让人浑身不自在、极其不舒服的酸味。
而在不远处,秦淮茹静静地站在自家门口,身形略显单薄。
她那一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里,此刻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
她和姜君相识已久,往昔的岁月里,两人之间曾经也有过一些朦朦胧胧、似有若无的情感。
就像春日里的柳絮,轻轻柔柔地在心底飘荡过。
然而,如今秦淮茹亲眼目睹姜君结婚。
那曾经的点点滴滴,就像是被一阵寒风吹散的残花,那些过往的情愫,也只能无奈地深埋于心底,最隐蔽的角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失落与怅惘都一并吸入肺腑。
然后努力地牵动嘴角,挤出一丝略显牵强的笑容,对着身旁同样沉默不语的旁人轻声说道:
“姜君终于成家了,挺好的。”
只是那笑容背后,隐藏着几分只有她自己才能真切体会到的苦涩与心酸。
犹如一杯泡得过久的浓茶,入口尽是难以言说的滋味。
中院正房里,易中海正坐在那张有些年头的木质椅子上。
面容沉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波澜,让人难以捉摸他心中究竟在思量着什么。
他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姜君这桩婚事,会给这四合院带来怎样微妙的变化。
又或许在回忆着,自己年轻时的那些过往情事。
只是这一切,都被他不动声色地隐藏在,那张看似平静无波的面容之下。
另一边,李前芳正在屋内忙着手中的针线活计,五彩的丝线在她灵巧的手指间穿梭缠绕。
突然,外面传来的姜君结婚的消息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微微一怔,随即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如春风拂面般的欣慰笑容。
她在心里暗自思忖着,这姜君平日里就是个踏实稳重的好孩子,虽然话不多,但做起事来有板有眼,让人放心。
如今他娶了娄晓娥,往后的日子想必能和和美美、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这么一来,这四合院也算是又多了一对,恩恩爱爱的小夫妻。
以后这日子,说不定会因为这对新人,而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生气与活力。
与此同时,刘海中站在自家屋子里,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刘光齐。
那眼神仿佛要把儿子看穿一般,眼睛都望得有些发绿了。
他心中原本对姜君结婚之事并无太多感触,可一看到自家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但转瞬之间,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走上前去,神色关切地安慰了一句:
“光齐,你看看人家姜君都结婚了,你也别整天这么晃悠着没个正形。
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给你风风光光大办一场,绝对不能比别人差!”
那语气中既有对儿子的恨铁不成钢,又有着一丝暗暗较劲、不愿落于人后的意味。
仿佛在他眼里,刘光齐的婚事已,经成了他与旁人一较高下的又一个战场。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闪烁着金光,带着无法甄别的笑容,望向中院。
整个院子的禽兽因为姜君结婚,短短一个小时,就贡献20万情绪值。
夜幕悄然降临,红烛摇曳闪烁,暖黄的灯光在屋内轻轻晃动。
宛如一群欢快舞动的精灵,为这方小小的房屋蒙上了一层,旖旎而温馨的薄纱。
姜君和娄晓娥静静地对坐在床边,四周一片静谧,唯有那轻微的烛火跳动声,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他们的眼神交汇的瞬间,仿佛有无数道电流在空气中穿梭,满是初为夫妻的羞涩与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