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乐成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众人耳畔,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呆立当场,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察。
白子墨更是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程洛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个曾经被他们设计陷害、身陷囹圄的程洛风,竟然在短短数日之间完成了如此惊人的逆袭!
从一名嫌疑犯摇身一变,登上了区警局局长的宝座,成为一个区的高级干部,这样的剧情转折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要知道,一个区警局局长的职位绝非等闲之人可以轻易染指。
即便是像孙志杰那样机关算尽、费尽心思往上爬的人,最终也不过才混到了一个副局长的位置而已。
而程洛风呢?他原本只是个在基层警所默默耕耘了十数年的老所长罢了,虽说积累了相当丰富的工作经验,可要想一步登天直接坐上区局长的交椅,其难度无异于登天之难。
即便以往上级为了某种目的,有意将他树为模范典型,并对他百般提携和赞誉有加,但由于他特立独行的行事作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伺机寻找机会将他彻底扳倒。
正当白子墨陷入深深的沉思之时,一旁的高启峰突然如同狂怒的雄狮般放声咆哮起来。
“这绝对不可能!纯粹就是胡言乱语、信口开河!先不提现在的局长依旧稳稳地坐在那个位子上,即便是局长一职出现空缺,又怎么可能轮得到你程洛风来坐上这个至关重要的位置!”
要知道,身为常务副区长的他,对于如此关键的人事变动信息理应了如指掌。
而且,像这种重要职务的任免,不仅需要经过层层讨论和表决程序,之后还得向上级市局呈报审批方可生效。
然而,他压根就未曾参与过任何与之相关的讨论会议,又哪里来的所谓区局长职位发生变动的说辞呢?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一个因触犯纪律、即将面临刑事惩处的嫌疑犯,转眼间摇身一变竟成了堂堂正正的局长,这叫他无论怎样都无法接受和相信。
高启峰那犀利的话语,瞬间击中了孙康混沌的思绪。
他如梦初醒般,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紧接着毫不留情地开口道:“程洛风,瞧瞧你手底下这些人的嘴皮子功夫,简直比说书先生还要厉害呢!
怎么着,难不成还想直接宣称你如今已然成为渝庆市市长啦?”
面对这般冷嘲热讽,程洛风面色平静如水,目光坚定地凝视着高启峰,缓声道:“领导,如果你心存疑虑,不妨打个电话给你认识的人问问,我想他们会把实情告诉你。”
程洛风这番自信满满的话语令高启峰不禁心生犹豫。
短暂的迟疑过后,只见他咬咬牙,终究还是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迅速按下一串号码拨打了出去。
整个过程中,高启峰始终沉默不语,然而他那张原本肿胀的脸庞,此刻却如同一幅被打翻颜料盘的画布一般,色彩斑斓且瞬息万变。
旁人无需细听通话内容,单从他面部肌肉的细微抽搐以及眼神中的惊愕、怀疑和难以置信等情绪交织流转,便能大致猜出电话那头正在传递着怎样惊人的消息。
终于,高启峰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冒出一句:“什么?竟然是副区长兼任公安局局长?”
得到确切回复后的他,仿若遭受晴天霹雳,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状态。
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缓缓合拢手中的电话,动作迟缓而沉重,仿佛那部小小的手机突然间变成了千斤重担。
尽管内心深处仍对这一结果充满抵触与不愿相信,但残酷的现实就明晃晃地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去接受。
曾经那个被他视作蝼蚁、连正眼都不屑一瞧的人,如今竟然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还手握真正的实权,成为了警局局长。
相比之下,他自己反倒显得稍逊一筹。
这巨大的反差让高启峰心中五味杂陈,但多年的摸爬滚打早已练就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只见他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和嫉妒都吸入腹中。
然而那紧皱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真实的心境。
片刻之后,高启峰猛地睁开双眼,站起身来,脸上迅速浮现出他一贯在公众场合展现的那种官方微笑,好似刚才的一切事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紧接着,他向前迈了两步,主动伸出右手,笑容满面地说道:“程局啊,真是恭喜您啦!
想当初我可就说过,以您这般出众的才能,必定能够飞黄腾达、成就一番大事业呢!”
面对高启峰如此热情的祝贺,程洛风只是略显勉强地伸出手去,犹如蜻蜓点水般轻轻回握了一下便即刻松开。
他面无表情地回应道:“领导,你就别再说这种不切实际的漂亮话了,我今晚到此纯粹是因公务而来,还望你能积极予以配合才好。”
听到这话,高启峰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但表面上却依旧连连点头应道:“对对对!咱们都是为了工作嘛!”
此时此刻,纵使心有万般不情愿,他也只能暂且收起以往那副嚣张跋扈的姿态了,过了今晚再作打算。
他连忙指着自己的脸:“程局,你看看我这张脸,就是被姓白的这些人给打了的,这可是袭击公务人员,你把他们带回去,要好好审问,不能让这样的不法分子逍遥法外!”
“程大领导,你也看到了,姓白的平白无故打人,而且还打的是领导。”
这时孙康也立即接上话,带着一丝不服的表情:“既然你亲临现场,那这事儿你得好好主持公道啊!”
当他得知程洛风真的从一个所长一跃成了局长,还是副区长兼任,一下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这让孙康满心的嫉妒恨。
程洛风没有回答两人的话,而是转过头笑着对白子墨说道:“白老板,他们说你把人打了,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