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唐玦猛地从梦中惊醒,身旁空空如也,只有无尽的波涛在翻涌着,他是被冲到了岸上吗。
唐玦感觉着身体的状况,静息片刻,待到心神宁静,检查了四周,寒梅不在,应该还插在鲲鹏身上。
唐玦呼唤:“寒梅!”
远处传来破空声,冰蓝色的长剑应召而来。
借着剑撑在地上,唐玦艰难的起身,说手掌里展现出一个如同缩小星空一样的漂亮珠子。
他从来不知道鲲鹏的妖丹颜色这样绚丽,如果不是要给熣,他很想把这个送给师尊,配在身上一定很美。
在他那个放荡不羁的梦中,他和师尊隐居山林,共度一生,白头至死。
师尊会给自己做糖葫芦,会在家里等他回来,然后轻轻亲吻他的额头,鼻尖,眼眸……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了那微凉的嘴唇的印记。
在那个梦里他都以为会是真的一辈子,那样幸福圆满。
看来真的只是梦里才会有那样美好的结局,现实总是彻骨寒凉,不过再遇到师尊已是福分,他不敢奢求其他。
该回去了,他答应了莫寂尘会到那个树林里,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等自己。
按照他那样的性格应该会一直等下去,自己这副样子可不行。
……
“你回来了?”莫寂尘早早感觉到的气息,只是等他完全靠近了才出口询问。
“你的像可造好了?”唐玦看他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要知道自己差点就回不来了,没良心真是好啊。
莫寂尘看他一直欲言又止,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有什么事要和他说吗?
“我做好了,不过等三日后给你。
你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吗?”莫寂尘等唐玦状态稳定下来为他造了一个美梦才回到这里安心雕刻小石头玦。
“师尊不问问我去哪了吗?”
莫寂尘一脸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可还是给出来自己的见解:“我为什么要问?”
“你不担心我吗?你先前还说见不到我会想我的,不做数了吗,师尊?”
“…”莫寂尘哑言,他是说过这句话,可是并不那么严重,只是想念不是必须时时刻刻在一起,而且他已经去看过他知道他没事,并不是不担心。
相反他担心到违约偷偷去了北冥,如果不是这样他还真担心唐玦出事。
“你说了会回来,我等你就是。”
“我若一年不回,十年不回,百年,千年…你都等吗?”
先不提他能不能活那么久,就是他去干什么了要百年千年不在啊?
那自己岂不是要当那么久的孤寡老人。
“等。
但是你这样我就和鳏夫没区别了,你想看我独守空房吗?
让我看旁人成双对,而我一人在这山林里……唐玦,你好狠的心。
你明知我不会离开这里,你在担心什么?”莫寂尘贴近他,握住他的手,那大手想要逃离,可是被莫寂尘强势握紧,五指交合。
“可我回来,师尊都不问我的……”唐玦还是感觉莫寂尘过于冷漠了,明明说好了回来要成婚,可他还是这样没事人一样高高挂起,与自己缠绵悱恻时那样黏人乖顺的,说那样好听的话,只是糊弄自己。
“我为何要问?”
我已经知道你无事了。
唐玦这次没再说话,一个人把手从莫寂尘掌中抽出来,踢踢石头往一边去了。
他这样冷漠,哪怕只是象征性问问他去了哪里,有没有受伤呢?
加强灵药的反噬袭来,唐玦捂住嘴,可血还是从指缝里溢出来,滴落在地上。
唐玦马上擦了擦,怕被发现,他这次回来因为身上伤的太明显严重,实在是怕莫寂尘担心才吃了可以提高恢复力的药,可惜对内在伤害很厉害,只是治标不治里罢了。
“你怎么了?”莫寂尘感知灵敏,一下就捕捉到空气中那股血腥气 。
“没事,师尊不是不要问吗?”他是担心莫寂尘忧心自己,可也不想师尊完全不在意自己……真是矛盾,可是唐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怕他担心又希望他心里都是自己的要紧。
“你和我耍什么气?”莫寂尘一下想到他不吃药的事,那个还骗了他一个吻呢 。
“反正师尊也不在意我,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好了。”
“师尊说成亲就成吧,阿糖不敢说什么。”
“呵呵,你当吾和你开玩笑?你如何知道吾不担心你?你可知吾怕的手都被锉刀刺破,夜夜都怕的睡不着…你不信任吾,唐玦,你敢?”莫寂尘突然心血来潮,压低声音同样气愤的说。
“手伤了,哪里?可还疼吗?”唐玦听到莫寂尘伤了手连忙拉住去看。
果不其然在右手食指上有一个蔓延半指的伤口。
“怎么这样不小心……”唐玦使用灵力将伤口愈合起来。
“你呢,怎么内力这样紊乱?乱吃了什么药?”
自己给他吃的只是修复心脉和内外伤口的药,可没有损伤引发内力乱走的副作用。
“没事,只是一点药物反噬。很快就能调理好。”
瞧瞧,刚刚还叫嚷着自己不关心他,现在又一门正经的说自己没什么事,真是什么话都要他说了,自己哪里都不对了。
难道天下恋情里男女都是这样不讲理吗?
“吾替你看看,别耽误了三日后的婚期。”莫寂尘已经按照人魔两族的习惯,隐藏身份安排让人布置了婚房,不过没有亲人父母只有他们二人。
“你都安排好了?如何做到的?”
“吾都能出来了,你说呢?”
也对,看魔神这个样子大概是冲破了制约,可以一直保持这个状态了。
“你还会变回去吗?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唐玦看他饶有兴致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来回把十个指头交织在一起。
“不会,不过你想见吾那个样子?吾也可以装给你看,你的话,吾还是乐意的。”莫寂尘高傲的抬起下巴,眯起漂亮的红眼睛。
“没有,这样也很好。”唐玦话还没被说完,莫寂尘就覆身压过来。
“把吾的血喝下去,伤成这样吾可是很忧心的。”
“以后不要与吾置气。”
莫寂尘可不想没几天好日子还要日日安慰一个怨妇一样的徒弟,他就这样不给人安全感和归属感吗?
“我还是怕,寂尘你知道你离开我几次吗?”
“不记得了。”
“三次了,我如何信你?”唐玦还是不肯信他的话,他可是随时会用那些以命为引的术法,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又用什么法术一下从这里消失。
“三日后吾给你答案。”莫寂尘也是知道了他有多没安全感,是时候给他一些可信的东西了。
否则孩子总是要和自己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