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
苏小强疑惑的从扶手箱取出瓶水递给对方。
刘有德接过水，一口气喝完，嘴唇蠕动，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爸妈在前面，你奶奶病了，他们准备坐飞机去京都。”
苏小强一把抓住刘有德衣领，眼神惊恐万分。
刘有德突然被扯向车窗，一不留神差点没站稳。
使劲拍打对方手掌，等苏小强松开才缓过气说话。
“小强，别着急，你先下车，我们上去看看再说。”
苏小强一时间失去反应，呆坐在车上，望向远处的大火。
没有歇斯底里的哀嚎，只有眼泪无声滴落。
前方的大火燃烧的时间不短，如果爸妈真在里面，怎么可能生还。
“小强，你要坚强点。”
听到刘有德呼唤，苏小强惊醒过来，掏出自己的私人手机，拨打老妈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为什么？明明已经改变了，为什么？”
苏小强机械的拨通电话，挂断，再拨通。
嘴里喃喃自语，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刘有德拉开车门，摇摇有些魔怔的苏小强，汗水已经湿透他的衣服。
“小强，你先别急，我们先去了解下情况再说。”
苏小强此刻大脑处于停机状态，停留在自我反问中。
被拉出车外后，跟着刘有德走向车队最前面的警戒线。
“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是谁打的电话说局长的车在前面？”
车祸现场离市区偏远，临近的交警较少。
又因为有危险品车需要两边封路，所以几个交警忙的焦头烂额。
驱散人群的交警拿过证件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放两人进去。
“我们中队长打的电话，他在前面，你们自己去，这里不敢离人。”
这会儿消防的车刚刚到，正在商量灭火方案。
交警的中队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市局长在自己管片出事，帽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只能组织人保护现场，减少损失，保住身上的皮。
刘有德快步朝里走，也不管对方正拿着呼叫器汇报情况，直接打断。
“你好，我是市局刘有德，是不是你打电话说局长的车在前面。”
中队长擦擦额头的汗，区局局长刚刚把自己骂的狗血淋头。
市委市府的领导全在往这里赶。
没想到，当了十几年警察，第一次见这么多领导是这种情景。
“是我打的，苏局的车确实在前面。”
“人了？人在哪？”
中队长被刘有德吃人的目光吓的吞下口唾沫，哆哆嗦嗦的回答。
“人没出来，局长的车被挤在中间，车身变形了，车门打不开，包括司机，三个人都没出来。”
刘有德一掌推在对方胸口，怒火让他的脸充血，脖子青筋毕露。
“你们干什么吃的？这条路不是不允许危险品车通行吗？哪来的？”
中队长知道这回是大祸临头，额头汗如雨下。
但他真不知道哪来的危险品运输车。
“我不知道。”
“beng”
又一声爆炸，苏小强被爆炸声惊醒。
顾不上自己怎么下车来的这里，转身向事故现场冲去。
“站住，危险。”
几名消防员挡住苏小强，不让他靠近。
再往里不仅可能遇见爆炸，烟雾里还含有毒气。
眺眼望去，苏小强瞳孔微缩，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不可能，怎么会是这台车，绝不可能。”
那台危险品运输车的车牌是上一世自己死前的最后记忆。
这世界绝不会有这种巧合。
转身走向中队长，脸色冷的可怕，声音也变得嘶哑。
“有没有活着的？危险品运输车的司机死了还是活着？”
中队长用眼神询问刘有德，刘有德颓废的看一眼对方。
“这是苏局儿子。”
中队长抱歉的擦擦额头上的虚汗。
“那个司机在，他的车驾驶室比较高，第一时间逃了。”
“人在哪？”
中队长不敢回答，怎么看对方的状态也不正常。
苏小强腮帮子咬的牙龈已经出血，声音冷漠。
“我问你…人…在哪？”
中队长左右为难的偏头瞟瞟后面的一台警车，没有答话。
苏小强哪管其他，直接冲向那台警车，一拳打碎后车窗玻璃。
后座吊环上铐着个惊恐的中年人，车窗碎片划破他的手臂，瞬间血流如注。
苏小强握住对方手臂关节，眼睛布满血丝。
“说，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黄毛？幕后主使是谁？”
中年司机声音颤抖，被吓的面无血色。
“什么？你说什么？”
“咔”
“啊”
苏小强把握住的关节轻轻一捏，关节立时脱臼错位。
“我问你是谁指使你的，说。”
刘有德已经追过来，抱住苏小强，不停劝慰。
“小强，你不要冲动，你放心，我一定查清楚，你先放手。”
苏小强向后轻轻一靠，刘有德顿时被撞开。
“说，是谁指使你的？不要逼我。”
中年司机痛的泪流满面，使劲摇头。
“我没有，我真不知道。”
这时候交警中队长终于叫来几个人，合力抱住苏小强。
“小苏，我知道你很难过，王市长马上就到，等他来了再说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苏小强轻轻闭上眼，想起早上才和老妈一起吃饭，这会儿却已是天人永隔。
再次捏动中年司机的关节，帮助其复位。
不能冲动，如果自己出事，就没人知道这不是普通车祸。
“你逃不了，我一定会撬开你的嘴。”
松开手，直接靠着警车，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烟点燃。
刘有德见苏小强冷静下来，终于松下口气。
怎么能大庭广众动手，不能等没人的时候吗？
靠着苏小强，也坐在地上。
从他手上拿过烟，给自己点上一支。
“小强，你认为这不是意外？”
苏小强深吸两口烟，许久之后才吐出来。
“师父，你相信我吗？”
刘有德将两条腿打直，一路奔跑，让腿有些发软，终究是年龄大了。
“小强，我是你师父。”
苏小强侧过脸，此刻他的脸上早已经被泪水打湿。
他没办法给师父说，这台车出现在自己两次生命里。
只能靠他对自己的无条件信任。
“这不是意外，有可能是黄毛。”
刘有德手指夹着烟一动不动，沉默不语，直到烟头烫到手指才惊醒的把烟头甩飞。
“我会帮你一查到底，给师父师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