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队长心里放松不少。
刘瞎子留队长喝了顿酒,俩人坐在火炕上侃大山,一直到了天亮。
等到第二天中午,队长才赶着牛,带着饲料往回走。
……
由于有了鹿车,陈东钻密道就不是很方便。
反正也到了春耕,那就光明正大地去责任田!
他推着鹿车往山上走,正好被村民看见了。
虽然他们不认识鹿车,但看模样就知道,那肯定是耕地用的!
一时间,有人诧异,有人眼红。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被陆陆续续吸引过来,盯着陈东手里的古怪玩意。
陈东当然感受到这群人的目光,可他并不在乎。
他就是要让他们看着,自己一点点过得好,他们又无能为力!
陈东想得没错。
所有人都被鹿车吸引。
反正现在队长还没回来,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偷偷看看。
看陈东到底在搞什么!
陈东在前面走,村民远远地跟着,一直到了半山坡。
此时他们才发现,之前的地面已经被削下去一层,山坡相当平整。
片刻,人群中传来窃窃私笑,一个个都等着看陈东笑话。
山头被削平以后,坡地确实变成平地,可满地都是碎石烂瓦,想把这些捡完,得到猴年马月?
而此时,陈东已经推起鹿车,一步步走在耕地上。
鹿车结实的前轮在地上碾压出深沟,冻硬的土地被碾得很碎。
后面的锯齿轮极其锋利,如同一把利刃,切开零散的石头瓦砾。
所谓的坚不可摧,在鹿车面前形同虚设。
零星有一些坚硬的大石块,那就得捡起来扔到一旁。
等着看笑话的人,再也笑不出来了。
犁地是十分繁重的体力活,可陈东好像根本不费力,只是扶着古怪的手推车,在地里走上几圈,地面就变得十分平整。
最关键的是,他连地垄沟都规划出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之前的得意全部凝固在脸上。
大家粗略算了算,陈东简简单单走这几圈,至少抵得上他们一星期的劳动量。
而且,这个前提是,在他们手里工具齐全,且劳动力充足。
这……
起初大家只是惊讶。
而这种惊讶,渐渐转化成嫉妒。
突然,王二口中冒出阵阵不悦:“队长是死外面了吗?还是不打算回来了?”
“是啊,走了一天了,还不回来?”
所有人渐渐把对陈东的怨愤,转移到队长身上。
王二回头低声道:“走!咱们去队长家要说法!”
“好!”
王二一呼百应,又一次聚在队长家门口。
此时已接近中午,所有人都觉得队长应该到家了,哪知他还没回来。
一瞬间,所有人怒火中烧,大骂队长没用。
就在这时,一声声牛叫传了过来。
大家一回头,正看见队长带人赶着两家牛车,车里装的是稻草饲料。
队长满脸都是得意,扬起鞭子不轻不重地抽在王二身上。
“你又在这叫唤个啥?”
“看见没!老牛!”队长又指了指身后:“还有两个月的饲料!”
转头,队长朗声道:“老少爷们儿!我在富强大队借了牛!但是这牛只能借我们两个月!”
“我们要趁着这两个月,抓紧备荒备耕!”
“另外,家家户户都要捐饲料,没有就去山上捡!”
“这不是牛,是咱们的祖宗!”
……
队长的慷慨激昂确实有了作用。
这群人个个眼露贪婪,满脑子都是怎么把牛的价值最大化。
有了牛,备荒这件事就变得容易很多。
队长给所有人排班,每家每户都有固定的用牛时间。
这老牛也是血肉之躯,必须保证休息。
算到最后,每天最多只能轮到4户人家。
排在最后一户的,至少要等一个月才能轮到!
到了那时候,最好的备荒时间已经过了!
一时间,现场吵得不可开交,谁都不想往后排。
没办法,队长只能按往年的规矩,用抓阄来维持公平。
然而,抽到一号的竟然是吴全友家,这一下就炸了窝。
本来挺公平的一件事,硬搞得像有内幕似的。
抓到最后的人,依然像个泼妇似的骂街,怎么都觉得不公平。
后来不知谁提了一句,说陈东家没人来。
既然不来,那就算弃权,把他放在最后一位才合适!
靠着这个办法,才算勉强平息一点民愤。
这事算是有了结局,队长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眼见众人散去,队长冷冷地瞥了一眼吴全友。
“你抓到了一号,希望你能起个表率作用。”
吴全友脸上挂着谄笑,连连点头,卑躬屈膝地做出保证。
自从上次大闹了队长家,吴全友好像变成了透明人,除了必要工作,否则一直在家里待着,始终不露面。
甭管外面什么风言风语,吴全友一律装傻充愣,再搞事情,死得一定很惨!
如今队长轻飘飘的一句话,立马让吴全友嗅到机会的味道。
在这个特殊时期,如果他能做出表率,肯定会扭转自己的印象。
这个想法一出现,吴全友瞬间觉得有了希望!
可现在的问题是,大家工具相同,种子一样,怎么才能让人眼前一亮?
入夜。
吴家的院子里黑漆漆的,唯一的灯光就是吴全友的烟袋。
忽明忽暗的烟袋锅映在他狭长的眼睛,就像是一只上了年纪的老狐狸。
一袋烟还没抽完,吴全友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