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匡惊到了,什么锦衣卫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是人在家中坐,各种传信来报,内容把他吓的马不停蹄往人家必经之路赶。
现在发现,情况似乎比之前自己料想的还要严重。
正惊咦间,吵闹声响起。
抬眼看过去,一个肥嘟嘟光着膀子的人被拖拽出来,他浑身肥肉乱颤,嘴里不断叫嚷着。
“放肆!你们居然敢抓本官。”
“哪怕你们是朝廷派来的,也不能如此不讲规矩,放开我!本官乃是本县县令!”
县令气的满脸横肉不断跳动。
他是士人,怎能被如此对待。
就算有罪也要走程序!
“去你奶奶的。”押送他的锦衣卫,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县令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顿时摔了个七荤八素。
他挣扎半天,龇牙咧嘴的撑起身子,抬头看到一张冷厉的脸。
千户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一字一顿道:
“你好大的狗胆。”
县令明白,此人就是领头的。
他羞愤欲死,哪有当众闯进府衙里面去,把人从床上抓起来,然后丢在这里的?
周围那一双双异样的眼神,是在打士人的脸。
“你给我等着,本官要去朝廷参你一本!”
放完狠话,他视线在四处追寻,终于锁定在他要找的人身上。
“太守大人,您要为我见证做主啊!”
王匡嘴角微抽。
按理来说,荥阳轮不到他河内太守来管,应该属于河内尹荀攸直管。
可问题是此处就挨在河内边上,加之传闻说耽误锦衣卫时辰的话,沿途官吏尽斩的消息,他才快马加鞭赶来,确保一路通畅,别连累了自己。
现在,他哪敢为此人出头。
县令以为自己寻到了主心骨,骂骂咧咧起来:
“本官还要找太师和尚书令为我做主,你们少不了掉层皮!”
说着话的同时,他还想爬起来。
身后两名锦衣卫,死死的摁住他。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千户漠然的看着他,挥手道:
“丢人现眼,拉下去砍了。”
“喏!”
锦衣卫拽起县令。
县令被吓的魂飞魄散,“你们无权斩我,放开我,你们要造反!来人!快来人将他们拿下!”
他疯狂的挣扎叫喊着,荥阳官吏们用力的咽下一口唾沫。
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这伙人真要直接砍县令啊?
就是司隶校尉部要抓人,也得有手续,要有充足的证据。
从没见过锦衣卫这般霸道的人。
荥阳的官吏们,哪敢上去阻拦,不缩的远远的算好的了。
守城将领面色不断变换着,县令再怎么说对他也有提携之恩。
他迟疑了片刻,终究是过不了心里那关,硬着头皮站出来,抱拳道:
“诸位大人,末将认为,应当将县令交由司隶校尉处置,你们途径荥阳,就想私自斩首当地县令,不符合规矩。”
“另外,当今天子爱民如子、礼贤下士,也不会容忍此等事情发生。”
县令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开始大声嚷嚷起来,“对,天子怎会容忍你们为非作歹!我要见天子!”
千户看向守城将领。
吸引他注意的不是前半句话,而是天子两字。
将领被盯的背后已经渗出冷汗。
千户问道:
“你见过天子?”
他极为认真的点头,“当日天子出征兖州时,曾路过荥阳,末将远远的见过天子的车辇,末将还听闻过不少天子的贤名。”
一般人听到这话,估计会迟疑,思索再三决定先收押。
但偏偏今日在场的不是一般人。
千户忽然笑了,只是笑容很冷。
他反问道:“你可知我在入选锦衣卫之前是什么人?”
守城将领茫然的摇头。
什么锦衣卫他都是第一次听说。
千户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语出惊人道:“我原是羽林左监。”
嘶!
什么锦衣卫千户他们根本没概念,羽林左监几个字一出,不少官吏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别说是他们了,就是洛阳里那些官老爷,见到此人都得哭。
千户又指向正在押县令的那两名锦衣卫。
“他们一人原是虎贲侍郎,另一人原是虎贲右陛长。”
轰!原本还在叫嚷的县令如同被闷雷击中,大脑瞬间空白,再也喊不出来了,此刻他浑身都在打摆子,冷汗不断从身上滴落,若不是一左一右有人架住他,他会直接软趴在地上。
千户斜睨着守城将领,“你还有何话说?”
此刻,这名将领肠子都要悔青了,自己仅仅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天子的龙辇,就敢在这信口开河?人家原来可是常伴天子左右的。
王匡默默地把锦衣卫三个大字记在心里,以后惹谁也不能惹这伙人!
千户见他们无话可说,果断挥手道:
“杀。”
这一次再无人阻拦。
胖县令绝望的蹬腿,可是没有任何用处。
鲜血飙射,伴随着一道惨叫声,世界安静了。
锦衣卫收刀,王匡默默的令人牵过来几匹健壮的马匹。
千户赶时间,与王匡作别。
分别之际,王匡小心翼翼的解释路况,
“从此一路东去,眨眼就能抵达洛阳,途径北邙时,需要向北军说明情况,若乱闯的话会耽误不少时间,下官未得诏令不便相送,千户大人多加保重。”
千户点头算是回应,天子正好有口谕给北军。
千户带着大伙上马。
一众官吏,跟在王匡后面,默默的望着这伙人上马离去。
锦衣卫到底是群什么人?跑到他们地盘,宰了县令就跑,他们还不敢说什么。
有人眼尖,注意到其中有一人并非锦衣装扮,那人身后还背着个方正的匣子。
“那是何物?”
王匡摇头,低声道:“虽不清楚,但能让他们一路护送,恐怕东西亮出来了,我等只有拜迎的份。”
……
洛阳。
一日一个天地。
事越闹越大,杨彪不肯出面,整个朝廷全仰仗王允支撑。
他享受到了权利的滋味,飘飘然的感觉让他的病全好了。
腿利索了,气不喘了,精神抖擞了。
群情激奋的士大夫,要求车裂荀令君荀彧,王允满口答应。
贾诩以办案的借口搪塞了几次王允,这一日,冲突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