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不愿多生事端,将整壶茶一饮而尽,又抓起桌上的馒头,打算离开。
他的想法是,买不了马就算了,步行吧。日夜兼程,少睡几个时辰就行了。
咦?这馒头似乎比寻常要沉上许多。他好奇地将馒头翻转过来,发现每个馒头都被掰开过,里面竟然塞着两颗小金豆。
李季安回头望着沈梅庄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手。
沈梅庄跟了小半圈,发现曹天瑞和几个家奴住在这条街上最好的客栈之中,名梦回居。
和中原繁华之所的客栈相比,梦回居的装潢和规模都显得非常磕碜。但它敢叫梦回居,显然又有它独到的地方。
它是个销魂窟。
越是偏远的地方,越容易出现这样的客栈。
据说里面还有蛮族的女人,很多大金主不远万里赶来来欣赏异国风情。
沈梅庄女扮男装,在客栈住下,耐心等待。
不一会,曹天瑞冷着脸回来了,显然没有追到他想要的人。
“少主放心,今晚先好好将歇,明天一早起来,我们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夏冰这个白眼狼找出来。”
曹天瑞当然没有心情听这些阿谀奉承的话,硬梆梆地说道,“你们有这个本事,现在就去翻。谁把夏冰找出来,我包下这里所有姑娘陪他三天,再赏银一万。”
一个家奴讪讪赔笑道,“少爷训的是。这人,的确只有您抓得住。”
为首的家奴皱了皱眉,这他妈的纯属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话没说完,鞭子就落了下来。
曹天瑞噼里啪啦抽了一顿鞭子,气终于顺了,把马鞭扔到他的身上,大步流星进了客栈。
剩下几个家奴看着地上血迹斑斑、半死不活的同伴,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也跟进去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抢什么风头、抖什么机灵?
趁曹少爷在天字号房间解闷,他们可以吃点剩饭。
门外传来不合时宜的敲门声,让刚刚平静一些的曹天瑞瞬间来了火气。床角有三个女人,正偷偷地抹眼泪。她们没有见过这么变态的人,把她们折磨得奄奄一息。
这人是个禽兽,纯粹是个禽兽,非常懂得如何折磨女人。
曹天瑞一脚踢开她们,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
“你他妈的……”
曹天瑞的脏话瞬间变成了惊呼。
哇。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姑娘,不知有何贵干?”
沈梅庄掩口一笑,“公子你说呢?”
曹天瑞立刻将她拉进了屋内,迫不及待地扑在她身上。
沈梅庄咯咯笑,将他推开了。
曹天瑞压住火气,不解地望着她。
沈梅庄指了指旁边的女人。
“明白了,原来姑娘喜欢吃独食。”曹天瑞大笑,毫不犹豫地把几个女人推到了门外。
他掩上门,饿虎扑食般将沈梅庄压在床上,手开始乱扯,被她拉住了。
“公子,我们的事情,还没谈好呢。”
曹天瑞喘着粗气,瓮声瓮气地说道,“你要多少,本公子都给得起。”
“那就好办了,”沈梅庄邪魅一笑,“我要公子的那杆长枪。”
曹天瑞一把褪下了裤子,大笑道,“够不够长?”
沈梅庄咯咯笑道,“够,”然后款款而来。
曹天瑞狂喜,闭上眼睛,等着幻想中的美妙。
他感受到了下体传来的冰凉,兴奋得直喘。
但是对方半天没有动,他疑惑地睁开了双眼往下一看,魂飞魄散。
一把锋利的剪刀卡在上面,冒着逼人的寒气。
“别动,再动,就断了。”
沈梅庄稍稍用力,一缕鲜血顿时冒了出来,滴在地上。
曹天瑞本能想大叫,看到沈梅庄手指轻轻压在嘴唇,他便强忍住了,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咽了一口口水。
“姑娘要什么,在下都可以给。”曹天瑞指了指床上的包裹,“里面全是金银,你只管拿走。”
“说过了,我要公子那杆长枪。”
曹天瑞犹豫了。那是传家宝,是父亲曹杰送他的成人礼。
曹天瑞还有三个兄弟,谁能从父亲手里接过如意枪,就意味着谁能继承曹家的所有,包括象征家主地位的那杆金枪,以及横扫南北的龙啸金枪诀。
沈梅庄嫣然一笑,加重了两分力道。
“嘶……”曹天瑞咬紧牙关,想伸手捂住,被她警告的眼神制止了。
“枕头底下。”
“你动一根头发丝,这杆枪可就断了,想清楚。”
曹天瑞痛苦地点点头。
沈梅庄摸出枕头下的硬物,长约一尺二寸。
沈梅庄冷冷地看着他。
“枪杆金色部位有三颗金珠,按一颗就长两尺,共七尺二寸。枪头长一尺,随身携带,可作短剑,装上就是枪头。”
沈梅庄脸上浮起促狭的笑容,“多谢公子。”
“啊!!!”曹天瑞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
几个手下赶到房间,只见曹天瑞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手捂住裤裆,地上殷红一片。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为首的家奴叫钟率扬,因是曹家的家生奴才,人也机灵,被赐姓曹,现在叫曹率扬,是曹天瑞的贴身长随。
曹率扬先回过神来,对旁边的人说,“你俩快去找最好的大夫,绑也要绑一个来,要快!”
他又对另外一个人说,“立刻出发,回府向家主禀告,日夜不停,快去!”
他身边还剩两个人。
曹率扬继续吩咐道,“你俩守在门口,谁都不许进来。不行就动刀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把门关上,快!”
曹率扬弯腰道,“少主,我得为你先上点金疮药。血流太多了,要止一下。”
曹天瑞哪里听得见他在说什么,只有疼痛从下体不断传来,让他嚎得声嘶力竭,声音沙哑。
曹率扬叹了一口气,满脸悲戚和心疼,眼泪哗哗流。
“少主,忍忍吧,先让我先给你上点药才好。”
他手上却握着药瓶,一动不动。
终于,曹天瑞滚了半天,晕了过去。
曹率扬拉开他的手,仔细瞻仰一番,忍不住噗嗤一声,把鼻滴泡都喷了出来。
他一边笑,一边把药抖在伤口上。因为要压住笑声,憋得太辛苦,手不稳,药粉基本抖在裤裆上,没多少落在伤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大哥,大夫来了!”
曹率扬吓了一跳,环顾一圈,赶紧把桌上的酒倒在手上,往眼睛上揉,然后再去开门。
他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滑了他一个趔趄。
曹率扬厌恶地踢开了它。
床上悠悠醒来的曹天瑞正巧看到这一脚,全身骤然紧绷,厉喝道,“你他妈……”
话没说完,立刻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