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内。
灯火摇曳,一片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混合着血腥与绝望的味道。
花小楼稳步踏入。
他的身影在幽暗中被拉得很长。
沿途的狱卒们见状,纷纷面露敬畏之色,低下头,恭敬地施礼打招呼,大气都不敢出。
走进诏狱深处,只见牢房内密密麻麻关满了人。
王家、贺家、杨家、慕容家的人全都被一网打尽,齐聚于此。
王氏一族堪称庞大,前前后后就抓捕了七八千人,那些旁系分支更是被关押在其他监牢之中,不计其数。
贺家作为开国勋贵,家眷也有一两千人。
他们往日里养尊处优,如今却只能挤在这狭小阴冷的牢房中,惊恐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慕容家实力稍逊一筹,但也有上千人被囚于此,曾经的辉煌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王麟,王家的核心人物之一。
在看到花小楼出现的那一刻,双眼通红,满是愤怒之色。
他如同一只被困的野兽,猛地扑到牢房栏杆前,双手死死抓住栏杆,青筋暴起,大声吼叫道:
“花小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抓我,你就不怕高家和宇文带兵讨伐吗?就不怕我家九郎兴兵入朝,将你碎尸万段吗?”
他的声音在诏狱的墙壁间回荡,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颤抖。
花小楼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仰头大笑起来,仿佛在嘲笑王麟的不自量力。
他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神色,缓缓说道:
“王麟,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
“高家和宇文家已经全族被灭,京城守备军和北大营二十万大军,如今也皆被我掌控。”
“至于你口中的王禄王大人…… 哼,他人在北境边塞,消息暂时还传不过去。”
“不过,咱家可以向你保证,你们兄弟很快就会见面。”
花小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话一出,王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高承欢是王家的女婿,宇文昭是王锦的得意门生,这两人坐镇京城,一直是王家最大的依仗。
如今这两家竟一夜之间全灭,他心中的希望之火也随之彻底熄灭,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想不出任何应对之策。
至于九弟王禄,远在北境,消息传过去至少需要三天时间,到那时一切都已成定局。
而且,听花小楼的意思,对方似乎已经有了对付王禄的办法。
再想想花小楼之前的雷霆手段,王麟不禁为自家兄弟感到深深的担忧。
这时,另一个监牢里,贺岳缓缓站起身来。
他虽身处困境,但威严的目光中仍透着几分不满与傲慢。
他整了整自己那略显凌乱的衣衫,试图保持着最后的尊严,开口说道:
“老夫乃是开国勋贵之后,你为何连我都要抓来?”
“这些年,若不是老夫在朝中镇着,恐怕王家早就谋朝篡位了,你连这些都看不清吗?”
贺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又努力保持着平稳,试图在气势上不输给花小楼。
花小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笑道:
“贺岳,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就你手里那一万五千人的老弱病残,能制衡得了谁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花小楼的讥讽如同一把利刃,直接戳破了他色厉内荏的假象。
贺岳闻言,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也暴了起来。
他用力摇晃着手中的铁链,发出 “哗哗” 的声响:
“花小楼,你也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别忘了这大周天下是谁打下来的。”
“我贺家为了大周,立下了赫赫战功,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要见陛下,我要讨个公道!!”
贺岳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丝绝望的嘶吼,在诏狱的墙壁间不断回响。
“聒噪!”
花小楼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猛地甩袖,一道龙气如闪电般射出。
“嘭” 的一声巨响,贺岳整个人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打在墙上,口中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贺岳从墙上缓缓滑下来,瘫倒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
花小楼看着地上的贺岳,冷冷道:
“看在你是皇亲国戚的份儿上,交出兵权,咱家会给你留个后,不过贺家以后就是庶民了。若你不配合,那就诛杀三族!”
他声音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我交,我交便是!”
贺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气势,立刻就答应了。
这对贺家而言,已经算得上恩赐了。
花小楼转头,又看向另一边的监牢,里面的慕容道正闭目养神,沉默不语,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花小楼开口说道:
“慕容道,你也不用装什么。”
“你两个儿子在西境做将军,手里有十五万兵马,咱家不会放过他们的。”
闻听此言,慕容道缓缓睁开眼睛,轻笑一声,倒是显得意外从容。
他看着花小楼,平静地说道:
“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不过,花小楼你给我记住,我慕容家覆灭之日,就是西境混乱之时。”
“我家那两个儿子,可没你想的那般好对付。”
慕容道的声音低沉,仿佛在向花小楼发出最后的警告。
“那咱家倒要试试,他们有什么本事能乱起来。”
花小楼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一出诏狱,花小楼立刻下达命令:
“去把魏忠贤、笑九黎、裘荣等人叫来西厂议事。”
传令之人不敢有丝毫耽搁,随后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