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公司作了人事调整,把中转仓的杨心凌调入材料仓,跟着一凡和梁丽雅学习材料管理,由包装车间的统计员温蓉接管杨心凌在中转仓的工作,原在包装车间上班的生产部钟春浩的妹妹钟琴接任包装车间的统计工作。
三月一日,一凡正式调离材料仓,材料仓库由梁丽雅负总责,下辖不锈钢、铁开料和铜门铰开料两车间,杨心凌协助她工作。
一凡正式加入丁氏旗下工作,成了公司编外的一名人员,受丁爱玲领导,吃在公司,住在丁爱玲租的那套房子。
一凡的工作范围和职责是协助丁爱玲管理订单内的公司生产的进度及质量跟踪,与丁爱玲同在一个办公室。
离开材料仓,一凡收拾自己私人物品时,梁丽雅偷偷地抹着泪水。
一凡知道她为自己再不能朝夕相处,离开而难过,他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说,还在公司,天天也能见面,有什么值得难过的。
然后跟杨心凌握了握手说,希望你俩合作愉快,尽量降低废品率,我会经常过来聊天的,没事来办公室坐坐。
一凡没了退路,只能一心跟着丁爱玲打天下,即使前面是悬崖,深渊。
丁爱玲花了三十多万买了一辆日本三铃,跟公司孟总是同款车,没什么事,经常放在公司的车棚里,买车的目的,一是为了方便在周围办事方便,二是为了接送她老爸来中山,因为每次来都要去广州接他的,一凡既成了办公室员工,又成了专职司机,丁爱玲的驾驶执照是新加坡的,在大陆不能开车。
一凡在公司里,代表的是新加坡方,是合同中的甲方,说的话有绝对的权威性,但他必须把公司领导当领导,而且比原来还要更加尊重他们,这是处事之道。
不像丁爱玲,她可以对关于产品的事发表表绝对的意见,可以指责公司生产产品的不足,当然,关乎到产品质量问题的时候,一凡也同样不会留半点情面。
对事不对人,端人碗服人管,这是做事的基本原则。
一凡成了一个孤独的人,这种孤独是工作上的孤独,下完班大家象以前一样,谈天说地,说说笑笑,互相打闹,尤其是公司的那些女同事更是无所顾忌地跟他开各种各样的玩笑。
自从一凡帮丁爱玲做事之后,接触最多的还是生产部的两名统计员,周清华和那个新来的卢英,另外就是家在韶关的总质检张林。
卢英是一凡去材料仓时新招进的人,接的也是一凡的班,是广东茂名人,人长得很小巧,一副天真无邪的性格,笑点很低,泪点很高,稍微有点好笑的就笑得前俯后仰。
每天十点左右她们俩就会把前一天的生产进度送到一凡手上,其实一凡是不太管生产进度的,这个方面,只要看结果就行,反而质量方面经常会与张林碰头,商讨。
丁爱玲一天无所事事,基本来上班都是上午快下班的时候,在公司吃过午饭又回去休息,下午再来办公室坐坐,问问一凡生产上的事。
晚上没什么事,一凡经常陪她上街溜达,想出去远的地方,一凡开车一起出去,晚上一起回到租房的地方,像极了两小夫妻。
苦就苦了一凡,没有更多的时间去陪麦小宁和梁丽雅,两个女人经常给一凡脸色看,搞得一凡心里很不舒服,但每个星期,一凡还是会陪她们出去散散步,偶尔跟她俩睡在一块,只是机会更少了。
一凡像陀螺一样周旋于工作和几个女人之间,有时觉得没点意思。
这批订单第一次出货的当天,一凡整整忙了一天,各个订单一个一个地对数,生怕哪个地方会出差错。
虽然门铰的材质只有不锈钢、铁和铜,但论起产品型号却有三四十种,从大小,厚薄,有没轴承、多少个轴承,是砂光还是精光,电镀材质是什么,再加上锁就更复杂了,有球锁、通道锁,执手锁,还有也是表面处理是什么等等也有一二十种。
如果不是熟手,真的会把人搞成精神病,好就好在一凡是从生产统计、再做到材料仓主管来的,不然因为一个配件的不同,也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星期天中午,丁爱玲习惯在宿舍做饭吃,她说吃不习惯公司的饭菜,她喜欢吃客家菜。
上午一凡会叫上麦小宁一起去买菜,在丁爱玲和一凡住的地方做上一桌丰盛的佳肴,慢慢地她俩也成了好朋友,一凡介于两人之间,说话特别要注意,稍不留神就得罪了两位公主,有时一凡为了说话不让麦小宁听到,就会用英语跟丁爱玲交流,丁爱玲笑笑,回一句英语,麦小宁听得莫名其妙。
后来通过一凡介绍,大家慢慢接触,丁爱玲的朋友逐渐多了起来,她喜欢热闹,特别是星期六晚上、星期天,基本每个星期都有人来出租屋里玩,玩过后就是吃饭,一凡渐渐地有更多自己的时间去跟原来一帮朋友玩,只是晚上不太敢离开出租屋,主要是为了丁爱玲的安全。
有个晚上,丁爱玲感冒了,而且很严重,一凡要她去看医生。
她说,她不相信医院的医生,一有病就是左检查、右检查,一大堆的无用检查,根本不是医生在看病,而是机器在看病。
她说在新加坡是不太吊盐水的,输液是对身体最大的伤害,药液里很多沉淀物都输进了体内,造成身体第二次的伤害。
一凡想,她既然不去医院,就只有用道医的老方子给她治。
一凡先去厨房洗干净带有根须的葱白,把葱白切成须状,把根须一起用水煮沸,待凉了后,扶起她喝下那碗葱白水。
然后站在床边给她按摩太阳穴、合谷穴、风池穴、迎得穴、风门穴和肺俞穴。
风门穴在背部在第二胸椎棘突下,后正中线旁开一寸半的位置,肺俞穴在脊柱区第三胸椎棘突下,后正中线旁开一寸半的位置,按摩这些穴位需将她的身子翻过来,而且跪在她的两脚中间才按得更到位。
一凡跪在她屁股后面,将所有有助于治疗感冒的穴位按摩好以后,下床将被子给她盖好,坐在床边,不敢离开。
他深知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苦衷,守在她身边,她会更有安全感,也不会感到孤独。
丁爱玲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一凡的气息,轻轻地问一凡:“你知道我爸为什么会同意你留在我身边,帮我做事吗?”
一凡说:“不知丁总的意思。”
她说:“就是因为你会治病,通过上次接触考察之后,认为你在各方面都是个不错的人,尤其是你的医术和一口流利的英语。”
一凡说:“谢谢丁总的抬举,不过在这里,丁总可以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知道,正是因为这方方面面的原因,我爸才敢让我来这里独闯世界,他对你深信不疑。”
一凡看她喝过葱白汤,通过按摩以后,精神好了很多,对她说:“爱玲,你早点休息吧。”
丁爱玲眯起双眼,看到一凡身着单薄地坐在那里,拉着一凡的手说:“上床坐吧,不要我没事了,你又感冒了。”
两人早就滚过床单,原来就熟悉,一凡把她往床里一推,自己也钻进了她的被窝。
丁爱玲头枕一凡的手臂,一凡将她搂在怀里,感觉到她身上有点点微热。
下床后用干净毛巾浸湿,拿来敷在她的头上,然后上床继续搂着她睡,让她不会感到孤独。
就这样两人不知过了多久,一凡醒来后,发现两人互相抱着,脸贴着脸,鼻子对着鼻子。
一凡继续睡了过去,醒来时,丁爱玲的一只脚压在了一凡的身上,一凡慢慢地把她的脚挪开,下床去煮姜粥。
待她醒后,一凡问她想不想吃点粥,她点点头。
一凡把牙刷、牙膏弄好,端着脸盆,叫她坐在床上刷牙,另外端过热水给她擦脸。
丁爱玲说,一凡,你真好,我以前的男朋友从来没这么贴心过。
一凡听后笑笑,没回她的话,出去将粥端了进来,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将粥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吃。
将她的嘴擦干净后,一凡说,自己该去上班了,中午去外面炒两个菜端到房里吃。
丁爱玲说,好。要一凡抱抱她再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