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韩菱嫣刮起头脑风暴,努力想着应对之策时,沈涵熙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中还带着深深的恐惧与不解,
“皇上的意思是,这背后之人想要谋害的是我们母女二人,德妃娘娘是被殃及池鱼了?”
“可臣女多年未在京城,母亲又一直与人为善从不曾得罪人啊!”
沈涵熙烦恼的抓着脑袋,上好的翡翠簪子被她一不小心抓掉在地上,碎了。
沈涵熙:……心疼,嘤嘤嘤……
韩菱嫣:“……”还可以这么理解?
皇帝看着被她抓的乱糟糟的头发,嘴角不由剧烈抽动了下,这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皇上分神的功夫,沈涵熙突然“啊”了一声,
“莫不是匈奴奸细,定是匈奴没错了,皇上,我们家唯一的仇敌就是匈奴了,他们视我父亲为眼中钉肉中刺,肯定千方百计的想杀他的亲眷,扰乱他的心神!”
沈涵熙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继而像是无意识似的扫了眼被她放置墙角桌子上的花盆。
“启禀皇上,臣女听闻蛇这种动物眼睛不大好使,但是鼻子特别灵!
臣女和母亲今日进宫那么久一直平安无事,身上所戴饰物也没有任何变化,来德妃娘娘处时,唯一的变化便是那盆蓝色的花了,那花又有奇香!
对了,那花还是皇后娘娘特地赏赐给臣女的,天啊,莫不是有人想借皇后娘娘的手要害我,挑拨我勇毅侯府跟皇上的关系?”
沈涵熙说着满脸茫然又疑惑的看向皇上,请他给个答案。
若不是身份不允许,皇帝都想翻白眼了,老子怎么知道?
然后在皇上还未来得及给予反应时,沈涵熙立刻转头看向纪御医,
“御医,娘娘说那盆花是西域花费千金才得来的稀有品种,说不定就是皇后娘娘宫里混进了奸细,他们蒙蔽了皇后娘娘,麻烦你看看那盆花可有不妥之处!”
沈涵熙求助的看向纪御医。
“皇上,请容臣去查看一下!”
纪御医尽力抓住一切能活命的机会,给皇上磕了个头请求道。
皇上阴沉着脸,深深的看了沈涵熙一眼,正好对上沈涵熙无辜的眼神。
沈涵熙看出皇帝眼中的探究,不明所以的眨巴了下眼睛,随后想起不能直视皇帝,所以礼貌的微扯了下唇,低下了头。
皇帝收回视线,不再关注她,朝纪御医摆了摆手,同意了!
纪御医得到同意,飞快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看那盆紫色的花,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啊!
纪御医仔细打量过后,又摘了一片叶子轻嗅!
沈涵熙:“……”有毒的艾,别闻了,兄弟!
纪御医经过中医最基本的看诊流程望闻之后,脸色突变,内心却大大松了口气,应该是不用死了!
他赶紧将揪掉的花瓣扔进花盆里,然后脱下外衫小心的将花包住,才走向皇帝跪了下来,
“启禀皇上,微臣虽然没有见过这种花,但是曾在一本识别花草的杂书上看过一张图和介绍,味道和颜色,以及长相都十分相似,再结合今天的状况,微臣猜测,这种花就是名为妖娆的花,还有人叫它塔蛇兰,此花在中原甚是少见,匈奴那边倒是非常常见。”
“别的不用多说,你就说说这花是否真有不妥之处!”
皇帝蹙眉,不耐烦的打断纪御医的科普。
“呃,是,如果臣没记错的话,这塔蛇兰对蛇来说是滋补之物,它的气味很是招毒蛇喜欢,也是蛇类唯一喜欢吃的植物。
这花对蛇不仅没有坏处,反而有滋养作用,但是对人体却是有伤害,闻多了会使人神经错乱,日久下去,人怕是会疯掉,所以臣就将花包了起来!”
纪御医语毕,偷瞄了眼皇上铁青的脸色,赶紧低下头去,皇上好吓人啊!
“啊,真的是匈奴?皇上,您赶紧派人瞧瞧皇后吧,这奸细在身边伺候,也太危险了!”
沈涵熙紧张的看向皇帝,十分关心皇后安危的样子。
“这花是皇后送你的,差点害你们母女性命,你不仅不怪她,反而还很担心她,你倒是大度!”
皇帝挥了挥手让张德顺将花处理掉,然后才看忧心忡忡的沈涵熙,淡声道。
“这又不是娘娘的错,她也是被坏人人利用了,已经很可怜了,而且娘娘还赏了臣女好多好多宝贝呢,臣女感激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怪她!”
沈涵熙说到宝贝,双眸亮晶晶的,随即不小心瞟到床榻上的德妃娘娘,赶紧收敛了表情。
皇帝瞧着她一眼就能让人看穿的心思,又想起她在御书房开口跟自己要补偿时的期待表情,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这就是个贪财的小财迷罢了!
他怎会生出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呢?
“来人,宣皇后!”
皇帝看向站在她身后默默充当背景板的张德顺。
“奴才这就吩咐下去,敢问皇上,是否要通知二皇?”
张德顺赶紧走上前来,躬身都小心翼翼的问。
“派人去通知一声吧!”
皇帝轻敲了下桌面,说道。
“是!”张德顺应。
张德顺刚应下,还没转身,就有人来禀。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和二皇子求见!”
二皇子还未封王再加上皇帝有意抬举,所以现在已经十六岁了,但仍旧住在宫里。
“来的好快!”沈涵熙低声嘟囔了一句,见众人都看向她,疑惑的眨巴着大眼睛,好似不明白为何大家都看着她。
随即反应过来似的捂住嘴巴,惊慌求饶,
“臣女不该未经皇上同意,就擅自说话的,请皇上恕罪!”
“朕是那么小气的人嘛!”
皇帝面上不在意的挥挥手,摩挲腰间玉佩的大手却无意识的加重了力道。
不管这丫头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提醒了他!
是啊,来的好快,他的皇宫,他的地盘,他自以为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却已经漏成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