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与马秀英一共育有四子二女,但是在老朱心里,只有长子朱标才是最重要的。
有任何好事,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只有一个朱标。
自打朱标留书出走,他就派出了锦衣卫多方探查,可惜一无所获。
要不是季如风和朱标留书内容一致,他都认为季如风是不是绑架了朱标。
“重八,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了,先生不会害了标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标儿,为了大明。”
“唉!~妹子,见不到标儿,咱这心就空落落的,没底啊!”
“嗯,我也是,不过还好,先生约定的时间只有半年,如今还只差三个月零八天了。”
另一边,工部按图打造的第一批曲辕犁及三套转盘水车已经完工,按照旨意,连夜装车送往凤阳皇庄。
这些时日以来,朱棣在季如风的鞭策之下,整日间或是与农户为伍,或是参与挖掘人工河道,晒的俊黑无比,整个人瘦了一圈。
“先生,你说的我都做到了,啥时候开始教我习武?”
河道施工现场,朱棣见着前来视察的季如风,放下镐头便跑过来询问。
最近几日里,他每天询问不下十数次,季如风总是说时候未到。
望着朱棣黑里透红的俊脸,季如风淡然一笑:“呵呵……看把你急的,我道门修行,讲究循序渐进。无根骨者,需先稳胎息,再行修炼之事。这三个月的劳作,已让你胎息稳定,今日开始便可修炼,这《太极拳》《八卦掌》你先练着。”
说着,从怀中掏出两本书籍递给朱棣。
朱棣连看都没看,接过书籍便若至宝拥入怀里。
“哟嗬!先生万……啊呸呸呸……先生最棒了!”
十五岁的朱棣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见心愿达成,当即乐得一蹦三尺高。
“当然,习武的同时,劳作可不能废。需每日寅时之前起床修习,切不可懈怠。”
“谨遵先生教诲!徒儿铭记在心。”说完朱棣单膝跪地,恭敬的施了一礼。
他乃是皇子,又是亲王,自然不可能行双膝跪礼,哪怕是拜师都不行。
“无须行此大礼,快起来,你乃皇子,只可跪天地父母。”
季如风上前扶起朱棣,不着痕迹弹出一缕真气,吹掉了他身上的灰尘。
老朱一脉,诞生了五名麒麟子,朱棣只是其中之一。
这五人是将大明打造成日不落帝国的掌舵人,将整个世界纳入汉土,这便是他的夙愿。
“嘿嘿~先生,我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
一身短打扮的朱棣,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股,完全一副愣头青的架工,与昔日那个性格跳脱,顽劣不堪的燕王相去甚远。
他曾为了不上大本堂,甚至敢拔宋濂的胡子,纵火烧宋濂的府邸。
为了逃避与徐妙云的指婚,不但逃婚,还隐姓埋名混到军伍当中去,若非主帅刚好是徐达,在打了一顿军棍之后,暗中处处护着他,怕是早死在战场上了。
三个月的“劳役”,目的之一便是磨练他的性子。
季如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蔼道:“我相信聪明如你,定能练好这两门功夫,凤阳这边接下来就完全交给你和你临安了,我另有要事,要先走一步。”
“诶?!先生要走?去哪里?我也要去!”朱棣见他要走,吵着要跟着一起去,直到瞥见他不善的眼神,才做罢。
“那起码你得带着姐一起去,你可是我姐夫!”
话音刚落,就被季如风曲指弹了记脑瓜崩,疼得的嗷嗷直叫。
“说了多少次,叫先生!我的年龄都够当你们父亲了,没大没小!我就是不带临安,才特意支开她,过来和你说一声,我要做的事,对大明很重要,以后你自然知晓。”
季如风说完,负手而立,心中升起一抹惆怅。
他看不出朱镜静有没有灵根,也无法推演,加上精血炸了天书,让他更加笃定朱镜静的身份。
虽然他感觉很离谱,先天道体,那种玄幻世界才存在的体质,为何莫名其妙会出现在大明这个平凡世界。
可转念一想,自己都踏马穿越了,还计较个嘚玄不玄幻?
而且自己不也修道了?还意外获得了天书那种神奇的东西。
虽然从铁冠道人口中得知,这个世界从未有人突破过元婴以上境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更高的境界。
虚无缥缈的仙界,更是无从得知。
但是综合以往三十多年的经历,季如风还是感觉那些传说都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遇见朱镜静以后。
只是,这三个月以来,他一直纠结是否该尝试带着朱镜静踏上修炼之道。
“唉!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也是死胡同,急个嘚!~”
想罢,再也没有理会身后咋咋呼呼的朱棣,大踏流星似的走了。
自得了两本功夫秘籍,朱棣仿若换了个人,白日依旧随农户劳作不辍,挥汗如雨间,手脚愈发麻利,挖渠垦田,尽显勤勉,农户们起初对这黑瘦皇子心存敬畏,时日长了,见他毫无架子,皆愿与他搭话,传授些田间窍门。
每至寅时,天色尚暗,万籁俱寂,朱棣便悄起,寻一空旷之地,依着秘籍所绘,一招一式研习拳法。
初时,身形僵硬,脚步踉跄,可他心坚如铁,反复比划,渐渐领悟其中圆转、进退之妙,晨曦微光洒下,身影舞动,似与天地相融。
对他来说,这样的日子,痛并快乐!
凤阳皇庄,曲辕犁与转盘水车大显神通,耕作效率大幅度提升,消息传至京城,朱元璋虽心系朱标,也难得展了笑颜,赞道:“此等好物,真乃利民之神器,当多造、广用,造福天下苍生。”
宫中,朱元璋掐着指头盼那约定之期,马秀英为宽其心,筹备起朱标归来的诸般事宜,清扫居所、备下常服。
眼瞅着期限将近,朱元璋坐立难安,频繁差人去寻季如风,催问可有朱标消息。
可惜得到消息,是季如风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