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捏住季墨玉的下颚,凌昭凤眼中一片冷寒。
季墨玉自然能看出凌昭凤并非在开玩笑,他心下一沉,脸色也变的越发苍白,但还是抬着头,晶亮的双眸落在凌昭凤脸上,神色真诚而坚定:
“即使奴武功高强,奴也不会伤害殿下分毫的。”
“喔?可孤不信!”
凌昭凤的话,像是一把利剑一般,狠狠刺进季墨玉心口。
他还想再为自己争一下,可凌昭凤已再次开口:“不说之前,昨夜你还给孤下药呢!”
“那药,对殿下并没……”
“摁?”凌昭凤一个眼神,季墨玉急切的解释声就戛然而止。
他识趣的闭上嘴,默默等着凌昭凤审判他的命运。
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匕首,凌昭凤直接将季墨玉手腕上的锁链砍断。
锁链沉重而坚硬,即使季墨玉今日基本都躺在床上,他的手腕还是被磨掉了一层皮,虽不至于有多惨不忍睹,但也是鲜血淋漓的。
“疼不?”
冰冷的刀片从季墨玉手腕上划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还是很快回道:“不疼!”
季墨玉并未说假话,他近日来受的伤太多,手腕上的伤确实可以忽略不计。
而凌昭凤却以为到这个时候他还嘴硬,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冷芒:“那孤就放心了,阿玉忍耐力强,看来挑断手筋脚筋也不会觉得太疼的。”
“殿下……”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此时变的愈发苍白。
季墨玉知道,是他欠凌昭凤的,不管凌昭凤要对他做什么,他都不该反抗。
可他不想成为一个废人,不想让姐姐觉得他再无用处,不想……被姐姐抛弃。
翻身跪在床上,季墨玉被踩的惨不忍睹的指节用力攥紧了凌昭凤的衣袖:“求殿下开恩!”
男子脸色惨白,晶亮的双眸中此时满是乞求。
凌昭凤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怎么?害怕了?”
“奴不怕被殿下挑断手筋脚筋,奴也知道,不管您对奴做什么,都是对奴的恩赐。”
“奴……奴只是怕奴成了废人,怕殿下再也用不上奴!殿下,求您!求您开开恩!”
泪水从眼中涌出,滴落在刀背上,晶莹的泪珠掉落在床上,晕湿了被褥:
“若……您若依然担心奴伤害您,您就一直锁着奴,也可废了奴的内力,让奴和正常人一样就行,只求殿下别挑断奴的手筋脚筋。”
“那样岂不无趣?”冰冷的匕首挑起男子的下额,凌昭凤声音依然冰冷。
季墨玉哽咽着:
“求殿下开恩,奴发誓,今后绝不会对殿下有任何隐瞒,也绝对不会再背叛殿下,求殿下,求您给罪奴一次机会!殿下,求您!”
本想叩首,但凌昭凤用匕首撑着他的下巴,季墨玉只能被迫抬着头,一脸乞求的望着她。
凌昭凤低笑一声,收回了匕首,然而说出的话却是冷漠决然:“若孤就是要挑断呢?你要对孤动手吗?”
“奴不敢!”脑袋狠狠砸落在被褥中,季墨玉的身躯止不住颤抖。
凌昭凤看人居然被吓成这样,终于大发慈悲般的不再逗他:
“无趣,行了,起来吧!不过吓吓你居然把你吓成这样,阿玉的胆子如今变的可太小了。”
“殿下是说……”季墨玉满脸激动的扬起头。
凌昭凤低头望着他:“怎么?想被孤挑断手筋脚筋?”
“不!不是!”季墨玉急忙摇头。
凌昭凤却再次将匕首架在季墨玉脖颈上,语气中也布满杀意:
“季墨玉,你听着,你的手筋脚筋孤暂且留着,但若是孤查到刺杀之事与你有半点关系,别说手筋脚筋,你的脑袋都别想保住。”
说完,她用刀背用力在季墨玉脸上拍了几下。
季墨玉非但没有觉得被羞辱,反而还感激涕零的再次俯身拜下:“谢殿下!”
“别着急谢,走吧,去与孤一起看看你那些昔日的手下,也看看你的手筋脚筋能不能留的下来。”
说完,她直接拿匕首将季墨玉另一个手腕上的铁链与脚腕上铁链都砍断。
四肢一松,季墨玉眼中的感激之意更甚,他翻身下床,再次朝凌昭凤恭恭敬敬了磕了个头:“谢殿下!”
“还不跟上?”
耳边传来凌昭凤冷漠而嫌弃的声音,季墨玉再不敢耽误,胡乱穿上鞋,刻意忽略掉身上传来的疼痛,姿势怪异的跟在凌昭凤身后走了出去。
丰邵城的地牢距离城主府有一定的距离,凌昭凤出来时,蓝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外等候。
凌昭凤大步向前,弯腰走了进去,而季墨玉却站在马车前踌躇了起来,他不知他是该上马车还是随下人一样跟着马车走路。
“还等什么,快上来!”
直到耳边传来凌昭凤的呵斥声,季墨玉才抬起眸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急忙迈步上了马车。
然而,到马车上时,他又纠结了。
若是以前,他自然可以坐在姐姐身旁,可如今……
“奉茶!”
“诺!”
直到再次听到凌昭凤声音,季墨玉急忙跪下,低垂着脑袋,动作熟练的为凌昭凤倒了杯茶。
“殿下请用茶!”
将茶水举过头顶,季墨玉膝行了两步,态度恭敬的将茶水递到凌昭凤手边。
凌昭凤看着男子这般恭顺的模样,也没再为难他,她接过茶水,想到季墨玉身上还有伤,便开口道:“起来吧,坐下歇会儿。”
“谢殿下!”季墨玉觉得自己在做梦,他没想到,有一日他居然还能再次坐到姐姐身边。
起身坐到凌昭凤身边,季墨玉紧张的手都不知往哪里放,车内静谧,除了车轮滚过的声音与呼呼的风声,再没其他。
“你很紧张?”
凌昭凤话一出口,季墨玉才发现自己心跳过快。
“扑通扑通!”似乎快要跳出来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凌昭凤,又很快低下,张了张嘴:“奴……奴……”
“咕噜噜!”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季墨玉的耳尖都红了。
他低着头,身上的衣裳都快要被他抠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