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裴云来回看了看两人,只见萧姑娘的眼里满是针对之意,而江少容的眼中却只瞧得见淡淡的笑意。
“的确是有些误会,江某在此向萧姑娘赔个不是。倘若萧姑娘依旧耿耿于怀,不肯饶恕江某,那江某改天必定持礼到府中登门致歉。”
江少容谦和地行了一个长揖礼。
装。
在别人面前装作谦和有礼也就算了,在她面前——
她萧冉还不知道她前夫郎是什么德行吗?
萧冉只是扭过头,不去看他。
江少容微微轻笑,在他眼中,这不过是少女的娇俏之态罢了。
“东西你带来了吗?”裴云见二人气氛有所缓和,开口问。
“少卿说得可是此物?”
江少容伸手入怀,摸索一番后翻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只见他轻轻扣动一下,盒子便瞬间应声而开。
“难为你还能将它保管得如此之好……”裴云不禁赞叹道。
毕竟这是脏街的案子,一般人通常不会太过重视。
“这是属下分内之事。”江少容神色淡然道。
“嗯。我记得当时你和我说过此案的异常之处便在于这个抹额?”裴云问道。
“是,少卿请看这里。”江少容将盒中的抹额小心地拿了出来,随后在上面轻轻一揪,便从中取出了一根头发。
裴云心中一惊,原是这发丝与抹额皆为深色,且极为纤细,竟无人察觉此事。
他的属下办事竟如此潦草吗?
裴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这不过是一根发丝而已,你又能看出什么名堂?”
“少卿您看。”江少容缓缓展开他捏着的那处,银白的色泽渐渐显露出来。
又是根染过的头发。
只是这根与之前裴云所发现的不同。似乎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上面的染料已然掉色。
裴云捏起那根白发,对着烛火投射而来的光仔细端详思索。
萧冉微微皱起眉头。
虽说她极不情愿听从江少容的话,可此事毕竟事关祁爷。
所以那妇人七月十三掉落的发丝已然掉色,而他们白日所看到的那根发丝却还未掉色……
如此看来只有一种可能。
那妇人在捉了孩子之后,还来过这个屋子。
可她为何还要来到这个屋子呢?
“她来过这个屋子。”萧冉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裴云闻声望去,缓缓点了点头,道:“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知道她是何时来的……白日都有我大理寺的人在此值守,而陈姑娘不是说过,她近几日夜晚都未曾见到有人来过吗?”
“不、不是的,七月十五那日我并未出来……”陈子衿顿了顿,转而看向萧冉,带有一丝不好意思的情绪说道:“那日是鬼节,我、我半夜给萧姐姐烧纸去了……”
萧冉听后不禁噗嗤一笑。
裴云沉默片刻,又道:“如此说来,应该就是十五那日了。鬼节之时大家晚上都不愿外出,正好遂了那妇人的愿。”
萧冉起身走到一直紧盯江少容的断离身边,莞尔一笑,道:
“可那又该从何处查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