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琸的双眸微微睁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原来是将军府的大姑娘。”
萧冉柳眉轻蹙,神色间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耐。
“将军府只有我一位姑娘,何来‘大姑娘’之称?”
他连忙欠身致歉,言辞恳切地称是自己一时糊涂记错了。
萧冉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瓶递向他。
“这药有补气止咳之效,想必对你会有些用处。”
景琸的动作微微一滞,伸手接过药瓶,却又面露迟疑之色,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手中的白瓷瓶,并未言语。
“放心,没毒。倘若你不信,大可找大夫查验一番。若依旧存疑……”萧冉话未说完,便伸手夺回白瓷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径直吞了下去。
那男子见状,嘴角忽然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此时,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脸庞上,先前那股病态的苍白竟消散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鲜活的生气。
“在下绝非不信,只是在思忖萧姑娘赠予如此珍贵之物,在下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
萧冉轻轻晃了晃身上佩戴的玉佩,清脆的撞击声在空气中响起。
“不必挂怀,你帮我找回此物,已然是帮了我大忙。”
景琸轻点下头,目光却又落在那玉佩上,顿了顿,继而问道:“姑娘可是极为珍视这玉佩?”
萧冉心中涌起一丝莫名之感,但念及对方不过是个陌生人,便坦然相告:
“这是我娘的遗物。”
“原来如此,那姑娘日后可要妥善保管。”景琸说完,抬眼望向锦云坊内,片刻后,拱手告辞离去。
萧冉也顺势回望了一眼,然而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便也不再多想,径直向外走去。
而萧冉未曾留意到的是,在锦云坊一楼的楼梯拐角处,何婉正双手紧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光洁的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惊惶,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事情。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从二楼缓缓传来。
“婉儿,怎么了?”何氏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与焦急,看到女儿这般担惊受怕的模样,心疼不已,轻声问道:“可是那小蹄子又对你恶语相向了?”
何婉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摇头,“姐姐并未说什么,我方才……并未见到姐姐。”
何氏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没见到也好,且让她任性去!婉儿,你也不必再去寻她,正好让将军瞧瞧,这小蹄子还是像从前那般无理取闹。”
何婉乖巧地点头应和,欠身行礼,柔声道:
“婉儿谨遵母亲教诲。”
……
夕阳渐暗,夜灯渐起。
萧冉正百无聊赖地在夜市中闲逛。
其实她心中的气已然消去大半了,若不是何氏提及她娘,她也不会一时失了分寸……只是不知道爹是不是对她印象又差了些。
她摇了摇头,如今她这般明言,想必何氏一定会有所动作,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应对了,而且她也不想重蹈前世覆辙,让别人挑拨了她与爹的关系。
思及此,她舒了一口气,转身往将军府方向走去。
只是还没走几步,便听有人在唤她。
“姑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