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萧冉一进大门,便嚷嚷着大喊道,倒是房中的萧穆被惊得赶忙过来关上了门。
“叫这么大声作甚?是觉得你爹老了,耳朵听不见了?”
她嘿嘿一笑,“当然不是,爹一天都没回府了,女儿这不是担心爹嘛……”
萧穆一嗤,走到桌边坐下,“以前也没看你这么殷勤啊。”
她立马上前,捏着萧穆的肩膀,说话也甜甜的。
“那可能是爹误会了,女儿一直都很担心爹的。”
感受到女儿捏得还算舒服,他肩膀逐渐放松,闭眼无奈地说道:
“油嘴滑舌的,你哪里是担心爹?是想知道爹去做了什么吧。”
萧冉停下手,嘿嘿笑了一声。
“是申知事同您说了些什么吧。”
萧穆神色未变,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侧头说道:
“捏啊,怎么不继续捏了?”
萧冉只好继续捏着他的肩膀,只是这次明显比刚刚更加卖力了些,这点萧穆也感觉到了。
他微微眯着眼,周身散发着安然闲适的气息,看上去惬意极了。
“申知事的确与我说了许多,只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同爹说一声呢?是不是申知事不与爹说,你这个丫头还打算一直瞒着爹不成?”
萧冉一听此话,立马摇头否认:“怎么会呢?这些事情女儿一个人可处理不好呢。”
“我看你这丫头的样子就不是想与爹说。只是这么大的事情,牵扯之深想必冉儿早就知晓了吧?缘何还要去管?”萧穆突然坐了起来,转头看着她,似是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冉突然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走到萧穆对面坐下。
“爹,京中之腐败想必爹心中也清楚,女儿自从流云寨一行后,便见不得百姓受如此之苦了。”
萧穆叹了口气,道:“我明白冉儿心中所想,只是这事,实在不是我等可以管的。”
萧冉瞧出父亲神情为难,深知此事棘手复杂。
“可冉儿还想一试。古有云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想若景阳帝一直如此作为,估计要不了多久……”
萧穆听闻此话大惊,立马过来作势捂住她的嘴巴。
“冉儿!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萧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是没再吭声,刚刚还弥漫着交谈声的屋子,刹那间被寂静填满,空气也仿佛随之凝滞。
她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不然前世晏王为何要反?只不过成王败寇而已,今生可全然不同了,只要她能阻止得了何婉,况且她之前也给晏王写了一封提醒信。
终于,萧穆才缓缓开口,“我知晓了,这事爹会多加留意。只是……”
他突然紧盯着萧冉,眸中全然是告诫、警示以及一丝担忧。
“以后不可再说如此之话了,小心隔墙有耳。”
萧冉面上忽然浮出一丝苦笑,她哪里不知道?可她实在是气不过,前世景阳帝就因一个女子无稽之谈就抄了她全家,让她蒙受被夫家背叛,亲人两隔之苦。
可她又能去哪里诉苦呢?
她低了低眸,道:“女儿谨遵父亲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