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萧冉快步上前，伸手拦住了正要发作的沈莜。
“怎么了，冉妹？可是害怕了？没关系，你站在这儿就行，有我在。”
沈莜语气柔和，目光却依旧警惕地盯着前方。
萧冉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投向那个黑影。
黑影似乎也察觉到了她们的存在，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夜风拂过，卷起几片枯叶，沙沙作响。
然而，萧冉却敏锐地察觉到，那黑影似乎在微微地……发抖？
她没有说话，径直走上前。
待走近了，她才看清，那黑影竟是个女子的身影，身形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萧冉心头一紧，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子衿？”
黑影明显一怔，随即缓缓转过身来。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张苍白却熟悉的面容——果然是陈子衿。
陈子衿缓缓走近，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夜风吹散：“是……萧姑娘吗？”
沈莜见状也匆匆赶了过来，目光在陈子衿身上打量了一番，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
“冉妹，这人你认识？”
萧冉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这位是陈若南的胞妹，也是我的好友。”
陈子衿听到“陈若南”三个字时，身子微微一颤，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倒是沈莜神色间浮现了一丝嫌恶，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陈子衿。
只见她衣衫单薄，款式老旧，头上随意插着三两簪子。这般模样，哪里像是是世家贵女，倒像是……
倒像是哪个破落巷子里走出来的贫家女子。
她又想起那个总是穿着锦缎、发间满翠的陈若南。可眼前这个陈子衿，却与她姐姐全然不同，若不是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相似，简直让人难以相信她们是亲姐妹。
沈莜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
“这陈家姐妹倒是有趣，一个张扬得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她的存在，另一个却缩手缩脚，像是见不得光似的。冉妹，你说她们是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萧冉一愣，解释道：“沈莜姐姐，莫要打趣了。这位子衿妹妹是好人，当初若不是她相救，想必在避暑山庄之后，沈莜姐姐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姐姐可不要把她与陈家大姑娘混为一谈。”
沈莜一愣，这才仔细地看了一眼陈子衿。
月光下，陈子衿虽低眉顺目，可却透出一丝不甘。然而，沈莜一眼便看出，她像是恭顺惯了，即便心中有怨，也绝不会发作。
“我知晓了。”沈莜忽然叹了口气，语气中的讥讽消散了几分。
她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拉住了陈子衿的手，将她从黑暗的角落拉了出来。
“干嘛如此畏畏缩缩的？”沈莜的声音难得放柔了几分，“刚刚既听到了我出言不逊，为何不骂回来？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陈子衿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身子一颤，声音细若蚊吟：“子衿不敢……”
“有何不敢？”沈莜挑眉，忽地她松开手，正经地行了一礼，语气诚恳：
“子衿妹妹，刚刚是我的不是，在此给你赔罪了。”
陈子衿猛地抬头，满眼错愕，一时连话都说不出口。
倒是一旁的萧冉，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
“子衿，快些原谅沈莜姐姐吧，不然我怕我这个沈莜姐姐，今晚怕是睡不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