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缝里看到那凄惨的一幕时,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抖。那名仆人双手乱抓,似乎想要推开路西法,但怎么看都注定无力。
「路西法,等等!」我的声音几乎是本能地冲口而出,不知是出于对人命的怜悯,还是担心唤醒那比死神更恐怖的路西法。
他缓慢地转过头来,红色的瞳孔如同燃烧的地狱之火,一瞬间让我后悔开了口。「你想替他求情?」
「不,我只是……」话到嘴边,卡住了。我逃脱不了他的控制,也救不了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路西法松开了仆人,仆人瘫倒在地,呼吸急促。路西法转过身,眼神犹如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地剜着我。「所以说,这孩子真是我的?」
「当然。」我故作镇静,迎上他的目光。心里却是慌乱的,像是被揭穿谎言的骗子。
「那真是好消息,不是吗?」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像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我强忍住不安,打定主意不露出破绽。「是啊,好得不能再好了。我想,等你有空了,我们可以好好聊聊未来的打算。」
路西法逼近一步,几乎贴到了我面前。「未来?你以为你有未来?」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沉闷的黑夜,包覆住我,让我无路可逃。我动弹不得,只能听着他继续说道:「你不过是个棋子,别妄想从我手中逃脱。」
我死死咬住下唇,紧盯着他,没有回答。
他的手忽地掠过我的腹部,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刺激得我几乎要蹙起眉头。「如果真是我的孩子,我当然会有所打算。反正,他不像你,至少还有点价值。」
我心里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垮塌。他的目光从我肚子上移开,俯视着我:「不过,既然你这么不老实,我可能需要重新考虑给你点教训。」
话音未落,他便擒住了我的肩膀,力得我痛呼出声。「放——开我!」
他轻声冷笑:「你逃不了,别挣扎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夹杂着新的空气流动,让这个压抑的空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是另一个仆人,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这一干扰,似乎引起了路西法的一丝分神。我在这瞬间猛地挣脱了他的钳制,后退几步,狠狠地盯着他。
「继续,你以为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冷酷无情。
我咽了口唾沫,知道这仅仅是一个短暂的缓和,我必须要为自己找到突破口。
就在这时,房门忽地被撞开,一个面容严肃的仆人匆匆闯入,他在路西法耳边低语了一句,路西法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似乎出现了什么必须马上处理的事情。
「我会回来的。」他扔下这句话,尾随仆人离去,只留下我独自面对这个几乎要吞没了我的房间。
空气中的张力依然紧绷,令人窒息。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而我得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做出下一步选择。
房间中弥漫着一种几乎窒息的安静,只剩下我自己。在路西法离去后,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心跳声如鼓般在耳边敲响。
窗外的风轻轻撩拨帘布,似是给我带来一点点勇气。我环顾房间,寻找能够帮我离开这里的任何事物,但眼前的景象一如既往:奢华却又冰冷,仿佛一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路西法的话不能不当回事。」我喃喃自语,指尖在袖口若有所思地摩挲。方才的对峙让我冷汗涔涔,脑子里无数的想法如同杂乱的线团,找不到头也找不到尾。
门外的人群声响渐渐远去,像是他们已经离开了最危险的区域。而我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一定还有什么我未曾想到的隐藏于阴影之中,只待时机成熟便会一朝显现。
「不行,我得离开这地方。」我对自己低语,仿佛这样就能为自己增添些许力量。不能再继续被动下去了,得主动出击,否则我将永远被困在这里。
思及此,我快步走向房门,手掌覆上冰凉的门把手时,心中还残存一丝对即将迎来的未知的不安。但我知道,这是我眼下唯一的选择。
在推开房门的一瞬,一名衣着朴素的仆人出现在门口。他面无表情,俯首对着我:「请跟我来,大人们的会谈已经结束了。」
我犹豫不决,手心微微出汗。此刻的我可谓被逼至死角,无法后退,仆人的话像是阵催命的旋律,压得我喘不过气。
「什么会谈?」我试图多问几句,拖延时间。
仆人微微抬头,眼神如同看一块顽石般冷漠:「马车已备好,快些吧,少爷。」
少爷?我心头一震,这莫非是路西法为我设下的又一个陷阱?我被迫随他走出房间,步入那明暗交错的长廊中,心中如坠云雾,举步维艰。
下了楼梯,推开沉重的木门,外面是一辆黑色华丽的马车,车夫已经在静候。四周的景象似乎无比陌生,即便从窗台遥望也只有模糊,半遮半掩的迷雾。
我踌躇着走向马车,心中只剩下一丝不甘与顽强。我无法斩断那根命运的绳索,只好寄希望于这个看似无解的局面会有转机。
就在我即将踏上车踏之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而急促的呼声:「等等!」
我的心脏猛地一紧,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影快步朝我奔来——是他。他径直穿过浓雾,勇敢无畏地站到了我面前,面色坚毅。
「我们可不打算就这样分开,对吧?」他的眼神专注而不容置疑。
命运再次拨动那无形的线,我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无论前方是光明还是黑暗,我们都将共同面对,不再独自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