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了茶肆,一股茶香扑面而来。
此地原本是青梗县富贵人家所去之处,这背后的东家也不是原来的了,而是已经换了人,如今已经是沈羡之的了。他也并非强取豪夺,而是买来的。
这里的摆设和原来的别无二致,并没有改变。进去后,便瞧见茶肆内桌椅摆放错落有致,皆是古朴的檀木质地,桌子之间是由小屏风遮挡,上面刻着精致的梅兰竹菊图案。
墙壁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增添了几分雅趣。角落处有一小架,上面摆着几盆兰花,幽幽散发着清香。小二热情地迎上来,引着他们去了二楼雅间临窗的位置坐下。
李源坐下之后,瞧了瞧窗外,最开口道:“沈公子介绍的地方果然不错,这里却是闹中取静。”
这时,茶端了上来,茶叶在杯中舒展,茶汤碧绿清澈。沈羡之微微一笑,一边斟茶一边说道:“我也是瞧这里面不仅布置的不差,而且茶更是不错,据说这茶是取自山泉水。”
李源品了一口,点头赞道:“果然不错,因着师父医术高明,这些年也有人送了一些好茶,我也沾光尝了竟然不差上下。”
“喜欢就多喝些,回头在这家店买些送你。”沈羡之并没有看向李源,而是看向窗外似是无意一般地说道。
李源见此也看向窗外,目光悠远,回忆着过去,“我幼时蒙难,幸而皆是一好友才能逃脱,只是逃出来之后与他失联,当时天寒地冻,我亦年幼,身上的东西也被人抢去,流浪多日几乎不曾死去,没想到将死之际遇到外出的师父将我救下,我将养了好多日才缓过来。”
李源说话期间,沈羡之心中有了果然如此的感觉。不过他并不看对方,依旧看向窗外。
“我身体好了之后没多久,师父便帮一位夫人将她的儿子治好后,就带着我离开了。原本以为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多年之后,我才知道师父当年离开的原因。”
原来李源并没有认出他,而是根据李神医才察觉到的。
沈羡之面上露出一抹笑意,“陈年往事,相比李大夫的这位故人如今过的应该不错。而李大夫亦抛去过往,那就应该往前看才对。”
李源潸然一笑,好像放下了什么,盯着沈羡之的眼睛道:“对,你说得对,是我一叶障目了。即是重新开始,那我今日想和沈公子交个朋友可好?”
李源见沈羡之并没有开口,继续道:“当年之恩无以为报,我也找不到往日的恩人,不过自从见到沈公子后,我便深觉得有缘,想着以后要是有用的到的地方随时开口。”
这时候,沈羡之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李源并没有想着谋害他,而是想着帮他。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诚的笑:“李大夫太客气了,难道我和李大夫不是朋友吗?”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变得融洽起来。如此,李源来青梗的原因也明了了。
…………
青梗县一透露出繁荣之像,百姓们也是安居乐业。
而陆沉刚被责罚后,就被主公叫去了。
那人戴着银制的面具,宽大的斗篷将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陆沉刚进门,就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出:“你可知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陆沉低着头道:“是属下的错,行事太过急躁,这才让宁台的官员生了二心,使得主公被迫放弃宁台。”
“说说你在宁台做了什么错事??”
陆沉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他之前已经将自己杀了李大人一家四口导致宁台官员有异心的事情已经上报了,苍圩那边的责罚过他,现在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于是说道:“还请主公明示。”
那位主公说道:“听闻你离开宁台前将城内挨家挨户搜刮了一番?”
陆沉心中‘咯噔’一下,他并不觉得这事做错了,不仅如此他还认为是给主公敛了财。
“是,属下确实搜刮了一些钱财,不过这都是为了……”陆沉认了,不过还是辩解着。
那个主公没听对方说完直接打断,“愚不可及!你这样做岂不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都是无恶不作之徒!从而失了民心!”
陆沉不由得瞪大双眼,他没有想到这一层,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那个主公挥了挥手,“押下去!”
这时候陆沉才发现,从昏暗之处走出一个女子。竟然是柳娘子——柳婉箐!
只见对方冷哼一声,神情阴冷,然后吐出两个字,“废物!”
陆沉不甘心,他知道被带下去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正要反抗,只见柳婉箐一掌拍出。
‘噗——’
陆沉吐了一口血,不敢置信的看着柳婉箐,说道:“你这个贱人!”
柳婉箐迅速将其治住,然后说道:“也不枉费我这一年多和你虚与委蛇,终于拿到宫中的黄门名单!”这一年多,柳婉箐委身在这个太监身下,从内心深处觉得十分恶心,如今终于结束,拿到了名单。
陆沉带着不甘心,就这么被柳婉箐拖了下去。
一路上,陆沉被人观赏着,窥视着,嘲讽着,原本粘在嘴唇上的胡须,已经掉下一半。
“陆沉的胡子掉了!”
“原来陆沉没有胡子啊,拿他还假装?”
“这么说来,这姓陆的岂不是没跟的太监!”
“哈哈哈……”
柳婉箐就这么在一片议论与嘲讽中,犹如拖着死狗一般地拖拽着陆沉。
原本高高在上又能怎么样,如今还不是被她踩在脚底下。宁台那么简单的任务都能失败,还当那些官场上的老油条那么简单的被震慑,真以为自己在训练营,把那些官油子当成受训练的孩子呢,简直是无能至极!
地下室的暗牢之内,里面只关了两个犯错的人,其他地方都是空的。这并不是说没人犯错,而是说犯错的都死了,如今只剩下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