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莲本已抬步欲走,听闻关倩雪这声凄惨哀求,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缓缓低头看向跪在脚边的宫女。
只要是与姜琳有关的事,她都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让姜琳难堪的机会。
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语调带着几分戏谑:“怎么了?姜妹妹要弄死你吗?”
关倩雪见乔莲搭话,心中一喜,忙连滚带爬地凑近几分,涕泪横飞地哭诉起来:“娘娘,您有所不知啊。奴婢原本是姜小姐的父亲姜大人送入宫内的,本想着能帮姜小姐快点怀孕生子,好稳固她在宫中的地位。可谁能想到,这姜小姐……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根本就没办法受孕。奴婢瞧在眼里,急在心里,便按照祖传的偏方,苦口婆心地劝她照做,可她总是不听。奴婢也知道自己身份低贱,姜小姐不听也是常理,可如今她至今未能怀孕,却把所有过错都怪在了奴婢身上,还恶狠狠地扬言要弄死奴婢……”
乔莲越听,眼中的笑意越浓,待关倩雪话音一落,她再也忍不住,双手捂住肚子,仰头大笑起来。
原来平日里风光无限、备受恩宠的姜琳,每日都在为如何怀孕而发愁!
一想到姜琳那副求子不得的焦急模样,她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
她暗自思忖,如果姜琳哪天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怀上孩子,还不得当场疯掉?
想到这儿,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
即便如此,她脸上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悲悯,故作伤心地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也是个可怜人,本宫实在不忍心看你受苦。这样吧,你就替本宫继续留在姜妹妹身边。平日里,她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小事,你都立马来告诉本宫。等本宫顺利生下孩子之后,一定会把你调到本宫身边,让你也能有个安稳的前程。”
关倩雪一听,眼睛瞬间亮如星辰,忙不迭地连连磕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大恩!”
她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暗自盘算着,乔莲如今怀着龙嗣,又住进了明兴宫,圣眷正浓。只要自己抱紧乔莲这棵大树,等日后寻个机会去皇上的宫里,爬上龙床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到这儿,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她终于可以摆脱姜琳这个“没用的东西”了。
乔莲看着关倩雪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样,在心底轻蔑地冷笑一声。
不过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宫女罢了,她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随口哄骗关倩雪的,反正动动嘴皮子又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还能多一个眼线在姜琳身边,何乐而不为呢?
与此同时,椒房殿内。
姜琳正慢悠悠地端起药碗,轻抿着汤药。这是太医为她开的调养身体的药,只因前段时间她一时疏忽,被身边人算计,导致如今受孕有些困难。
每每想到此事,她的心里便涌起一阵懊恼与不甘,眉头也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宫女的通报声:“姜小姐,苗好求见,说是有急事。”
她放下手中的药碗,神色平静地应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苗好匆匆走进宫殿,先是欠身行了一礼,而后急切地说道:“姜小姐,奴婢有事要禀告。”
“什么事?”
“奴婢刚才路过御花园,看见关倩雪跪在乔莲娘娘的脚边,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姜小姐您对她不好。奴婢听了心里实在是气愤,忍不住就来告诉您了。”
姜琳闻言,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表情依旧淡定从容。
之前,她故意吩咐椒房殿的宫女们对关倩雪客气些,和她想的一样,关倩雪愈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惹得其他宫女心生不满。
这不,这么快就有人来告状了。
对付这种小宫女,她本不屑亲自出手,毕竟只需随口一句话就能将其打发。
不过……若是能巧用关倩雪,给乔莲找点麻烦,倒也不失为一个有趣的计策,值得一试。
姜琳听闻苗好的禀告,脸上瞬间浮起一层哀伤,眉头紧蹙,美目里似有泪光闪烁,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没想到关倩雪竟如此误解我,我待她不薄,她却……”
说着,还抬手轻轻拭了拭眼角,像是强忍着情绪。
稍作停顿,她话锋一转,对着苗好柔声道:“苗好,你忠心耿耿,今日又将此事告知于我,我心里很是欣慰。来人,去把库房里那几匹蜀锦、还有那对翡翠耳环,再加上几盒珍贵的香料,一并赏给苗好。”
苗好一听,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满是惊喜与难以置信,愣了一瞬后,立马“扑通”一声跪地,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多谢小姐赏赐!多谢小姐大恩!”
磕了几个响头后,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双手紧紧捧着赏赐,脚步轻快地退出宫殿。
走到宫殿门口,苗好正巧与关倩雪打了个照面。
关倩雪瞧着苗好怀里抱着一堆赏赐,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暗自翻了个白眼,在心底狠狠骂道:“有什么好得意的,等不了多久,我就是乔莲娘娘身边的红人,过不了多久,说不定还能成为皇上的妃子,到时候有你好看!”
与此同时,明兴宫。
小冷神色匆匆地求见权寒州。
见到权寒州后,他赶忙行礼,而后禀报道:“皇上,如今浔州已然安稳下来。之前在浔州抓获的那几个人,其中为首之人竟自曝身份,称是东国的东王,现在他们要求见皇上一面。”
权寒州听闻,脸上闪过一丝震惊,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居然是东王..........
这的确有点匪夷所思...........
谁能想到,他微服出宫,居然碰到了乔装打扮来大未的东王.........
不过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沉声道:“朕知道了,朕这便去见他们。”
皇宫深处,阴暗潮湿 掖庭狱,弥漫着一股腐朽与沉闷的气息。
江杜等人在这压抑的环境里左顾右盼,眼神中满是焦急与不安。
终于,权寒州那高大威严的身影出现在牢门前,他瞬间精神一振,忙不迭地整理衣衫,带着身后众人“扑通”一声跪地行礼,动作娴熟而急切。
“起来吧。”
他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悄然打量着眼前这位掌控天下的帝王。
只见权寒州身着龙袍,身姿挺拔,眉眼间尽显威严与凌厉。
在浔州客栈,他见到权寒州第一眼,就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只是他死也没想到,居然是大未皇帝............
江杜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谄媚与懊悔:“陛下,臣之前实在是有眼无珠,竟未能认出陛下的真龙之姿,多有得罪之处,还望陛下海量,莫要与臣计较。”
话落,他顿了顿,旋即长叹一口气,脸上的神情转为悲痛,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唉,臣的儿子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换做任何人,心中都难免悲愤。还望陛下能体谅臣当时的心境。”
说着,他抬手抹了抹眼角,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肩膀微微发抖。
权寒州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江杜,冷不丁问道:“你此番来大未,所为何事?”
江杜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如常,赔笑着解释道:“陛下,臣听闻大未新皇登基,心中敬仰,特来拜访,以表臣对陛下的恭贺之意。只是在路过浔州时,谁能料到竟发生了那一系列的意外之事。臣实在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与陛下相见,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他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权寒州负手而立,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江杜所言确实在理,丧子之痛,任谁都难以承受,情绪激动之下有所冒犯,倒也情有可原。况且,江杜身为一国之王,不远千里前来拜见新皇,这份“诚意”还是要给足回应的。
思索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既如此,是朕误会了。东王一路舟车劳顿,又遭此变故,实属不易。来人,将东王等人释放,朕会命人筹备一场盛宴,好好款待东王一行。”
江杜听闻,脸上立刻堆满了感激的笑容,连连跪地谢恩:“陛下圣恩浩荡,臣感激不尽!”
可就在他低头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愤与不甘。
他心里清楚,大未国力强盛,兵马强壮,自己想要为儿子报仇,简直是难如登天。
如今能和手下平安离开大未,已经是万幸了。
不过,他心中还有另一个盘算。他暗暗发誓,在离开大未之前,一定要把乔墨景的仇人带走。
只有这样,才能拿捏住乔墨景,让其乖乖为自己所用。
他相信,只要有乔墨景助力,日后定有机会向大未复仇,为儿子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