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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北星,你的伤都恢复了吗?”林北星的身子有些佝偻的缩着,她看了好久,总觉得林北星身子在发颤。
“没事了,”林北星低头吹了吹那块地面,轻轻用手抹了下,“还算干净,陪我坐会?”
“好,”路只只看了眼不远处的亭子,屈膝在林北星身边的台阶坐下。
“只只。”
“嗯?”
“我能说话的朋友不多,你会保守秘密吗?”林北星将手往后撑着抬头望了望天。
“会,你想说的话就说,我就听着,保证只进不出,”路只只说着还伸出三个手指向上举着,虽然知道的事多了不好,但林北星,真是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朋友了,更何况,林北星对自己真的不错。
“用不着发誓,只只,”林北星勾勾嘴角,指了指不远处渐显的月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时候,白天也能看到月亮了。”
“月亮?”路只只顺着林北星指着的方向望去,白日里,居然真的有个月牙,还挺明显的。
“对啊,月亮,世界上只有一个月亮,但会有无数个星星。”
路只只扭头看林北星的动作僵住了,她不可能听不出如此明显的自嘲语气,再想到她们姐妹的名字,她大概意识到了林北星想说什么。
“现在,月亮不止在晚上亮,在白天也亮了……”
“没有的,它们会亮都是反的光,自发光的星体很少的,”路只只舔了舔嘴唇,她已经不敢再叫林北星的名字,总觉得这会叫会像是戳中伤心事,安慰人太难了,她没有秦淮那张巧嘴。
“我知道,但月亮到底只有一个,”林北星扭过头又看了眼林氏的照片,“但我理解妈妈,妈妈下辈子会幸福的。”
路只只看着林北星落寞的表情,越想越急,绞尽脑汁半天,终于想出个绝妙的理解方式。
不管对不对,先说点好话,待会林北星真哭了她可不知道怎么安慰。
“但,你叫北星啊,或许,或许是北极星呢,北极星可以辨别方向,但北月不是,北边的月亮和南边的月亮都是一个月亮,但北极星和其他的星星不同,”
“北,极,星?”林北星似乎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好半天回过神,一字一顿慢慢重复,“北,极,星……”
“是啊,不要太在意别人,你现在要走自己的路,北星,太在意别人就会迷失方向,你是北星啊,你能辨别方向的。”
话落,林北星迟疑了,她记得母亲的信,那是一张带着花印的信纸,而那花印,似乎就是星宿,她没有注意过,究竟是哪一个星宿。
“只只,北极星,具体是什么样的?”
路只只睁大眼睛,本是要震惊于林北星居然不知道北极星长什么样,但看着林北星认真的神色又立刻止住,抬手在地面轻轻比划,“从这到这,连起来,这颗最亮,像这样,是不是像个勺子,就像指南针一开始发明的时候,上边也是勺子。”
“……”林北星好一会没说话,注意到林北星突然开始落泪时,路只只慌得上下翻找,终于摸出了今早因为秦淮感冒而带的一包纸巾。
“你,别哭啊,北星,”路只只连忙抽出两张塞到林北星手里。
“谢谢你,只只。”林北星接过纸巾站起身。
“啊?”路只只扶着台阶被林北星拉了一把也站直了步子。
“名字,是我妈取得,但我现在,才想通意思。”
路只只不知道自己哪个点说通了林北星,但她这会显得很高兴,甚至朝着不远处的亭子挥了挥手,示意秦淮过来。
“我要回趟家,你和秦淮先回去,这边台阶多,你等秦淮过来接你,等我忙完再来找你,只只。”林北星一溜烟跑没了影,路上还和与她反方向的秦淮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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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安慰人了?”秦淮揽着路只只的肩膀,让人挨着自己一步步下了楼梯。
“没有,我只是……科普了一个天文知识?”路只只满头问号,她也没明白,但是这应该算秘密?这样算,林北星到底讲没讲秘密啊?
“你还懂天文?”秦淮乐了乐,打开副驾驶得车门看着路只只调整好了姿势才关了门来到驾驶位。
“你也懂,我再说你就要猜出来了,”林北星拉了拉安全带扣好,这车其实是个二手车。算是陈默和秦淮还有路只只他们仨用接单的钱合买的,因为有时候需要去见下客户,主要是他们两个开,毕竟,她在这世界还没有驾照。
“北极……”
“嘿!秦淮,就你聪明,”路只只比划着暂停的手势,“换个话题。”
“哦,上次答应陈默的辣子鸡还没做,我们几个租了个大一点的民宿,”秦淮一手扶着方向盘,眼神期待的一手拉了拉路只只的手指磨蹭,“能行吧?”
“做个饭肯定行,但我想知道,你们几个,是哪几个?”路只只晃开了秦淮那只温热的手,抓着他手腕放到了方向盘,“好好开车。”
被晃开手后的秦淮也不恼,眼神看着前方,嘴上一一细数。
“我,陈默,周飞,张帅,也付了,但不知道他能不能来,”红灯一亮,秦淮停了车转头看向路只只,语意迟疑,“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什么意思……”路只只面上凑近些秦淮,眨眨眼吸引秦淮的注意力,手下却作乱的摸了摸秦淮的大腿。
“诶!开车呢,刚才还说我,”秦淮动了动腿,拽住路只只的手放回她自己身上。
“这样的话,小雨肯定是去的吧?”路只只抱着臂往座位靠了靠。
“对,周飞说了,”秦淮点点头,看了眼绿灯,发动了车子。
“所以……嫣嫣那边~是要她来,还是不要她来?”
“当然是来啊,张帅就等她来。”
“不是,他们怎么……”路只只摸了摸下巴,“我记得上次嫣嫣跟我说,他们彻底结束了?”
“可能还是不够彻底吧,感情的事谁说得准,要不要回家换套衣服?”
“现在就去?”路只只瞪大眼。
“嗯,从今晚开始的,吃过晚饭可以一起玩游戏。”
“有几个房间?”路只只又问。
秦淮嗤笑一声,拐进小区,“你想和我睡?”
“谁!谁要和你睡了,这么多人呢……咱俩得要点脸……”路只只越说越心虚,声音都小了些。
“哦,咱俩平时难道不是纯盖被子聊天?”
话是没问题,但秦淮那双桃花眼里调笑的意味太明显,路只只红了脸,咬着牙反驳,“是你要盖被子聊天的。”
“……”秦淮停下车,似乎被噎住了,“路只只,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到底是谁腿没好?”
“又,又不耽误,”路只只小声嘀咕依旧嘴硬,刚要下车又被秦淮拽住。
“你这么说,要不咱俩今天不去了?”秦淮眯了眯眼,勾着唇上下打量了眼路只只。
“不行,不能言而无信,咱们花了钱的,得去,得去。”
“纸老虎,”秦淮一松手,路只只开了车门慢吞吞下去又快走几步上了楼梯。
“慢点儿,”秦淮叹了口气几步拽住了路只只胳膊,就差给人提溜上去了。
……
……
晚上的民宿小聚,人到的居然出奇的……完整……
又是经典的大方桌,路只只和秦淮一起,对面是王嫣和张帅,路只只左边是罗诗雨和周飞,秦淮右边是陈默和林北星,是的,陈默和林北星,一个老实接近直男癌的家伙,一个,嗯,不喜欢异性的短发“帅哥”。
“那什么,吃饭吧?”秦淮指了指桌面中间,“这是只只炒的辣子鸡,”又指指右边,“这是只只做的鱼香肉丝,糖醋里脊,肉沫茄子,炒茼蒿,”又指指左边,“这是…”
“够了,我们又不瞎,梅菜扣肉,炒花嘎,炒蛏子,你就说这一桌有哪个是你做的?”周飞举着筷子蹭了蹭额头因为卷发挡的视线,“瞧你,还没开饭,放个狗粮一会给陈默撑死了。”
“嗯…你刚才说的三个,是我做的,”秦淮一笑,站起身给陈默倒了杯酒,“来,让我们都敬敬陈默和林北星。”
“诶!说好了不是庆祝我们几个出院身体健康吗?”路只只拽了拽身边的秦淮,秦淮喝多了怎么还专程给俩单身狗显摆上了。
“不冲突,不冲突。”秦淮嬉皮笑脸和陈默敬了一杯。
轮到林北星时,林北星突然拿起了一旁的酒瓶,挨个给人倒上,“今天,秦淮是不是得挨个给大家伙敬一下,磨磨唧唧终于成了,都快把大家折磨透了,狗粮从没成就开始喂,是不是?!”
“对,北星的已经喝了,我提下一个,”罗诗雨唰一下站起身,吓了身边的周飞一跳。
“你是不是自己偷摸喝了?这就站不稳?”周飞站起身拿过罗诗雨酒杯,“我替她喝,替喝双倍,放心,规矩我懂。”
“成,懂规矩就行。”
眼看着秦淮一杯杯下肚,路只只站不住了,凑到秦淮耳边,“我替你喝吧。”
“别闹,我喝,都我喝,我不可能让他们几个灌你,”秦淮转过头来凑到路只只耳边,温热的酒气伴着秦淮刻意压低的声音喷在路只只耳边,痒得路只只右半边身子都要麻了。
“受不了了,说什么悄悄话呢?你们俩敢不敢不贴这么近说话?”一直有些沉默的张帅坐不住了,看了眼身边抱着酒杯笑嘻嘻吃瓜的王嫣,索性直接开了一瓶,“来,敬多少,喝多少,是不是?秦淮。”
“对,”秦淮干脆的开了瓶新的和张帅碰了下,“来,老张今天没在状态啊,先给大家炫一个怎么样?”
“炫就炫!”
王嫣一转头,张帅那边已经举着酒瓶库库炫了半瓶。
“张哥!”“张哥!”“张哥!”……
以周飞起头,喝了几杯后红了脸的陈默跟上,一瞬间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充满民宿。
“别光喝,吃点菜,”路只只拽着秦淮拿筷子夹了口菜递到秦淮嘴边。
罗诗雨哈哈笑出声,举着筷子也夹了一筷子,对着周飞,“别光喝~吃点菜~”可以说是学的有模有样。
“真受不了你们几个,陈默你吃不吃,我喂你?”一瓶酒打开了张帅的话匣子,一瞬间又变成了平日的活宝。
“去去去,别恶心我,”陈默自己夹了几口菜,不时和身边的秦淮碰碰杯,又和林北星碰碰杯。
王嫣拽了拽张帅,拿筷子给张帅夹了只花蛤,“吃你的。”
张帅一喜,一嘴差点把壳也吃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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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下来,路只只每次要喝都被秦淮挡着,到最后大家几乎都相互搀扶着醉了,路只只到嘴的酒却只有一杯。
秦淮他们订的这间民宿很大,考虑到路只只的腿可能没好全,一行人把楼下的两个房间留给了秦淮和路只只,罗诗雨和周飞喝的最少,两个人去了三楼的阁楼,美名其曰看星星。
剩下的四个人醉醺醺去了二楼,林北星大概是有心事,就算没人敬也把自己灌得稀醉,张帅和陈默酒量不算好,几乎可以说是倒头就睡,王嫣喝的不算多,洗了个澡把自己洗醉了,扑到床上成了睡得最沉的。
……
……
而楼下的路只只,清醒的人收拾残局。
等到收拾完残局洗漱后,秦淮已经在榻榻米上醉醺醺睡了一觉,听到路只只进来的声音一下惊醒。
“嗯?”秦淮睁着眼眨了眨,眼睛都要变成三眼皮,“你干什么去了?”
“把饭桌和地上收拾了下,”路只只摊摊手,“现在该收拾你了。”
“收拾我?!”秦淮脸红红的,惊恐的抱住了自己。
“我只是要带你洗脸刷牙…”路只只无奈的摸摸额头,弯着腰拽起坐在榻榻米上脸红红的秦淮。
“哦!那可以,”秦淮摇摇晃晃站起身,“我可以,不要扶我,不能压到你的腿。”
“没喝多啊,还记得我是谁呢?”
“我酒量好着呢,谁喝多我也不会喝多…”秦淮扶着门摇摇晃晃慢吞吞去了洗漱间。
谁喝多我也不会喝多?路只只无奈,这话明明是她来说才对,但奈何秦淮拦着,根本用不上系统给的这绝妙的体质。
路只只一愣神,秦淮那边已经站不稳摔到了地上。
“啊,秦淮?”路只只慌张把人拉起,“摔哪了?”
“嘶,”平台下意识揉了揉,“屁股。”
“额,疼吗?”路只只视线落在秦淮的翘臀,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罪恶的手。
“废话,肯定疼,”秦淮扶着墙指了指洗手台,“这怎么什么都没有,我新买的牙膏呢?”
“……”他还是喝多了,新买的牙膏肯定在家啊,“这有一次性的,”路只只边说边拆开递到秦淮嘴边,“张嘴。”
“为什么是一次性的?唔!”
“别动,刷完牙再说话。”
秦淮点点头靠着墙老老实实被刷完了牙,又被路只只拿着擦脸巾从脸到脖子到手都一一擦干净。
“好了,现在挨着我,回去睡觉,”路只只将垃圾一丢,拽着秦淮想让他往自己身上借点力。
“不行,你腿没好,”秦淮不肯,扶着墙又自己慢慢悠悠回去了。
“你怎么就记得这个了,”路只只被逗笑,喝醉的秦淮怎么这么有意思。
看着秦淮再次把自己砸在榻榻米上时,路只只眯了眯眼,这家伙,半醉半醒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秦淮,“去床上睡,这榻榻米太软了对腰不好。”
“我腰好,没事!”秦淮喝醉后声音还挺大,路只只尴尬的关了门,生怕吵到楼上几个。
“我知道你腰好,睡床更好,来,起来。”
“不要,”秦淮继续趴着不动。
“快点,床上是新换的被罩床单,那边干净。”
“不要,”秦淮声音闷闷的,脸都要埋进榻榻米。
“去不去?!”路只只拔高了声音。
“啊?”秦淮慢半拍的抬起脑袋,“你生气了?”
“没有,”路只只扯出个微笑,不和醉鬼生气。
“那没事了,”又趴下去了。
路只只气结,朝着秦淮屁股就是一下,“我真生气了,快点!”路只只看了眼手,爽了,真生气拍完也不生气了。
秦淮抬起头,先是震惊的看了眼路只只,又揉了揉屁股,委屈又摇晃的爬起身,站直身体后看了一圈,“床呢?”
“那边,”路只只指了指。
“看不见,带路。”秦淮依旧一脸委屈样。
路只只摇摇头,这人是不是把脑子喝傻了,刚走到前边没几步,被秦淮啪的一下打在屁股,往前踉跄几步跌在了床上。
“秦淮!”路只只咬牙切齿,这人用了多大劲!
“公平公正,”秦淮迷迷糊糊叨叨几句,踢掉拖鞋扑在了床的另一边。
秦淮根本就没醉!这么记仇!
但接下来秦淮就睡的死死的了,无论路只只怎么戳弄也没醒,路只只玩累了,扯了被子给两人盖上就睡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