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菜呢?你们洗完放哪了?小树,放点油渣和香菇炒一炒。”
“糖醋排骨差不多了,来个盘子装一下。”
“腊排骨也煮好了,湘姐,帮我放点娃娃菜进去,再焖一会出锅。”
白又白看大家忙乱起来,站在门边提醒一句,“饺子饺子,水开了别忘记下饺子。”
白树连忙去看灶台。
1601的厨房挺大,平日里只有白树一人使用,略显冷清,如今有江邺备菜,高烽和孟潇湘负责白案,白又白打下手,一下子热闹许多。
下午六点半,丰盛的年夜饭准备好了,冷菜热菜摆了满满一桌,每个人的拿手菜都在里面。
开饭前,白树特意播放一首喜气洋洋的歌当做bGm,电视机打开,投放往年的春晚烘托气氛。
“新年快乐!”
刚坐下,他们默契的举起杯子相碰,庆祝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年。
没有太多鞭炮声,没有喧闹的欢笑声,屋外是永不停歇的风雪和雷电,这一顿年夜饭别有一番滋味。
“多吃点,不许剩,下次吃这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高烽看白树埋头吃主食,起身拨了几块糖醋排骨给他。
“对,小树你多吃点,未成年还在长身体呢。”孟潇湘点头附和,给他盛了一碗奶白的汤。
白又白看情况,跟风夹了两个丑饺子塞给他。
这一顿年夜饭多半靠白树操持,忙得没歇过,是要好好犒劳。
白树吃得一嘴油,讨饶似的求江邺别再凑热闹了。
等他咽下嘴里面的肉,起身给哥哥姐姐们倒饮料。
“别都让我吃啊,你们也多吃点。”白树看着一堆菜又高兴又发愁。
大过年的,谁也没去考虑吃不完怎么办,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大桌,现在看,后面几天怕不是都要吃剩菜。
想想就觉得可怕,白树浑身一激灵,开始劝大家多吃些,薅来二狗喂食。
前几日累过头,大家食量增加,春晚过半,一桌年夜饭吃的七七八八,低迷情绪也在这一顿饭中扫光。
收拾完餐桌,春晚仍在继续,白又白提议玩斗地主。
刚开始还文明礼貌,玩得上头大家不自觉提高嗓音,二狗嫌弃两脚兽吵闹,惊醒后跳上沙发钻进毯子里继续打盹。
玩了8轮,几乎每个人都输过一次,俯卧撑做了不下百个。
10点过十分,嚷嚷着要守夜的白树最先扛不住,不知道是打牌打腻了还是撑不住欠下来的84个俯卧撑,撒泼耍赖要休息。
众人闹了半个晚上,口干舌燥,喝完水坐下来忽觉困乏,刚想说要不守夜就取消,转头看到白又白歪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二狗乖觉得很,瘫在白又白身边敞开肚皮。
大家默契的保持安静,顿时,房间里只剩下小火炉噼里啪啦。
孟潇湘推着高烽上楼,从阳台窗户跳回家。
砍木头是个体力活,连着几天干下来,他们至今没缓过来,吃饱喝足又玩闹一会,竟也被白又白传染,困得眼皮子睁不开。
白树想推醒姐姐,让她去床上睡,可见她睡得香,索性抱来被子毯子。
江邺帮忙盖上被子,席地而坐,一手揉二狗肚皮,一手翻炉子里的炭,时不时添点进去。
白树强忍困意等了等,见他没有离开的打算,忍不住开口。
“江邺哥,你不回去休息吗?”
江邺看了看表,11点不到。
“不了,半夜还要和你姐姐出去一趟,我就在这里等着。”
白树瞬间来了精神,“要去0元购?大过年的?”
江邺颔首默认,冲着他嘘了一声。
白树压低嗓音,“不能带我去吗?”
江邺指了指白又白,白树秒懂,他缩了缩脖子,“那你们去吧,我先去睡了。”
电视机关掉,主灯灭了,客厅只余他们两人,闹腾一晚上的1601又变成了温暖温馨的模样。
江邺守在沙发边,享受此刻的静谧安宁,有一搭没一搭的红薯芋头。
焦香味道传来时,白又白悠悠醒转,眼前一片昏黄迷蒙。
没等看清周围,她下意识抬手摸寻手机,手机没摸到,倒是碰着毛茸茸的大饼,随即又在大饼上摸到了骨节分明的手。
白又白一惊,翘起脑袋张望,二狗软绵绵的喵喵叫,一个翻身跳下沙发。
跟着二狗优雅的跳跃,摇晃的尾巴,白又白看见了认真烤红薯的江邺。
她重又倒在沙发上,思绪放空一会,伸懒腰。
“是不是要出门了?怎么不叫醒我。”
江邺挑拣出熟透的红薯,掰成两半剥开流油的皮,递来。
烤红薯太香了,白又白没忍住诱惑,翻了个身,接过它啃一口。
江邺:“不急,时间还早。”
像撸二狗一样,江邺伸手揉她毛茸茸脑袋。
白又白懒得给反应,扒出手机,一看时间,迷迷糊糊睡了半天,实际才过去一小时,距离出发还有一会。
“等我一会,很快就好。”
三两口吃掉半个红薯,白又白擦擦手,跑回房间换衣服。
江邺应了一声,仍旧一动不动,二狗急了挠他一下,他才慢吞吞喂给它一口红薯尝尝味。
白又白速度飞快,踩着12点戴上帽子,江邺装备齐全,没什么要准备的。
“小白,新年快乐!”
12点整,两人前后脚来到玄关准备出门时,对讲机传来孟潇湘的低声祝贺,含糊不清,听着是刚清醒没多久。
不一会,一片黑白的天地间蹦出了几朵绚丽烟花,鞭炮声意外的多,从城市各个角落炸响。
白又白打开对讲功能,未语先笑:“新年快乐。”
那头没有回音,白又白猜测是睡着了,揣好三防手机,打开大门。
站在楼下,面对冰天雪地和头顶寥寥无几的烟花,白又白忽然记起什么,一拍脑门转过身。
“新年快乐,江邺。”
江邺倏然笑了,“新年快乐。”
他特意没有提起,想着白又白什么时候才能记起和他说一声祝福。
还行,不算太晚。
“上车,外面太冷了。”
白又白避开他望过来的视线,率先一步去停车场,取出她的越野车。
巡逻队没了踪影,加高的冰墙孤单守护桂谷,路过几栋楼偶有欢笑声传来。
零下69度,伴有风雪和雷潮,新年的开端,白又白和江邺摸黑出门。
抢银行。
都说新年新气象,白又白算是见识到了。
连着几日宅在家,还不知道外面冷成这样,桂谷那里算好些的,车子拐出两条街左右,雪花比棉花团还要大,一团团坠落,视线严重受阻。
雨刮器稍微停顿一会,车窗立刻上冻,如果是车子停一会,那基本是开不动了。
她刚庆幸自己准备周全,开出去十来米,突然发现车窗白雾弥漫,外面景象是一点都看不见。
江邺不间断的擦雾气仍旧没能起到什么作用。
外面风大,飞无人机不现实,最后还是靠着智能眼镜的夜视功能才磕磕绊绊找到目的地。
站在银行大楼前,白又白再三追问:“你确定银行没人守着吧?”
纵使白又白零元购了大半港口,抢银行还是难免紧张。
江邺全程负责了银行的踩点工作,非常确定的开口:“没有,除了监守自盗的人暂时没看到有人看守。”
抢银行的也有,大小来了几波,除了桌椅以及一些现金,损失不大。
白又白放心,缩在江邺身后。
“你先。”
江邺哼笑一声,带头钻进玻璃洞。
他们选中的是省级分行,整栋大楼都属于这家银行,共16层。
“你需要的保管箱在3楼,”江邺扶着手电,讲解这栋楼的楼层分布,“其他楼层都是行政办公场所,我看过,里面没什么能用的东西。”
白又白看了看标牌,两人处在6楼,根据楼高估算,白又白想顺利收走3楼保管箱内的东西,起码要再往下挖两层才能确保成功。
江邺的空间她了解一些,收取方式不如她的灵活。
“也就是说,咱们今晚必须动手挖了。”白又白吸气。
江邺点头,又说出另一条坏消息:“一晚上不一定能完成。”
白又白希望破灭,她以为是那种上楼转一圈收走所有东西。
“这家银行可能会有金库,保险起见,我们至少要挖到2楼,甚至1楼。”
白又白没想到情况可以更糟。
她僵硬转头:“你准备工具了吗?”
白又白倒是有电钻电锯,但是挖四层楼十几米深,这两样不够用。
江邺是真的有准备,直接递来切割机。
和白又白囤的还不太一样,江邺准备的是石材切割机,工业级,大功率。
不止切割机,江邺又拿出一台需要手推的小车,看到小车中间的锋利齿轮,白又白当即认出来,这是取冰神器。
随后再看到什么钻子、锯子、便携电源,白又白一点都不惊讶。
说是不让她费心确实没让白又白费一点心,这么多东西江邺一个人准备齐了,白又白能做的就是跟着切冰。
事实上,工具齐全的前提下,切冰也和切豆腐一样,江邺还体贴的切出楼梯方便他们上下。
白又白听说凿冰十几米,眼前一黑,以为一晚上都要和冰块较劲,真动起手,发现十几米其实挺快。
江邺包揽了大部分力气活,白又白后来发现有她没她都一样,只需要切割出冰块后收进空间再转移到别处。
甚至连这个简单的小活江邺也可以全包了。
白又白的心像坐了一趟过山车。
她没忍住,盘腿坐在旁边嗑瓜子,“就这?”
江邺摘下眼镜,“凿冰不难,难的是准确找到金库位置。”
白又白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谁知道金库在地下几层啊,A城那么多分行支行总行,又不是每间银行都有资格建金库。
如果找不到金库,那现在他们做的一切等于白忙活。
“不亏,有保管箱呢。”
她也略微做过一点攻略,知道A城有四分之三的大银行有保管箱业务,就算金库不多,保管箱总够多吧。
当然,白又白不敢想太多,光是她知道的,洪水之前转移资产的人不在少数。
至于金库能不能有所收获,白又白冷静之后就更不敢抱希望了,说不定官方收到提醒后第一时间转移走了金条呢?
白又白做好最坏打算,目前来说心态平和极了。
说话间,江邺又切出一块半米高的冰,白又白立刻收走。
“差不多了,你试试?”江邺让出位置。
白又白看一眼头顶,他们选择在安全通道位置切冰,既有楼梯又能明确楼层,防火门一关,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两人折腾了半小时,成功抵达大楼4楼楼顶的位置。
白又白20米的收取范围足以包含整层3楼。
说干就干,白又白跳下去,双手接触冰面。
多停留几秒,她知会过江邺,闪身进了空间。
上次从市中心收来的金子还未整理,堆在空地上乱糟糟,今天收来的东西就在旁边。
撇开泡水的文件以及看不出名堂的杂物,珠宝金条都好好收在盒子里,冷冰冰,却干干净净,不曾碰过水。
白又白看一眼,心里有数了。
“附近100平的保管箱都在空间里了,想继续收好要再深入挖。”
前面是纵向切冰,这回要扩大面积,需要横向切割。
白又白:“你先切,我去扔垃圾。”
空间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白又白虽然看不见,但是浑身不自在,说了一声爬上去,到更高楼层扔出垃圾。
扔完垃圾,白又白顺势坐下分拣东西。
江邺需要玉石古董或是珠宝,白又白用不上这些,挑拣起来一点不心疼。
想着都是存放在保管箱里的,多半不会假,挑选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塞水箱里,然后下楼。
“你来得正好,进去试试看?”
江邺从4楼安全通道位置爬出来,里面是他刚开辟的甬道,为了白又白进出方便,他特意扩大了甬道的高度。
冰面刚切割出来,不太平滑,还有水中异物,江邺怕她进出不便,垫上一层毯子,又坚持在她腰间系上安全带,只要她在里面示意一下,他立刻把人拉出来。
白又白躺在冰甬道里,意外的,既不会太冷也没有窒息的感觉。
适应一会,她自觉向深处爬,约有十多米左右,她开始新一轮搜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