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哥听到这话后整个人瞬间呆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怪异。
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一众小弟们，回过神来，明白了白又白话里的含义，不由得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其中一个小弟结结巴巴地说道：“姐，你开玩笑吧，我们不好他那口。”
一个小弟则连忙摆手，“姐你别误会，我们没打算听他的，他这人太特么畜生了，姐，这事和我们无关啊。”
梁励成原本也是一脸呆滞，但这种状态仅仅维持了一瞬间，紧接着他的脸色便迅速由呆滞转变为了极度的愤怒。
他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之中闪烁着熊熊怒火，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他无法相信，白又白竟然敢这么对他。
白又白一枪打在天花板，威胁催促，“要我帮你们一把吗？”
嵘哥倒是无所谓，荤素不忌，平日玩得也花，他最先屈服。
“愣着干什么，把人带过去。”嵘哥强撑着爬出去，最终因疼痛放弃，一巴掌抽在身边年轻男人的胳膊上，“没眼力见的东西，扶我过去。”
一旁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弟们见此情形，小心翼翼地窥视白又白的脸色，见她并未表示反对，便迅速起身，将嵘哥架起。
嵘哥疼得几欲骂出脏话，但这身伤是白又白造成的，他不敢骂，生怕白又白误会，再给他一枪，让他彻底一命呜呼。
嵘哥只得将恐惧和怒气向小弟们发泄，顺便把梁励成也骂了个狗血淋头。
剩下的两个小弟左顾右盼，只得押着梁励成走进商铺。
白又白挡在商铺大门前，他们不敢多言，只能默默从她身旁绕过。
梁励成此时才明白，白又白是要动真格的了，一进入商铺便开始拼命挣扎，神情几近癫狂。
猝不及防，倒真让他差点挣脱，两小弟一个飞扑压上去才控制住人。
“梁医生对不住了，今天的事是你连累了我们，现在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大家都是为了活命，你理解理解。”
“嵘哥，您先，我们……”小弟们面带愁容，瞥向梁励成时一脸反胃的姿态。
嵘哥气恼不已，看着白又白：“白小姐，你这样盯着我们，兄弟们……”
白又白不吱声，只默默举起手枪。
众人噤若寒蝉，哪里还敢再多说半句废话。
他们牙关紧咬，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朝着梁励成猛冲过去，手脚并用开始撕扯他身上的衣物。
“给他留点，小心冻死了姐不高兴。”
“妈的，真脏，不知道睡了多少男人，呕！”
梁励成羞愤欲绝，但却无力挣扎反抗，他只能一边拼命地嘶吼怒骂，一边用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白又白。
“白又白！我真是瞎了眼找你当女朋友。”
“有本事你杀了我！”梁励成怒不可遏，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哈哈哈哈哈……你把我弄成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很高兴？”
面对梁励成的质问，白又白不仅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显得异常冷静，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这不就是你喜欢的吗？”
不过几分钟，梁励成便没有工夫骂她，嵘哥一伙人是真不想死，变着花样折腾他。
白又白看了一会，不满足，“你们只有这点手段？都没吃饭吗？”
嵘哥苦着脸说：“姐，您能挪挪眼吗？您看着，我怕脏了您的眼。”
白又白面色冷沉：“你们平时怎么欺负小姑娘的，还要我教你们吗？”
嵘哥深吐息，“大家伙一起上！”
白又白勉强满意，双手环胸等在旁边。
梁励成紧咬牙根不发出任何声响，但架不住嵘哥等人花样百出，羞辱人的言语就没停下过。
“狗东西，今天便宜你了，这么多兄弟你就偷着乐吧。”
“啪！叫出来让姐听听。”
“你特么哑巴了？”年轻男人转头，“姐，您可别误会，我真用力了，是他不肯服软。”
白又白还是没说话，甚至不知从哪掏出保温杯，垂眸喝茶。
年轻男人没办法，手中皮带舞出残影。
白又白不叫停，他们不敢擅自结束，一轮又一轮，梁励成早丢了魂，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爽的。
小弟们倒是叫苦连天。
江邺等了半天，看时间不早，循着声找来。
他没去看商铺里的混乱场景，蹲在白又白身边。
“走吧，这里太冷了。”
白又白摇头，“急什么，还没结束呢。”
两人谈了几句，梁励成却在这时破口大骂，声音嘶哑。
“白又白你有什么立场怪我和凡凡？你们不也早好上了 ？”
“哈哈哈哈，我真傻，还以为你是真喜欢我。”
“白又白你不知道吧？我根本没喜欢过你，我只、只想要你家的财产。”
“啊！”
“闭嘴！姐不高兴了我们抽死你！”
梁励成骂了两句立刻被嵘哥等人打断，这活祖宗，把白又白惹急了，到时候大家都得死。
梁励成用尽力气，比前面更大的嗓音，嘶哑低吼：“你一定不知道，你爸妈死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哈哈哈咳咳咳！凡凡那个傻子，还催我和你生个孩子抱回来一起养，他根本不知道，我碰都不想碰你。”
嵘哥等人差点急哭了，只能手脚并用给他翻了个面，脑袋紧紧扣在沙发垫里。
含含糊糊的呐喊声时高时低。
白又白依旧冷静，甚至于有些冷漠，好像这一切和自己无关。
江邺正相反，气得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我说过，别把我当傻子，”白又白按住江邺，推开了他，“你还不知道吧？你和汪凡凡的视频是我发到网上的，哦，你可能还有件事不知道，你妈是汪凡凡杀的，他以为和我合作能有好处，却根本没想到，那个冰坑也是他挖给自己的。”
看到梁励成陷入震惊呆滞，白又白语气轻柔，“对了，汪凡凡也是我杀的，就在你妈死后不到5分钟，视频你看过了吧？那也是我拍的。”
梁励成双目赤红，愤怒呐喊。
白又白懒得再磨蹭下去，抬起枪，补充子弹。
从那些小弟开始，一枪一个。
连着倒下三个人，剩下的人终于反应过来，白又白要把他们全杀了。
这回没有求饶，抓紧裤腰，猫着身子四处逃窜。
好在白又白练习的时候刻苦，移动靶子也经常练。
连射几发子弹，商铺里便只剩下梁励成和嵘哥还在喘气。
嵘哥吓疯了，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歪倒在沙发上嚎哭。
哭声难听，白又白毫不犹豫瞄准太阳穴。
轻微的声响后，嚎哭声彻底消失。
梁励成似乎完全呆住，做不出半点反应。
白又白笑了笑，消音器从脑门位置挪到裆部附近。
江邺侧过身，目光落在了别处。
一枪，两枪。
梁励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嚎叫，随之声音渐弱，气若游丝。
白又白收起枪，又等了两分钟，梁励成一点声都没了。
江邺适时上前，避开地上血液走到沙发边。
“碰过他你就脏了，我可不会要。”白又白突然出声。
江邺回头，一双乳胶手套扔了过来，他抬手接住，两只手都套上才敢扒拉梁励成的尸体。
“死了，神经源性休克死亡。”
片刻之后，查验出结果的江邺扔掉手套，走回白又白身边，抽走她手里的枪。
白又白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走之前，她放了一把火。
重新回到车上，白又白瘫坐在椅子里平复情绪。
过了一会，她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
2060年4月28日，0点34分。
白又白无声的笑了。
江邺握上她的手，渡去温暖力量。
“笑什么？”
白又白：“笑他死在小树的忌日。”
江邺一愣，刚想说小树不是好好的，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上一世的事情。
张嘴欲言，江邺措辞半天最后选择闭嘴。
白又白憋不住话一样，想到什么说什么，没头没脑，乱七八糟。
“他看出来我有空间，想抢走，是白树为我挡刀。”
“空间里是我费尽力气囤的东西，他全部抢走了。”
“他还杀了小树，甚至在抢走空间后还想连我一起杀了。”
“那个嵘哥，梁励成上一世差点把我卖给他。”
江邺不忍再听，又见她言语越发混乱，俯身过去抱紧她。
像安抚孩子一样，江邺一遍遍抚摸她的后脑勺。
“抱歉，我不知道那时候……”
江邺后悔，如果当时在桂谷多停留一段时间，白又白是不是就不用遭遇那些。
“这是梁励成的错，和你没关系。”
半晌以后，白又白如此回道。
“我现在不算太难过，其实还有点兴奋，我终于把他杀了，给小树报仇，也给我自己报了仇。”
白又白激动的手直颤抖。
上一世的遗憾，在今天，小树的忌日这天，终于了结。
江邺没搭话，仍抱着她。
白又白深呼吸，情绪彻底稳定下来，推开江邺。
“刚才你都看到了吧，当我男朋友，风险很大的。”她转移话题，调侃似的开口。
江邺回望白又白，目光碰上的一刻，他语气坚定，“我和他不一样。”
白又白撇撇嘴，这话有嘴的人都能说，关键是看行动。
可江邺如此郑重的表达态度，白又白倒是不好意思抬杠。
“安全带系上，我们该出发了。”
白又白拉了手刹，一脚油门踩下去。
江邺不满意白又白平淡的反应，叹气，支着脑袋看窗外。
车子开出去几百米，白又白望着后视镜倒映出的火舌，突然问道：“神经源性休克死亡是什么意思？”
江邺淡声解释：“俗话说，疼死的。”
白又白闻言呵了一声。
孟潇湘三人先一步抵达陵园山，气温影响，这座山上已经鲜有人迹前来砍伐树木。
曾经连绵起伏的七八个山头，如今宛如患上了斑秃病、白癜风。
原本郁郁葱葱、繁茂无比的森林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块块紧挨着的白色区域——那正是堆积如山的皑皑白雪所呈现出的色彩。
隔一段时日未来，众人皆未料到，眼前的陵园山竟然险些变成了一座光秃秃的“秃头山”！
三人蜷缩在车内等待着白又白与江邺的到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漫长的等待让白树不禁打起盹来，进入了梦乡。
高烽在车里足足坐了一个多小时，身体变得异常僵硬，四肢也仿佛被冰冷的寒气所冻结，索性下车运动运动。
才扒着车头做了十几个俯卧撑，脚下积雪闪烁着光芒，抬头一看，皮卡后面来了一辆车，远光灯刺眼，瞧不清是不是白又白他们。
高烽拿出电锯背在身上，猫在车边盯了一会，看到熟悉的车型，电锯收起，拍拍车门叫醒孟潇湘和白树。
白树没睡多久，正迷糊着呢，抬头看到姐姐从越野车跳下楼，心里安定许多。
三人默契的选择沉默，没问他们把梁励成几人怎么了，看他们没受伤，高烽吆喝着上山。
现在风大，不方便飞无人机，一行人照着地图往山腹位置走。
地图还算靠谱，明确标出民防建筑，大家一看要翻三座山，唉声叹气的同时也多了一丝期待。
防空洞如此幽僻，或许不会受到洪水影响，他们也能顺利找到物资。
山中阴冷，挡风的树木少了一大片，冷风无所顾忌的卷过山头，白树才翻了一座山，嚷嚷着好冷，想坐飞行器。
积雪比上次来时厚了许多，能到他大腿，身上还有厚重防寒服，走两步，上半身热得冒汗，下半身冷的发抖，偏偏又不敢停，生怕冻僵双腿彻底走不动。
山不算特别高，600到800米左右，但山路难走，尤其是需要他们自己开辟野路，摸索着向前。
前方有一块巨石，白又白喘了一会宣布停下来休息。
主要是双腿在积雪里埋了太久，冷得没知觉了。
她从背包里拿出几摞暖宝宝贴，一人发了30个，贴在羽绒裤内侧。
白树也赶紧拿出几个保温杯递给大家。
简单休整过后，大家再次向着地图上的民防图标位置搜寻。
白树迫不及待，最后一个山头直接跑上去，先大家一步站在山尖尖上向下望。
望了一会，他失落叹气。
这里树木茂密，一眼看过去，不是白茫茫就是黑黢黢。
白又白慢一步赶来，对比指南针、地图等工具，她宣布了好消息。
“差不多，防空洞应该就在附近，咱们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