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过五年级，哪里就轮到这个了？”
“你是不是傻的，这两年来了多少的富商在那偏僻地方建厂，刚建起来，自然是需要多多的工人的。又不是那服装缝纫厂，招女工，大家都会一点，这技术的厂，除了坐办公室的，其他都要男孩子到厂里另学的。”
芳芳左右看了一眼，悄悄说道；“你家里要有亲戚想去，得提早去打听，这厂与厂也不一样的。我有个表弟不想上学了，早早托人去打听去了。”
这世道，连做学徒都是有高有低的，并不是众生皆平等。
可惜施家是没有人才好介绍的了。
三舅舅那自己都去工厂里干活了，大儿子在家守着店铺，二儿安炳胜又跟在桂婶身边。剩下了来的两个小的，又没长时间相处过，哪里好介绍人。
此事施燕云只当没有听过。
晚上回来路上，施燕云牵着徐中元去摊贩上买吃食。
学校这条路是条大路，连着好几条道，施燕云带着徐中元左拐右拐就到了一处车推的摊贩跟前。
摆摊跟街上固定开铺子的一样，都是要牌照的。每种类牌照不一样，同一个种类，肩膀上挑担着的，跟木架搭成车推的又不一样，分为“大牌”跟“细牌”。大牌后来传承开得久了，又叫大牌档了。
“鱼蛋云顿面一份，牛腩面来一份，糖水三份。”
傍晚到处都是下工换班回家的工人，跟正常下班下学的人，大牌档由于便宜好吃，一餐基本只要五毫至一块钱，很多来不及做饭的人都会过来吃一顿，导致摊贩准备的座椅根本不够。
施燕云把两个人的食盒递过去，打包好了带走。
“小心！”
只一会功夫，身后就已经很多人了，多的差点挤不出来。
“差点儿把饭盒撒了，哪里来那么多人挤着的。”
徐中元抿嘴，到离了百十多米了，才笑着开口：“确实是很多人，但也没有到挤的走不动道的地步，不过是那小偷小摸的过来做生意，看看有没有漏财的罢了。在我身上摸了一把，被我按住，因为没有吱声，就换个方向去了，你才没有感觉到？”
好嘛，要不是除了吃饭的两块钱在手里，其他钱财都在空间里，怕不是今天就要被小偷摸了去了。
回到家，与施燕云估计的一样，她妈早吃完饭在卧室里忙着了。看着餐桌上放着的饭碗脏兮兮的还没有洗，徐中元放下书袋就端去厨房洗了。
“等我们吃完一起洗就行了。妈，糖水吃不吃？”
糖水菜单是经常换的，今晚是双皮奶上面放蜂蜜赤豆和莲子。施燕云特意买三份，就是特意多买一份给她妈尝一尝。
“吃啊，哎呦，还是我的孩子心疼我！”
施铭芳笑嘻嘻的放下书稿，出来洗了手，就坐下吃起来。
“味道不错，下次买了再记得给我带一份的。这边其他都好，就是摊贩不多，基本都是新起的住宅，餐馆酒家也都是入店要等的，烦的要死。”
“忍一忍，也不过就是这两年的。后面就好了。”
“我能不知道吗？”
施铭芳“哼”了一声，不过对糖水倒是喜欢的很，美滋滋喝完，碗勺一放，又轻飘飘的进卧室里了。
徐中元再次进厨房洗碗，施燕云拿着抹布桌子凳子擦一擦。晚上临睡觉前，再把房间打扫一下，就算是一天的家务活给做完了。
就这么着过了十来天，别的不说，施铭芳是美的很，呵呵笑着跟桂婶汇报：“你看，春杏走了，两个小的到勤快多了，地也扫了，座椅都擦了，家里家外，能看到的也在礼拜日刷洗干净了。我可是真能干，教育出这么好的孩子来的。”
桂婶都懒得看她，看着家里边边角角都刷干净了，心疼的不得了。
抱着施燕云就一顿揉搓，“可怜见的，你妈当初都没有做过家务活，你这小小年纪，都是又扫又拖了。全怪我们，都没有赚到钱，要不然请个六个八个佣人，哪里还要你们小的来干的。”
“桂婶，可不能胡说，六个八个佣人，那得多富贵的人家啊。”
施燕云心里想着，香江后来八卦新闻颇多，后来报纸上可是有说过，那一家落魄了还有好几个佣人在身边的。起手做生意就是一二百万的投资呢。施家可比不了。
“苏家的生意这几天看着还成，我们的价格都不贵，加上份量又大，地点位置又好，我算了一下，还是很有赚头的。”
安炳胜跟着他爸爸施松秉还是学了点的，对记账这块很熟练，从怀里掏出小本本递给施铭芳看。
施燕云趴在她妈肩膀上看过去，几页纸基本都是一些小食。每份都不多，估计也是平时每样来几种尝鲜的，并不算是稳定。
“还可以。也不指望一下子就能赚大钱，细水长流嘛！”
施铭芳把本子还回去。月底苏家会有账册递过来，安炳胜这本，只能算是自己内部互相比对着的依据而已。
几人吃完早饭，桂婶叮嘱施燕云：“放学回来记得去买点咸菜回来。不要多，一点点够吃一周的就成。米面还有一点，也不多，等三爷什么时候来看炳胜了，提一嘴，让他送过来一点就成。奶粉也要没了，燕云那天看看哪里有卖的也买一点的。”
说完几人出门，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
才到楼下，就见着一个瘦瘦的男人过来，一身白麻布衫，那料子看得人就心慌慌的。
徐中元眨了眨眼，莫名叫道：“继父？”
继父看着他就哭到：“中元啊，你妈走了！”
“谁？”
桂婶惊诧叫一声，反应过来忙跺脚：“燕云，上楼喊你妈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