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韵心里都快委屈成受气包了，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
“能陪江先生逛街，那是我的荣幸！”
柳诗韵大脑一片空白，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些令人羞耻的字眼。
尊严告诉她“不”，这是在践踏她的人格。
现实却告诉她“要”，这是成长的代价。
“不论江先生要逛多久，我都愿意陪在你身边！”
说完这句话，柳诗韵感觉自己人都凭空矮了三分。
少掉的，是身体里一块名叫“脊梁”的骨头。
江进学看着柳诗韵向自己走来，却在某一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脸上的倔强不见了，被职业的假笑代替。
她身上的松弛不见了，被磨平的棱角代替。
江进学能感觉到，自己仿佛在成为一个帮凶。
在帮柳诗韵杀掉她身体里那个不被束缚，那个自由不羁的自我。
现在他只需要一句话，只需要让柳诗韵在车里等他。
他就可以成为一个英雄，一个拯救她体内自我的英雄。
但，江进学没有。
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若不救一世，何必救一时。
松柏没有感受过温暖，本可以傲雪长青。
得了一时庇护，余生却都要在凄冷中绝望挣扎。
那何尝不是最大的残忍？
所以，江进学选择了冷眼旁观，选择了任由凶案发生。
人，都是需要长大的。
哪怕长大需要代价，哪怕这个代价大到磨平自我，泯然众人。
当柳诗韵走到江进学的身边，脸上的“假笑”圆融自然，职业标准。
她重新挺起了胸膛，身姿体态无可挑剔。
哪怕上身小西装配白衬衣，搭着粉色运动裤很奇怪，她的脸上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不适。
进了商场一楼，江进学满眼看到的，全是时尚品牌店。
无数广告晃的他眼花缭乱，直到系统提示弹出来，他有了确定的目标。
【检测到丑化广告，激活慈善捐款规则，触发超额罚款规则，触发加罚规则】
【每购买一件该品牌商品，品牌商将向青少年救助基金会捐款百倍慈善金】
【每购买一件该品牌商品，触发十倍罚款规则，五倍加罚规则】
嚯！
江进学看到这条提示，眼睛都亮了。
以前规则都很死板，都是一次性罚款到账。
今天可算是逮着羊毛了！
高低，得给它薅秃了！
江进学直奔那家d字头服装店。
柳诗韵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假人一般，紧紧的跟随在他身后。
江进学指着一件挂在橱窗里的一件薄款：“找一件合适的尺码换上，我付钱。”
柳诗韵整个人起了变化，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
“江先生，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有……”
柳诗韵看着店员递过来的风衣上的标签，生生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
她一个月工资15k，在锦官基本可以算是第一档的小白领。
可一件风衣干掉她两个月工资，她还是舍不得。
她又不能把这件风衣焊在身上，把标签贴在脸上，一点用都没有。
她还要存钱买套小房子，从家里搬出去呢。
为了一件衣服，打乱她的计划，她才不干呢。
“这才到哪儿？不要跟我抢，你先把衣服换上。算你今天的服务费！”
柳诗韵一听这话，果断选择闭嘴换衣服。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不要，其他的，全都按她的尺码，一样一件。
记住，我说的是一样颜色一件！
都让她试试。”
又听到这话，柳诗韵人都麻了。
她看到店里几个店员都围了过来帮忙，一个专门负责抱衣服，一个负责挑尺码找衣服，一个跟着柳诗韵带她试衣服，一个跟在江进学身旁，随时策应。
这种服务，她这辈子都没享受过。
她这会儿也没时间去仔细体会这种享受，她脑子里有一串数字噌噌往上跳。
计算的，全都是这些衣服的价格。
店里的衣服，几乎没有低于两万的，中等的三万五上下，高端的直接跳到了六万。
那个抱衣服的店员才走了几步，柳诗韵就已经看到一套房子飞走了。
“江先生，不行，这个绝对不可以！”
柳诗韵已经顾不得算账了，小跑到江进学身边，脸色十分郑重。
“只是一件衣服，我可以接受江先生的好意，但这么多，绝对不行！”
眼见柳诗韵无福消受，居然干扰到自己的薅羊毛大计。
江进学直接调换了腹稿：“你身上那件是送你的，其他的不是。
我女朋友多，身材都和你差不多，你能穿，她们就能穿。
别多想，只是让你帮忙试试。”
柳诗韵尬在原地，差点没忍住用风衣把头包上。
‘我也是想瞎了心，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落到我头上？
就算我长得很好看，身材很好，工作很不错，追求者无数。
可谁会才第一次见面，就把一套房子甩我身上？
没有人！
可凭什么？凭什么不可以是我？’
尴尬、释然、不服，种种情绪次第在她脸上出现。
柳诗韵再看江进学的时候，不知不觉，眼中又多了一层说不清的滤镜。
江进学可不管那么多，这种机会可不多，他要抓紧时间薅羊毛。
谁知道这种全靠主观能动性的机会限不限时。
晚一秒，自己可就损失几百万，基金会可就少几千万捐款！
扫完女装扫男装，扫完男装扫包包。
高价值的商品全扫完，江进学发现系统还没开始结算。
索性，他又开始扫手表、香水、眼镜、配饰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所谓不值钱，是指最低两千块，最高上万这个区间。
江进学又走了一圈，发现确实没什么可买的了，这才对一路紧跟着自己的店员开口：“行了，结账。”
“好的，先生！请稍等，先生！”
那店员也是松了口大气，赶紧招呼收银算账。
不是没见过扫货的，可进货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江进学进店不到十分钟，几乎把她们整个店都给买空了。
“您好，先生……经过计算，您购买的商品总价是1805万，打完折……”
“不用打折！就原价！我从来不买打折货！”
江进学直接阻止。
开什么玩笑，对方这是打折吗？这是从他兜里抢钱！
打死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