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完饭,元瑶开始给他们蒸热水。
李志成穿上老丈人的旧衣服,先去把后院的灯给打开,几个人先用热水壶的热水把那些野鸡野兔给杀了。
天冷,全都放到了筐里,一晚上直接就给冻住了。
江城攀着梯子,把这两个筐子的东西给放到吊空的木板上。
下来之后,元瑶她们把热水也烧好了。
“你们先用,我们锅里的水开了,现在还烧着呢。”
“行。”
哈出一口热气,江城几个人提着热水去了后院。
好在都是壮汉子,几个人又都是习惯了干活的,手上动作麻利的很。
元瑶她们把水烧热之后,让博文兄弟俩去看着妹妹,他们又去给这几个人帮忙找衣服。
今天这一下午的时间......估计都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
把衣服找好之后,元昭和李翠花帮忙继续送热水过去,元瑶把家里的水缸的水都要用完了,只能去井里自己打水。
来来回回好几次,才终于把水缸装满了。
忙活到凌晨一点多,才各自洗漱睡觉。
“今天都累了,明天不着急早起,都好好睡一觉。”
元良也扛不住了,是真的上年纪了,现在没有年轻时候精力好了。
元瑶也累得不行,最后还是江城给她把脚擦干,抱着她上床的。
“赶紧睡吧。”
“我等你。”
元瑶努力睁大眼睛,江城出去给她倒洗脚水,她看了眼安安,这会儿还睡得更是安稳呢。
她又给安安掖了掖被子,自己往被窝里缩了缩,等江城回来,自己被他抱着,全身都是暖的。
江城回来之后,手上还拿着一杯热水。
“快进来,暖和暖和。”
元瑶掀开被子的一角,江城把杯子放在桌上,赶紧进了被窝。
时间长了,被窝里的热气都没了。
江城进了被窝就被媳妇儿抱住了,一瞬间身子就暖和起来。
“你今天怎么想着进山了?”
“就是想去撞撞运气,看看有没有收获。”
主要是马上自己就和媳妇儿去了那边生活,媳妇儿肯定是放心不下家里,有这么多存粮,也能安心一些。
元瑶往他怀里拱了拱,“还好你们没事儿。”
“我和二哥都是当兵的,你就放心吧。”
“嗯......”
靠在江城怀里,元瑶慢慢说着最近家里的事儿,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了。
天气好,李翠花一大早就开始烧热水准备洗衣服。
除了昨天洗澡前换下来的衣服,还有昨晚他们上山穿的衣服,血和泥混在一起,加上一些轻微的汗气,看着十分埋臭。
李翠花一大早就把煤炉子生了,一直用水壶烧着水,年轻人起床之后就开始洗衣服。
不一会儿,院子里晾着的都是满满的衣服。
江城一个人就把他们小家里的所有衣服给洗了,顺便又去把安安的被子拿出来晒着。
“江城,走的时候就给安安拿新做的那个被子,那是今年我刚给人换来的新棉花做的。”
“我之前宿舍有一床旧的褥子,我给重新找人弹了棉花,给安安做了新的褥子。”
“那能做两床呢。”
“我们那边不冷,做了两床,剩下的就用到其他褥子了。”
江城自己定做的床很大,所以.......不管是被子还是褥子,都要重新做。
好在现在还能拿安安当做借口。
李翠花就喜欢听江城说话,感觉做事儿很有章法,说什么都是言之有物的样子,也不会不耐烦。
她不知道的是,江城从可以记事开始,江家人就没有人乐意听他说,也没有长辈和他说这些。
一个在小家中都不受重视的孩子,在大家庭中更是得不到重视。
虽说爷爷奶奶现在走了,但是过年期间每个孙辈都有红包,就他没有的尴尬和羞耻,江城到现在都还能记得。
元瑶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
“大姐,你们初二回来嘛?”
“今年初三回来,我两个小姑子今年说是初二回娘家,我就缓一天。否则那么多大人孩子回来,我婆婆也有不少活儿要做。”
元昭他们每年的时间还不一样,都是一家人互相商量着来的。
吃完饭,元瑶就开始处理昨晚的那些肉。
就这么堆在一起,看着还是很有分量的。
“我先看看哪些留下来吃,剩下的我看怎么做……”
元瑶负责指挥,其他人帮忙,就连博文兄弟俩都进进出出帮着拿柴火,还要时不时看着妹妹。
忙活一整天,终于把这些肉都给处理好了。
现在火塘上方,满满当当的都是要熏的肉,家里的柏树枝也不知道够不够。
“大姐,这是上次做好的香肠和腊肉,你拿着回去也能炒个菜吃。”
元昭也不客气,自然地就开始收拾东西。
甚至因为东西太多,还需要带着俩孩子,方志还骑车帮着他们一起送回去。
趁着天黑才回家,等到家的时候,更是夜深人静了。
屋子里即使亮着灯光,这会儿路上也没啥人了。
“大姐,我就不上去了,你明天帮我们留点儿盐,我明天去拿。”
“知道了,你一会儿回去骑车慢一点儿。”
方志嗯了一声,直接就开始往回走。
等走到公社的时候,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前面好像是有个人。
他没开灯,就着模糊的夜光,慢慢推着车子往家走。
还真是和大姐说的那样,这人直愣愣就回了他们大队,路上走得飞快,背篓很大,甚至盖过了男人的头顶。
方志一直远远的跟着,到了自家的胡同,一个闪身过去先把自行车停好,默默地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这人是啥情况,不管是不是他们大队的人,这么晚了,不在家睡觉,从县城背着东西回来……
也不像是干了什么好事儿的样子。
许久没回来,他现在对于大队的人和屋子都有些记不清了。
一时半会儿还真分不清这是谁。
方志远远跟着,以他的水平,自然是没有让这人发现。
等这人进了屋子,方志凑近之后,自己默默地在墙上做了记号,这才回家了。
“你没看出来那是谁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