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藏在背后的双手间,蓄起的魂魄之气,如那蓝色焰心一般汹涌地跳动,大有吞噬一切的趋势。
吕启元看着一脸平静的李洱,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凭什么!他手里能打的全部被自己的人给牵制住,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能如此平静!
“李洱,死到临头,你有什么想问的。”吕启元开口问。
“没有。”
“你!”他勉强平息自己内心的怒气,这最后一刻,不能功亏一篑,“你没有,我倒是有事情想问问你,你可还记得,你临死之前的大劫,到底是什么?”
这话一出,李洱原本沉静如冰面的脸庞上,也出现了几丝裂缝,顿了一会,他才缓慢开口,“你知道的,有多少?”
“你可知道,多少性命因你而死?”
李洱眉头皱了起来,蛮子,小丁儿,鼠壳的脸,一闪而过,“多少人因为我死的我不知道,但我今天要是放过你,绝对会有更多的人,死在你们手里。”
“就是现在,跑!”李洱一声令下,高子青拉着林宝珠,毫无犹豫地,选择了跳窗!
接着,他双手从后打开,那积蓄的力量猛然之间,全部张开,那原来聚集在掌心的烟雾,在一个瞬间,幻化成为龙样子,接着,一个白色身影从半空中划过,一个瞬间,李洱就来到吕启元面前,单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怎么会!”吕启元挣扎地发出声音。
“我怎么不会?”李洱的手再次用力,吕启元立刻满脸通红,青筋暴起,“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会,任你拿捏?”
“你……”此时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黑眼镜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他猛地一个回身,脚尖轻点地面两下,已经腾挪转移到李洱他们面前。
“放手。”他的声音低低地,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
李洱空着的另一只手,蓄起小小一团魂气,只一个弹指,黑眼镜的身体就跟沙包一样,“砰”的一声,砸向了墙面,“孔雀,看好你的对手。”
他看向一脸惊恐的吕启元,“这是你们养的鬼魂吧,有点粗糙。现在换我跟你谈条件,怎么样?”
“什……什么……条……件?”喉咙处压迫感,让吕启元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说,你们手里多少个十二生肖,到底想干嘛?”
“放……屁,我……死了……也……不会……说。”
“可以,那我先杀哪个呢?要不,就从阿彪吧。”接着,李洱看向阿彪,另一只手,蠢蠢欲动。
“不……不行。”吕启元双手,试图抓住李珥,但挥在半空中,却是软绵绵地,完全碰不到。
李珥眼底里燃起血红色光芒,那是要把天地万物都消灭的癫狂,“你不告诉我也行,我就把这里的人都杀了!”他加大手中的气力,那股魂气立马膨胀起来,如沸腾的水蒸气一般,叫嚣着想掀翻着天花板,蓬勃的杀意如千军万马之势奔腾而来。
原来,东家一直说的,不要小看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自己知道的,太晚了。
真的太晚了,死亡的气息已经彻底笼罩了他,吕启元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到着命运的审判。
这次,怕是没有机会,复活了吧。
“住手!”一个陌生的身影,突然闯入这一片黑暗之中。
一个身穿白大衣的女子,从楼梯处缓缓走了上来,高耸的颧骨,无框的眼镜,加上那薄薄的的嘴唇,此人,正是陈舒红。
李珥对她的出现,有点意外。
这么久以来,她只活在别人口中,从未正式打过交道。
“李先生,我跟你交易一下,这两个人,换你手里那个人,可好?”她伸出右手,往前一挥,只见赵北从身后拽着两个人。
林宝珠一遍被拽着,一边咒骂着,“你快放开我!”,旁边的高子青,也是惨白着一张脸,显然,没有人想到,这吕启元在别墅外,还留有后手。
“为表诚意,我还可以告诉你一直想知道的东西,如何?”陈舒红的声音,带着独特的节奏,平稳地缓慢,但一字一句却重重地砸在李洱的耳膜上,荡起重重的回音。
“你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但我想,你师傅费劲心血把你送到这里,肯定有他的目的,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师傅!
想起李汤,李珥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眼中那血红色的癫狂也淡了一些,“你知道我师傅的事?”
“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他为什么而死。”陈舒红还是淡淡的神情,但那话里的坚定,容不得人拒绝。
事实上,李珥也根本无法拒绝。
到这里已经十几年了,就算他动用鬼市的力量,能查到的东西也就是那么一点点,那片空白的画布上,线索实在是太少太少。
而现在,有一个鲜活的人站在他面前,知道这一切的答案。就算明知道前方有陷阱,明知掉这是为他准备的捕兽笼,他也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他叹了一口气,随手一扔,吕启元就像块破抹布一样,被丢了出去,“你说吧。”他默默把手放到了背后,运气修补全身的经络,希望,还能再撑得久一些。
“果然跟聪明人打起交道来,舒服得多,那我还是,从十二生肖开始说起吧。”
陈舒红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此刻,屋内的雾气散去,原本打斗的人群也都停了下来,窗外,阳光透过拱形的窗户照射进来,铺在她的白色大衣上,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