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听寒微微皱眉,看着眼前呆愣的柳乘风,心中疑惑,却也无暇顾及。
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地面上的痕迹,柳乘风这才回过神来,也赶紧凑过去,语气中还带着一份紧张问道:“师兄,可有什么发现?”
上官听寒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轻轻触摸着一道深深的划痕,神色凝重。
片刻后,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望向远处的山林,说道:“看痕迹,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袭击了马车,两人应是在交手后离开此地,往山林方向去了。”
“不过你们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处?这已经不在六合城境内,你带着他们二人出来难道不应该禀告师父吗?”
上官听寒神色平静,目光却依旧带着一丝不信任。
柳乘风早便知道会有如此一问,神色镇定,语气里恢复了正经,从善如流道:“师兄,此事我早便禀告了师父,你也知道,慕樽月之前受了重伤,养伤许久。”
“如今他的伤已经全愈,此次出来,带着萧忆安一同,这也是师父的意思,毕竟把一个魔修放到自家山庄多少也是不大合适的,可这魔修身份特殊,又杀不得,这便派我和慕师兄将那人押送回去。”
“何必呢?”上官听寒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没了继续交谈的心思。
他缓缓站起身,抬手轻轻掸了掸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脚便打算离开。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萦绕的落寞。
“你总是这般,叫我不知真假。”柳乘风站在原地,脸上依旧平静,像是早就料到对方的回答。
“师傅不是一向护着你吗?这样骗我还有什么意思?”
上官听寒转过身,鞋底摩挲地面,发出细微声响,他没有丝毫犹豫。
空气霎时间平静,柳乘风僵立在原地,瞳孔紧缩,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一丝声音,眼睁睁看着他逐渐远去,却不敢上前拦住那人的去意。
另一边。
白黎额头汗珠滚落,顺着脸颊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他却屏着呼吸不敢大声的喘气。
双手紧紧拽着慕樽月的胳膊,拼尽全身力气,才把慕樽月拖进洞口。
此刻的他,根本顾不上这洞口是否潜藏着危险的野生动物,只想拽着慕樽月就往洞的深处藏。
被洞里的野生动物吃了,他好歹还有反抗的能力,可要是真被抓住了,死都不知道往哪里死。
洞内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将他们笼罩其中,却带给他浓浓的安全感。
他们浑身沾满了泥土和草屑,狼狈不堪,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白黎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连擦都没有擦,就往地上一躺,半死不活的赖在了地上。
半刻钟前。
马车重重地落到地上,慕樽月猛地伸手,一把拽住白黎的手腕,将他迅速拖出车厢。
可刚一出来,就有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那人手中寒光一闪,没有任何预兆直直戳中慕樽月的胸口。
慕樽月闷哼一声,身体向后踉跄了几步,却强忍着疼痛,一把将白黎推开,旋即身形一转,与那人对峙起来。
那人被一袭黑袍严严实实地包裹,不露分毫肌肤。
兜帽压低,大半张脸隐匿其中,唯有下巴露在外面,身姿挺拔,藏在宽大黑袍下,轮廓模糊,走动时,衣袂轻扬,不带半点声响,悄无声息,却存在感十足。
白黎心里清楚,这人明显不认识男主,只冲着原主来。而且看眼下这情形,这人居然能和现阶段的主角打得难解难分,怕不是只有那人。
他脑袋飞速一转,自己根本惹不起对方,当下二话不说,迅速闪到了树后。
若不是心底那点人道主义作祟,他早就跑得没影了。
不过,白黎倒也不太担心主角会被这人杀害,毕竟按照正常剧情线,主角对上反派,向来都是碾压式的胜利,这次想必也不例外。
那人也不甘示弱,眼神中透着欣赏,没有任何预兆再次出手。
双方瞬间交手,不过短短几分钟,两人的身影便在昏暗的光线中交错了几十来回。
慕樽月虽身负重伤,却依旧顽强,每一次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可他毕竟刚刚痊愈,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体力渐渐不支。
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脚步也开始有些虚浮,很快便落了下风。
就在慕樽月岌岌可危之时,白黎来不及多想立刻用法术注入到石头里从慕樽月身后冲了出去,用尽全身力气,将石头朝着袭击者狠狠砸去。
袭击者正全神贯注地对付慕樽月,丝毫没有防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石头不偏不倚,砸中了他的肩膀,他吃痛地闷哼一声,身形顿了一下。
慕樽月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凝聚起体内最后的灵力,大喝一声,猛地挥出一拳,拳风裹挟着砂石,重重地击中了对方的腹部。
袭击者被这一拳打得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出数米,“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他紧咬着牙关,愣是没发出一点声响,双手撑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迅速挣扎着站起身来。
此刻他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十分俊俏却诡异的面容,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白黎,阴毒能滴出毒液,好似白黎坏了他天大的好事,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白黎顿感头皮发麻,心脏砰砰狂跳,慌乱间,手指颤抖着在怀中摸索,终于摸到了那颗白石。
来不及多想,他用尽全身力气将白石扔了出去。
“嗵”的一声闷响,一团浓厚的白雾以白石为中心迅速弥漫开来。在白雾散开的瞬间,白黎一手拽着慕樽月转身拔腿就跑。
待白雾彻底消散,原地只剩下那身着黑袍的袭击者,他知道自己被耍了顿时脸色更加难看,一拳狠狠砸向身旁的树干,树皮簌簌掉落。
慕樽月被牵着袖子不安分的问着,哪怕是在逃跑途中也依旧没有丝毫警觉心。“你这是什么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