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说,也可能是他想多了,让你自己好好思量一下。” 苏曼听着石家玉说完,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咬牙切齿。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老蔫!还有他背后的那个大靠山。
他一直恨着他们兄妹,现在瘫在炕上,不能亲手害她们,使坏坏他们的事,也不无可能。
王老蔫跟那草丛里的响尾蛇似的,随时准备飞过来咬你一口,不得不随时防备。
他那大靠山,摸都摸不着边的大人物,苏曼能怎么办?
她一个小老百姓,现在也就有几个钱,在人家眼里连九牛一毛可能都算不上。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胸腔憋闷的厉害,苏曼恨的牙痒痒。
瞳孔微缩,一直有这么个威胁在,哪有千日防贼的,得找个机会一劳永逸,让王老蔫永远闭嘴!
那个大人物,到底是谁?拉不下他,也要给他添点堵!她是没那个势力去对付,可处在那样的位置,他还能没个对手?
干预王老大那个案子,就是他的一个把柄,若是被对手拿到了,。。。
回到家,她心里思绪混乱,一会这一会那,想的乱七八糟。
怎么让王老蔫彻底闭嘴,她一时也没想到既能除掉他,还能把自己摘出来的办法。
还有怎么套出那个大人物到底是谁?
或许,王大宝可以利用一下。。。
猪圈的墙头上,堆着一小堆干吧的白菜帮子,苏曼一边往里扔着喂猪,还一边想着。
思索着思索着,她微微有些出神。
看着那十来头的大肥猪抢着吃食,突然,心里打了个颤。
杨爱华那句话不停的在脑海中闪现,得意久了就会倒大霉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她。
那次粗粮没买到后,家里买了拖拉机,一直顺风顺水的,这段时间钱也没少挣。
最近王老蔫没闹幺蛾子,不会是憋着什么大招使坏呢吧。
看着满院子的牲口,想到场院那边更多的长成的牲口,苏曼手上的动作顿住。
齐国强大舅预定了一批兔子后,又介绍了两个厂子的领导过来。
市里那些大小厂子单位,各个领导之间互相也都熟悉,现在厂子给工人谋福利,哪个厂子不缺肉啊。
听说你厂子买到一批肉,赶紧打听,都找了过来。
到年底,那些能长成的兔子,公鸡,还有这些肥猪,早就都被各个厂子预定走了。
还有啥比一大年,让你白干打水漂更解恨啊!
真要那样,她的哭的死去活来。
苏曼抿紧嘴唇,反正这些牲口也都长的差不多了,也不差那几天,这几天就让那些厂子拉走。
不,明天,明天就拉走,她现在就去镇上邮局打电话!
收拾王老蔫还能慢慢想办法,这事不能拖。
雷厉风行,说干就干,苏曼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就去了镇里。
酒厂,食品厂,塑料厂,面包厂,。。。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有的领导不在办公室,苏曼等到下午四点多,才全部通知完。
现在打电话可不便宜,而且是接打双向收费,联系完各个厂子明天过来拉货,苏曼足足花了一块五毛钱。
一斤大米一毛七,这就是将近十斤的大米钱。
第二天,阳光很好,照映着路上的积雪。
这个地区入冬第一次雪后,一直到第二年开春,雪一场一场的下,路上的积雪一层一层的落,都不会化。
只有过车多的路中间,雪会被压没,露出原本的沙土。
两边走的人多的地方,会结成厚厚的冰楞,一踩一秃噜,跟冰面似的。
不少孩子,稳当的地方不走,偏走你光不出溜的地,摔了也不怕,还嘻嘻哈哈的笑。
被大人薅后脖领子拽过来,笑骂着,“这个小虎犊子玩意。”
阳光照着雪微微有些晃眼,不少人都在服务站那蹲墙根晒阳。
手往袖子里一插,唠起前几天村里大喇叭广播的事。
“苏家说的,养鸡养兔子那事,你家咋合计的,养不?”
“那咋不养,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啥底垫都不用,鸡仔,兔崽都苏家提供,半个月还能领一次粗糠苞米面那些干饲料。
开春那野菜槐树叶兑着,自家都不用往里搭粮食。
养大了卖的事也不用咱们自己往城里送,苏家直接就收了。
三七分账,咱们就搭点功夫,孩子们玩着都养了,就能白赚三成,上哪找这样的好事。”
这就相当于无本的买卖,村里人为啥不敢养,就是怕毛团子说死就死了,这下子风险都苏家承担了,还有啥不养的。
说话的人,美滋滋的想着,就是不知道苏家那边,一户人家能让养多少?
有人不太服气的接话,“倒是养的过。
就是咱们都一把岁数了,养了小半辈子的牲口,啥不会?咋养还得听苏家那两个毛孩子的,哪有这个理儿?!”
有人立马就玩笑起来,“你活多大岁数也是白活,哈哈哈。。。
人家那叫啥科学啥的,那个喂养。要不人家咋那老大一院子的都没死两个。
你家养三死两!”
“去你个二愣子,你比我好多少,也不知道谁学着人苏家养兔子,一窝都养死了!”
这两人互相揭老底,大伙都跟着哄笑起来。
陈三起也在这卖呆,听大伙说的热闹,使劲对着旁处空地啐了一口,“三七分,这都赶上以前的黑心大地主了。
那佃地的租子,有那心善的地主,都是二八分,苏家这个也太黑了!
这三瓜两枣的,打发要饭花子呢啊!”
人群里,就有稀稀拉拉的两声,“老三说的对,咱们得找苏家说说去,要是三七咱们可不白给他们养!”
“对,咋也得五五分!” 陈三起胳膊使劲一挥,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那些心里正热乎着,觉得合适想养的人,撇撇嘴,暗自嘀咕一句,“这几个虎逼,被陈三起忽悠两句就上套。你看看人苏家搭理你这茬不!”
那陈三起就是犯了眼红病,估计啊,这次养牲口,还是没他家的份,谁让他最开始就把人给得罪了呢。
这就是气皮眼胀,还见不得别人好。
说话间,就听见西边大道上卡车的引擎声,还有拖拉机的突突突声。
陆陆续续的,来了七八辆车,都停到了大场院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