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归之给她递筷子的手一顿，眉头微皱：“什么军长？”
齐萌萌坐下，把刚才冯爷爷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继而脸上都是苦笑：“你怪我拒绝冯爷爷吗？”
“你说的很对，我当兵不是为了当军长。”顾归之脸上的表情恢复正常：“你拒绝是对的。”
齐萌萌脸上浮现出笑容，她就知道顾归之的性格，才当着冯爷爷的面那么说的。
“不用管冯爷爷说什么，我以后升到什么级别，看的是军功，而不是看关系。”顾归之给齐萌萌夹了一块红烧肉。
他父亲留给他的人情关系已经够他用了，实在不需要再扯上其他的关系。
冯？
在他印象中还真有一位老领导，独子死在了战场上后他就申请退休了，据说只留下了一个小孙子，该不会是齐萌萌遇到的冯爷爷吧？
如果是那位，他说出的话，还真的有可能性。
不过顾归之更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往上升。
齐萌萌见顾归之的态度平和，就没有再说这事，她虽然觉得磊磊比较可怜，但这种兑换的亲情，还是算了吧。
顾归之和齐萌萌看得开，冯爷爷那里正好相反。
磊磊进了包厢就问冯爷爷：“爷爷，我晚上能不能跟妈妈睡？”
冯爷爷面对着孙子渴望的眼神，摇了摇头：“磊磊，她不是你妈妈。”
磊磊的眼里立刻有了泪珠，他的声音也带了哽咽：“爷爷，我想跟妈妈睡。”
虽然磊磊从小就懂事，可他毕竟年纪小，就算知道齐萌萌不是他亲妈，可他还是执着地叫齐萌萌为妈妈。
冯爷爷刚才对齐萌萌说的话是试探，但现在倒真的有点想让磊磊认齐萌萌当干妈了。
他的年纪越来越大，早年受过伤，身体并不太好，如果他以后有了万一，磊磊有个干爸干妈，也能有人照顾他。
如果齐萌萌刚才答应，他可能还会犹豫，但齐萌萌没答应，说明这个人的人品还是不错，他现在在考虑把磊磊托付给齐萌萌夫妻俩。
知道是齐萌萌救了磊磊，他已经把齐萌萌和顾归之的家庭情况都查了一个遍，甚至齐志军和齐惠兰的情况他都找人去查了。
总体来说，他是满意的，虽然齐惠兰的背景有那么点瑕疵，但他知道，黑暗快过去了，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心里想着事，磊磊晃了晃他的胳膊：“爷爷，我能跟妈妈一起睡吗？”
“磊磊，你妈妈要照顾顾营长，不方便照顾你，你先跟冯阿姨一起睡吧。”冯爷爷回神。
磊磊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知道分寸的，他吃完饭，被冯莲哄着玩了一会儿去了隔壁包厢睡觉。
冯爷爷看了一会儿车窗外，突然出声：“大庆，你觉得齐萌萌这人怎么样？”
胡大庆是冯爷爷的警卫员，他拿出药瓶，又给冯爷爷倒了杯水：“领导，你要吃药了。”
冯爷爷接过药，对着他摇摇头：“你呀。”
胡大庆在冯爷爷身边大概有十年了，除了保护冯爷爷的安全，就是照顾冯爷爷的生活，对其他事，几乎不发表意见。
胡大庆只是摸了摸头，嘿嘿笑了两声。
冯爷爷对胡大庆其实是很满意的，话不多，又有眼力劲，跟了他这么多年，很不错。
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胡大庆去把门打开，孙医生手里拿着一把钱放在了桌上，毕恭毕敬地说：“老领导，这是那位齐同志给我的。”
冯爷爷点点头：“这次麻烦你跟着跑一趟了。”
孙医生赶紧说：“老领导说的哪里话，顾营长也是为国家受伤，我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本能。”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话，孙医生就告辞离开了。
冯爷爷看着桌上的钱，收了起来，又躺回了床上。
胡大庆虽然也躺在床上，但并没有睡着，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齐萌萌和顾归之则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两个人都睡的不错。
第二天吃过早饭，冯莲就带着磊磊过来了，磊磊看着顾归之躺在床上，把手中的糖递了过去：“爸爸，这糖给你吃，吃了你就好了。”
这称呼，齐萌萌看了一眼冯莲，冯莲低着头，没有说话。
齐萌萌不知道冯爷爷是怎么跟冯莲说的，但磊磊只是个孩子，他过来，齐萌萌不可能把他推走。
齐萌萌陪着磊磊玩了玩具，还拿出大白兔奶糖给他吃，磊磊在齐萌萌怀里笑的非常幸福。
一直到列车员来通知他们下车，磊磊才跟着冯莲依依不舍地离开。
“妈妈，我会去看你和爸爸的。”磊磊走的时候对着齐萌萌说。
齐萌萌笑着点头。
等磊磊走后，顾归之才说：“看来，这个干儿子，咱们是躲不开了。”
磊磊口口声声叫他们爸妈，冯莲却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这事，明显就是冯爷爷同意的。
除非他们俩能拒绝磊磊的称呼，可齐萌萌养了磊磊几天，一直都没有拒绝，以后拒绝的可能性也不大。
冯爷爷这算是用的阳谋，顾归之和齐萌萌都不能拒绝。
齐萌萌也反应过来了，她还是有些奇怪：“我昨天都拒绝了，怎么冯爷爷还这么执着呢？”
顾归之也不知道原因，但他觉得有个干儿子也不错，万一他以后都不能生孩子，那么齐萌萌也算是有一个依靠。
可以说，冯爷爷和顾归之的想法，从某个角度上也算是一致。
火车到站，齐萌萌推着顾归之的轮椅慢慢走出出站口的时候，已经没了冯爷爷的身影。
简天浩走上前，帮着齐萌萌推轮椅，顺便告诉他们，他们先坐车去医院，孙医生已经上了车。
齐萌萌和顾归之跟着简天浩上了车，果然，孙医生坐在后座上闭着眼睛休息。
顾归之在简天浩的帮助下坐上了汽车，司机才把轮椅放到了后备箱里，齐萌萌主动抱着行李坐上了汽车。
简天浩眼里闪过一阵诧异，一般人看到汽车，都会有些拘谨，怎么齐萌萌的动作那么自然。
司机给简天浩使了个眼色，他来不及多想，坐上了副驾驶座，汽车朝医院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