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两人回到安全屋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之前生气的情绪了。
别墅周围的诅咒师们死的死伤的伤,还活着的人身上不是被火烧过,就是被利器划的到处都是口子,此时早已被星爆流捆好了放在一边。
这次高专这边只死了一个人,就是禅院卯。
致命伤是加茂岚的【赤血操术】造成的。
据加茂岚本人说当时一切太过混乱,他看到禅院卯向自己扑来下意识就反击了。没想到竟然会失手杀了他。
“还好他最后是死在咒术上,要不像他这样的人恐怕死后会变成咒灵也说不定。”禅院花奈坐在沙发上,绘里月正拿着纱布替她包扎伤口。
“禅院君竟然为了报私仇去联系诅咒师,就算没死也会被总监部处决吧。”绘里月小声说道。
见众人都没因为禅院卯的死而怀疑自己,加茂岚满意地弯起了嘴角。
“还好天内小姐没出什么事……”他舒了口气,看向美奈子的表情温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天内理子由我保护能出什么事?”五条悟不满地瞪了眼加茂岚。
这家伙什么表情?看上去好恶心!
“不过现在安全屋的结界已经被破了,禅院和星爆都受了伤,我刚才联系了乐岩寺校长,学校那边已经联系了东京高专的家入硝子,我们可以先去东京高专休整一下。”
当时乐岩寺校长特意强调进入东京高专之后,一定要时刻注意星浆体的行踪,不能让天元的【同化】出现差错。
不过加茂岚对此丝毫不担心,如果天内理子真的跑了,对【老师】的计划来说反而是好事。
所幸原本为了方便协作,安全屋离东京高专并不远,很快就有辅助监督开着车来接他们了。
众人很快抵达了东京高专。
夜色已深,高专的校园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静谧。
五条悟走在最前面,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哼着歌,脚上蹦蹦跳跳的踩着落叶,发出咔滋咔滋的声音,之前的战斗和禅院卯的背叛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加茂岚走在他身后,余光瞟着旁边与绘里月走在一起的美奈子,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早已在校门口等候。
看到五条悟一行人平安归来,夜蛾正道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放松的神情。
他大步走上前,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和关切:“你这家伙,总是让人担心。”
五条悟耸了耸肩,笑嘻嘻地说道:“夜蛾老师,我可是最强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家入硝子则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冷冷地瞥了五条悟一眼:“最强?也不知道这几天是谁躲在家里不出来,怕不是在哭吧?”
美奈子觉得家入硝子的样子变了许多,不仅是眼下的乌青加深了,就连周身气质都冷了不少。
五条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着硝子满脸写着问号:“哭?为什么?”
果然是人渣啊!
家入硝子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向受伤的禅院花奈和星爆,开始为他们处理伤口。
她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然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美奈子站在一旁,目光扫过熟悉的校园,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曾经在这里度过了许多时光,如今再次回来,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夜蛾正道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走上前问道:“你就是天内理子吧?”
美奈子点了点头,轻声回应:“是的。”
“你好,我是夜蛾正道,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教师。”夜蛾正道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美奈子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明天,星浆体将面临天元的同化。
她低下头,轻声说道:“谢谢您,夜蛾老师。”
夜蛾正道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美奈子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夜蛾老师一向高大伟岸的背影,此时竟然有些颓废了下去。
“不愧是【反转术式】,这么重的伤几秒钟就治好了。”家入硝子的技术很好,几乎她的手刚一放上去,星爆流就感觉到自己被子弹射穿的大腿瞬间不疼了,整个身体也暖洋洋的。
他冲着家入硝子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然而对方却完全没有搭理他的示好,只是淡淡道:“因为京都那边通知的比较晚,我们没有来得及在宿舍里布置床铺,不过仓库里还有一些旧的床单被子之类的,你们需要自己去搬一下。”
“没事,是我们失礼了。”绘里月连忙说道。
见京都高专的人还算识相,家入硝子便转身带他们来到了宿舍楼下。
“男生住二楼,女生住三楼。仓库这里直走左拐就是,你们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家入硝子将耐心的将位置指给众人后便转身离开,白大褂在空中转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唔……家入桑之前也是这样的吗?”绘里月喃喃道。
她记得去年交流会的时候,家入硝子是一个十分健谈热情的人啊。
“唉,东京高专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性格改变也属正常吧?”加茂岚叹息着摇摇头。
绘里月偷偷看向美奈子。
难道家入桑还不知道美奈子没有死的事吗?
虽然美奈子在东京高专有自己的房间,但此时已经幻化成天内理子模样的她还是得和京都高专的其他人一般去仓库拿被子找个空房间住下。
不过这里的房间布置大体相同,即便是换了个屋子,美奈子依旧觉得熟悉万分。
或许是许久没有见到硝子和夜蛾老师了,或许是近乡情怯,美奈子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推开门,打算随便走走,却不知不觉来到了操场边的树下。
月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影影绰绰间,美奈子的指尖掠过树干上那道浅浅的刀痕。
那是去年她练习咒具时不小心留下的。
“睡不着吗?”
夜蛾正道的声音让她的手悬在半空。
穿着灰色浴衣的夜蛾正道正站在不远处,怀里抱着未完工的咒骸,缝线针还别在领口。